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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離歌

表演完畢,離歌和臺上的人一起謝幕。

音召一直望著離歌。

只見她的眼神依舊是那么悲傷,似沒有從白素貞這個角色中走出來,但又好像不是,好像她本是那傷感的人。

音召覺得,離歌應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音召感受著她渾身散發(fā)出的孤獨悲寂的氛圍,覺得有些感同身受,好像自己也曾經(jīng)歷過。音召想回憶起什么,卻什么都想不起來。

離歌和自己產(chǎn)生的共鳴,引起了音召對她的興趣。她想知道離歌背后的故事,說不定能想起自己遺忘的曾經(jīng)。

音召對帝芷說:

“我覺得離歌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我想去看看。可以嗎?”

“不得胡鬧,我們不可插手凡人的生活。”帝芷帶著寵溺地訓斥道。

“我沒想插手,我只是看看,真的只是看看,求你了好不好。你和我一起去,監(jiān)督我,我絕不會插手的。真的,我發(fā)誓,我以……”

“好了好了,帶你去,”帝芷忙打斷她的話,“真拿你沒辦法。以后不要隨便發(fā)誓。”帝芷無奈的說。

一聽帝芷同意了,音召很高興,忙說:

“好的,我聽你的,我以后再也不發(fā)誓了。”音召一本正經(jīng)的說。

帝芷看了看音召,無奈的笑了笑。

接著,二人便一路跟著離歌,來到了她的家中。

離歌的家并不富有,只有小小的三間木制房和一個小院子。看上去只有離歌一人居住。

房子看上去很舊,有些地方都被風雨腐蝕了。院子里種了很多花花草草,這些植物生機勃勃,顯然離歌很用心,把它們照顧的很好。除了一株植物外。

那是一株草藥,被種植在一片位置最好的地方。離歌把所有的花草都種植的很好,為什么偏偏這一株死了呢?

離歌回到家,并沒有進屋子里面休息,而是去了那株死了的植物前。

離歌走到那株植物前,用木瓢給它澆了點水。接著放下木瓢,蹲在那,看著那株植物,眼里帶著無盡的悲傷和思念。

良久后,離歌悲傷的說著:

“川穹,為什么連你也要離我而去……”淚水,從她的眼眶中流淌出來。

她像是在問那株草藥,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音召聽到‘川穹’倆字,有些不解的朝帝芷傳音問:

“那株植物不是川芎嗎?為什么離歌叫它川穹呢?”

“在天界的藥典中,它名為川芎,在凡間它名為川穹,因地域不同而異。”帝芷和音召解釋道。

“那那株川穹為什么會死呢?”音召又問。

“我也不是什么都清楚的。”帝芷看著那株川穹,隱約之間,皺了皺眉。

“那它還能救活嗎?”

“毫無可能。”

音召聽了,有些遺憾。但也很奇怪,為什么離歌對那株川穹那么在乎。

“帝君,我可以在她睡著的時候,查看一下她的記憶嗎?就看看,什么也不做。”

帝芷:……

當初來之前說好的什么也不做呢?

“謝謝帝君。”見帝芷沒說話,音召以為他答應了,忙說道,怕他反悔。

帝芷:……

只是看看,也不算插手,嗯,不算。

離歌有心事,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一直沒有入睡。

音召想施個小法術(shù),讓她趕快入睡,但又想到剛才說查看記憶已經(jīng)是違反約定了,便作罷。就一直等著她入睡。

終于,子時過后,離歌終于睡著了。

音召便朝她施了個法,她的記憶就像放電影一樣在空中形成一個個畫面快速播放了出來。而離歌在音召施法的時候,就沉睡過去,不會醒來。

人生來就不是十全十美的,離歌生來便擁有一副好的容貌和一副優(yōu)秀的嗓音。但是她卻沒有一個好的心臟。

離歌的父母都是戲角,是戲癡,所以給自己的孩子取名為離歌。

在離歌剛出生的時,離歌看上去很虛弱,病懨懨的。離歌的父母找來大夫為離歌診治,大夫說,離歌生來就患有心疾,無法根治,只能通過藥物維持。并且隨著年齡的增長,病情會越來越嚴重。說離歌可能過不過20歲。

離歌的父母聽了很是傷心。出于愛和愧疚,他們竭盡所能的給離歌用最好的藥物幫她控制病情。他們要比平常家的父母更愛他們的孩子,他們想在離歌不多的時間里,讓離歌活的開心些。

他們還在離歌出生那天在院子里種下了一株川穹,這是他們費了好多功夫,花了重金,托人買到的一株百年川穹。

川穹是治療心疾的一株必要的藥材,離歌的父母希望在有需要的時候這株川穹可以幫到離歌。同時,百年川穹很少見,他們也希望這株川穹可以保佑離歌長命百歲。

他們平時給川穹澆水施肥,把川穹照顧的很好。等到離歌長大些,便把這個照顧川穹的活交給離歌,希望川穹能保佑離歌。

離歌從小便很聰明懂事,她知道自己患有心疾,壽命不長。她也看的出感受的到父母對她的愛,同樣,她也很愛她的父母。

她想向上天爭取到更多存活的時間來報答父母。所以,她很配合大夫的治療,也很配合的喝下幾十種草藥熬成的湯,很苦,但后來喝多了,便也不覺得什么了。

她知道父母是戲癡,她便向他們學習唱戲,她想唱給他們聽。

因為,身體的原因,她不能與其他同齡人一起瘋玩,她也想在自己僅有的時間里多陪陪父母。

所以,每天父母出門賺錢的時候,她就一個人待在家里,學習母親昨晚教過的漢字和詩篇。然后又去院子里,給那株川穹澆水。再在那里練習父親教的曲子,一遍又一遍。

如果問離歌覺得孤單嗎?離歌并不覺得,她覺得那株川穹就像是她的伙伴,一直陪著她,聽她唱戲,聽她訴說著不忍告訴父母讓父母傷心的小秘密。

她說:“川穹,我和父親學曲子了,我先唱給你聽聽,你聽聽好不好聽。”

她說:“川穹,母親教了我一首有關(guān)花草的詩,我背給你聽

‘百草競春華,麗春應最勝。少須顏色好,多漫枝條剩……’”。

她說:“川穹,我昨晚心疾又發(fā)作了,我當時透不過氣來,感覺自己要死了。還好,還好,我挺了過來,要不然今天就見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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