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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何日碧霄

話說關陶陶這邊發了一個禮貌性的問候,卻遲遲不見答復,心里也泛起了嘀咕——難道是她問的唐突了么?

算了,關陶陶往存稿箱里又存了一章更新,就關了電腦。已經很晚了,明天她還要早起送小孩上學呢。

另一邊,宋毅南緩緩地從下午和母親的對話中抽離出來,揉了揉眉心,重新把視線投向屏幕。

君子桃:嗯,是啊。聽包子叔說你家里出了點事兒,現在好了么?

糟糕!宋毅南這才看見君子桃剛剛回他的消息。這樣的狀況就真的有點尷尬了,應該會覺得他很沒禮貌吧。宋毅南看著那個已經暗下去的頭像懊惱的搖了搖頭。

關山以南:抱歉老桃,剛剛我不小心睡過去了。家里沒事兒了,多謝關心!下次聚餐我請客。

宋毅南說了一個自己都覺得挺沒說服力的謊。自己最近這是怎么了,總是走神兒想起她。不過夜里的更新也發完了,宋毅南不愿再想,索性關上電腦去睡覺。

——————

碧霄峰,山腳下。

“客官您里邊兒請~請問是打尖兒啊,還是住店啊?”

碧霄峰山腳下有一個簡陋的小客棧,雖然建的簡陋,但位置倒是極好的。

要說這十年一度的英雄匯可謂是把華寧國全國上下的熱情都牽動起來了,只是這碧霄峰位于芙蓉城郊外,各路人馬到了芙蓉城,一般都會先略作休息,好玩之人再在城內的集市酒樓逛上一逛。

等人們真正到了碧霄峰,天色已是不早了,上山肯定是來不及的。許多年前,有人看中了這個商機,便在這片兒荒郊野嶺建了幾個簡易客棧,時至今日客人絡繹不絕,客棧的小老板坐在店里也是眉開眼笑十分得意。

石小南隨著店小二的招呼走進了客棧。

“請問還有空房么?”

“呦!這位客官,您今天可真是趕巧兒了,正好還剩下一間廂房。”小二熱情地向他介紹。

“好,就要這間了。”石小南干脆的說。

“客官,這定金……”店小二話說一半,手已伸到眼前。

石小南了然,摸出一塊碎銀。“夠了么?”

“夠了夠了,客官您這邊兒上樓。”

正當石小南準備隨小二上樓時,客棧店門口突然喧鬧起來。

“去去,快閃開點!別妨礙我們做生意。”一個客棧伙計打扮的人正用笤帚驅趕著什么人。

石小南有點好奇的想那個方向望了望,只見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倒在客棧門前,位置十分端正的擋住了客棧的大門。

“小,小兄弟,你行行好,別趕老頭子走。”老人倒在地上顫顫巍巍的用手拽了拽伙計的褲腳,然后又被嫌棄的踢開。

這時正是客棧生意興隆的時候,如此一鬧,一時間也有不少的人駐足湊個熱鬧,脾氣不好的也有人忍不住吵嚷著要進店。

只見兩人僵持不下,客棧伙計一氣之下舉起笤帚作勢要往老人頭上砸。石小南見狀趕緊出手阻止。

“誒呦!誰?誰打的我?”客棧伙計原本舉著笤帚的手,突然像不知被什么擊中了一樣,失了力氣

倒在地上的老人見自己逃過一劫,低下了頭。騷亂的人群中沒人注意到,老人拄著地的手指悄悄從地上撿了兩顆花生藏進了破破爛爛的衣袖里。

這時石小南走上前來,和氣的笑道:“我方才見這位老人實在有些可憐,不知這事是因何而起啊?”

“哼!這個死老頭,沒錢還來住店,已經住了一周了!一直說有錢有錢,到現在連半天的房租都沒給過。這位少俠你來評評理,你也知道我們這幾天住店的多,房間吃緊。不打他就不錯了,還賴著不走!”客棧伙計焦急的說道。

石小南驚訝的望向老人,卻正好撞上老人狡黠的眼睛,心下已是了然。

“要不這樣吧,他欠的房租就記我賬上,你也饒他一次。”

“好,著大家也都聽見了,他欠的錢你還。”伙計再三確認石小南真的要當這個“冤大頭”,然后嘴里磨叨著什么話走了。

眾人見這熱鬧已經看完,便也散去了。石小南正想抬腳離開,卻被那老人攥住褲腿。

“嗯?”石小南疑惑。

“我,我要住店嘛~”老人見石小南一副好說話的樣子,竟然撒起嬌來。

“我,這,要不您和我住一間?”石小南試探道。

“好小子,老頭子沒看錯你,且帶路吧!”只見剛剛還病病殃殃的老人雙手拍地,一下騰空穩穩當當地立在石小南身側說道。

石小南只有暗自冷汗,感慨道,這江湖上的老前輩難道就都是如此顛三倒四的做派?

客棧,房間內。

石小南環顧了一下房間,還是很滿意的,只不過——

“老前輩,這里只有一張床,你睡吧,我在躺椅上休息。”

“哈哈,小伙子,老頭子欠的錢是你出的,這房間也是你定的,你還把床讓給我?豈不是虧了?”老人瞇著眼睛笑的很是得意。

“沒事,我看您年齡也挺大了,晚上還是睡床比較好。”石小南撇撇嘴說道,“早點休息吧。”

話罷,石小南便闔衣睡下了。

深夜,月光從窗外灑進房間。

石小南在躺椅上睡得并不安穩,他再一次的陷入了夢魘。

……

十年前,他的阿陶在碧霄峰上傲視群雄,一戰成名,成為了有史以來的第一位登頂碧霄峰的女俠士。

那年的自己,還在遙遠的師門修煉,聽到飛報也是為她開心的。想等她回來再讓她好好指點指點自己,也想多聽聽山下的江湖是什么樣子。

但是他終是沒有等到那一天的到來。

按常理,英雄匯的第一名可以得到萬英仙尊的點化,數百年來皆是如此。可偏偏,阿陶就失蹤了。

而這一失蹤便是十年。

最初,師門里的人都以為阿陶是得了點撥,不知躲到哪里閉關去了,可是漸漸地大家都發現事情有些蹊蹺。

江湖上也只有她登頂碧霄峰的傳說,而自那以后,便沒人再知曉她的去向。師門里有很多種流言,既是流言便不會太好聽。

師門里的人都說石小南癡癡傻傻的,因為每當聽到這些留言,石小南都會上前辯駁,若說不過便必會動起手來,久而久之還真的沒人再提起了,因為沒人比他更倔。

但同樣的,阿陶最后一點的痕跡也隨著旁人的不再提起而淡去了。石小南堅持,他說——阿陶一定會回來的,她說要帶山下的好吃的冰糖葫蘆回來。她說她要看著他也站在碧霄峰的最頂端。

……

躺椅上,石小南緩緩睜開了眼,褪去白日里的偽裝,那雙清冽的眸子閃爍著異樣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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