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墨家心法？這不可能！”墨家心法是墨家根基，而沐黎此行的目的便是這墨家的根基所在，雪女自然不會輕易答應。

道理很簡單，墨家心法被墨家千百年來數以百任的墨家巨子相繼完善，到了如今可謂是瑰寶，沐黎又不是墨家門徒，更不是如荊天明般被確認為下一任的墨家巨子，哪里有資格繼承這份榮耀。

“果然，欠錢的都是大爺，以后一定要先付款后交貨。”早有預料，不過沐黎心里面還是很不舒服，明明都已經享受過自己的服務了，居然想要賴賬，果然服務行業之艱難不足為外人道也。

“我說，給了我墨家心法，萬一哪天你墨家滿門皆滅，至少還有個傳承，不至于要你們中某一個人忍辱負重將傳承繼續下去，到時候你們大可以肆無忌憚地赴死，不用磨磨唧唧。”沐黎這絕對是在勸導。

只是……

“噗呲，怎么說話的呢~”說話的是赤練，若非因為此時流沙與墨家還有協作，她根本不會出現在此，別忘了，兩家前幾季還打得要死不活的呢。

此時聽到沐黎話語里的嘲諷，自然忍不住嘲弄地笑了幾聲。

“墨家可以不滿足我的要求，我想衛莊先生或是盜拓兄弟應該不會也賴賬吧。”沐黎看了眼衛莊和盜拓，兩人皆都有傲骨，不會輕易欠下恩情，至于庖丁，這一桌子飯菜就當是報恩好了。

他還不至于和扶蘇一樣，把自己一個廚子丟到戰場上和敵人正面剛。

“可以。”衛莊話不多，只是手已經按在了鯊齒的劍柄上，隨時可以為沐黎動手搶奪墨家心法一次。

盜拓沒有說話，只是朝沐黎擠眉弄眼了幾下，雖然貴為墨家首領之一，但他盜拓的歸屬感可沒有姬丹那么強烈，偷個墨家心法而已嘛，簡簡單單的啦。

且不說衛莊的威懾力，白鳳那家伙的輕功可不比自己差多少，與其最后東西被其他人取走而被打臉，不如自己給自己來這么一下，自己下手嘛，總還是會溫柔點。

“沐黎公子千萬不要誤會，我墨家并無賴賬的意思，只是……公子可否坐下慢慢商討。”雪女見衛莊有動手的意思，趕忙緩和氣氛，畢竟合作期間，要減少沖突，矛盾最小化。

“我不過一身中六魂恐咒的廢人，與你墨家巨子一般無二，甚至可能更凄慘些。”沐黎往嘴里塞了道菜，又繼續道：“此次來尋墨家心法也不過是聽聞墨家兼愛境界能夠破除一切虛妄，解六魂恐咒之厄難，又不是為了當二道販子，說實話，你的擔心很沒必要，甚至于，若是心中過于狹隘而虧欠于我，小心走火入魔喲~”

沐黎哂笑，墨家眾人自詡仁人義士，其實也無形中給自己加上了一道枷鎖，至少受累于輿論的泥沼之中，不如衛莊等人來得自在。

“而且我聽說你們家的小巨子為了一個叫高月的女孩子傻乎乎地闖進了蜃樓之上，我想……”沐黎見對方神色漸漸有了些尷尬，繼續下猛藥。

“什么！天明他！”雪女等人全都臉色大變，蜃樓那是什么地方，說是龍潭虎穴都不為過，強如蓋聶衛莊之流都不敢輕易涉險，天明這家伙就敢橫沖直撞地闖入蜃樓之中，還要不要命了。

“難怪近日都不曾看到天明幾人。”蓋聶臉上露出沉思之色，天明項羽幾人同進同出，既然一人不見，勢必幾人都是一同登上了蜃樓。

說到底，其實最關心荊天明也最了解荊天明的人便只有蓋聶了。

“沐黎。”蓋聶沉穩地聲音響起，臉上的憂慮毫不掩飾，“你想要什么。”

“我說了，我要墨家心法。”沐黎穩操勝券。

“給他！”蓋聶沉重地說道，隨即看向沐黎，“沐黎，可否……”

“他不會死。”沐黎打斷了蓋聶的話，但是做出了承諾。

“甚至于，你們可能也會有進入蜃樓的機會。”沐黎臉上流露出玩味之色，就在這幾日，因為與扶蘇的關系拉近，自己知道了更多。

“蜃樓上有什么。”衛莊動容，蜃樓可是大秦舉一國之力打造而成的神器，自己如今被帝國追捕，無緣于它，但說不想登臨，那是假話。

“不是蜃樓上有什么，而是蜃樓會去哪里。”沐黎露出一點神秘的笑容，“但是會很危險，不過活下來了，你們會得到難以想象的收獲。”

沐黎沒有繼續回答衛莊等人想要知道的東西，事實上現在的他知之甚少，他自己都不知道蜃樓會去哪里，他要怎么回答啊，談判談判，就是不能暴露出太多的底牌，只要給人以神秘感，那樣才會使得對方被越發地吸引。

沐黎如愿以償地得到了墨家功法，一塊看似普普通通的玉石，但緊貼眉心后，腦中一道道斑斕星光閃耀，等到塵埃落定，一片似簡似繁的文字出現在腦海之中。

“如何？”涉及了天明，蓋聶親自為沐黎護法，待得沐黎將玉石物歸原主，蓋聶低聲問了一句，但是他也明白，墨家功法也不是那么好練的。

臉上露出一道頹廢之色，沐黎苦笑一聲，“怕是沒救了。

“嗯？”蓋聶皺眉。

“蓋聶先生有仇敵么？”沐黎反問。

“你說呢？”蓋聶反問，隨即自問自答，“自然是有的。”

“為何這般問？”蓋聶不解。

“這是一個關于仇恨的時代啊。”沐黎仰天感慨，“試問，一個飽含仇恨的時代，如何做到兼愛非攻。”

一句話，便讓蓋聶知道六魂恐咒無解。

是啊，一個飽受戰亂的年代，哪怕已經大一統，但是國內余孽的絞殺，長城外年年來犯的匈奴，哪怕只是一場街頭小小的斗毆失手將對方打死，這算不算仇恨，沐黎自賦不是圣人，他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能夠放下一切的圣人存在，至少他不是。

他做不到愛一切，他的友誼很少，他只能夠給那么一小部分人。

“那么，沐黎。”蓋聶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的承諾不變，天明不會死。”沐黎說話做事還是言而有信的，既然做出過承諾，自然不會失信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