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憤怒（五）

趙櫻空可以感受到身邊突然爆發出來的兩股力量。

第四階中級的力量。

佛羅多在無數的輪回之中終于掙脫了纏繞在他身上的魔障，在與宋天的交手之中踏出了最關鍵的一步，踏足第四階中級。而阿拉貢卻是在被趙綴空降臨之后隨意的一腳踢飛在遠處，生死不知的情況下，忽然之間覺醒了，以一種莫名的姿態擁有了第四階中級的力量。

但這卻并不能阻礙她和趙綴空交手。

趙綴空……和趙櫻空真的是太像了，甚至可以說除了他們兩人的性別之外，他們幾乎就是一個人。如果一個人最初就是由基因構成的一個復雜的生命體，那么當基因幾乎都是一致的情況下，兩個人的靈魂幾乎就是一模一樣的了。但后續的經歷，最終還是讓這兩個人踏上了根本不一樣的道路。

目標是一樣的，但通往目標的道路卻各有不同。趙櫻空本來以為她和趙綴空是一樣的，直到她聽到了……詛咒。這個單詞是那么的刺耳，那樣的讓人難受，那么的……讓人恐懼。她和趙綴空，和記憶中的大家一樣，都是基因實驗的產物。他們這些產自一個死去的四階強者的基因的人造人可以很快的踏足第四階，但因為靈魂不全的關系，他們的心魔卻會異常的可怕。趙櫻空的同伴們在一場可怕的沖突中近乎于全部死去（具體請看原著），而趙櫻空的同伴將突破心魔的希望交給了趙櫻空，但是，但是啊，趙櫻空沒有那么堅強。

那些回憶，那些重量幾乎將她擊垮。

她的妹妹趙蕊空，那些死于心魔爆發之下的伙伴，或者說……親人？這些回憶的重量幾乎將她壓垮，趙蕊空回光返照之下給她制造的副人格之所以會那么強大，是因為趙櫻空將自己的所有痛苦都轉移了過去，所以趙櫻空的主人格才沒有蘇醒，所以她才封閉的那么徹底。因為……她太脆弱了。

直到盜夢空間里，她看到了希望！她是真的有可能走出那一步，至少，能讓趙綴空走出那一步……但是讓趙櫻空的主人格感到恐懼的是，在盜夢空間里，她對‘那一步’的詮釋，確實多少有‘詛咒’的意思。如果我逃不過去，至少，讓趙綴空……或者，讓我的副人格……

直到鄭吒對她說的那句‘會有兩全其美的方法的’。

那清澈的眼神，那堅定的意志，不由得讓她想到了妹妹趙蕊空最后的眼神，她是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了那些回憶的重量。

那哪里是詛咒啊？那哪里是負擔啊？那哪里是逃避不過去的脆弱啊，那些東西怎么可能將她打倒啊？

那是她站在這里，那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啊！

趙綴空……會這樣看的你，真的是渡不過去了。

我沒有隊長那么傻，我也沒有他那么強大，我找不到‘兩全其美的方法’，我很脆弱，我不堅強，我甚至不如我那個制造出來的副人格。

所以啊……這次真的真的，是要說再見了。

趙綴空忽然發現趙櫻空的身上爆發出了一陣黑色的咒文，幾乎將他的心靈之光給泯滅掉了。而后趙櫻空一個加速，那速度幾乎是超出了趙綴空的反應極限……哪怕是‘入微’級別的操控力都讓他無從招架。

“哈，不與‘我’一起的話，還真的是差了一點啊。你從來都是這樣優秀……”

趙綴空忽然釋然的笑了，將手中的吸血鬼匕首松開了：“還以為你需要我的幫助，結果……你自己就快踏出去了。也好，動手吧。與其讓我死于心魔的爆發，我寧可死在你的手上……你說的沒錯，我度不過去了，我累了，很累了，我的‘器量’，哈，從來都不夠啊，從來都只有那么一丁點呢。”

“我也是個……壞掉的蘋果啊。”趙綴空的手拂過了趙櫻空的臉。

將她的臉沾染上了血的痕跡。

抹去了她的淚痕。

“壞蘋果有很多，我也見了不少。確實不好看，也不好吃，但卻有可能誕生出一個嶄新的果樹。”趙櫻空忽然將趙綴空拉了起來，“我一個人可能找不到，但我們要一起去找找嗎，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我……”

趙綴空的瞳孔略微的收縮了一下。

此時，齊蘇卻是像吃了shi一樣難受。

阿拉貢覺醒人皇帶來無窮的變數，佛羅多度過四階心魔，于是一個似友非敵的家伙變成了鐵定的敵人。齊騰一被殺了，還多被扣了一分，朱雯大概率也是死了，得有四階高接近臨圣的家伙去撈人，不然有人會跪。我現在沒有矢量沒有四階，就一個廢人，瑟瑟發抖的那種。

你趙櫻空在搞表白？

去哦，我們在拯救世界呢！

“如果一天前……不，三小時前你和我這樣說，我一定不顧一切的和你走了。”趙綴空俊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苦澀笑容，“抱歉了……”

“綴空！”

“可惜了，我是真的很想死在你的手上。”

趙綴空的身影瞬間消失——寸步！趙櫻空的反應終究是慢了一拍，以至于看著趙綴空消失在了她的視線里。她當然可以去追，而且她有自信可以追上去，可惜現在終究不是演瓊瑤劇的時候，她還身處戰場上呢！

她低頭拿著匕首，頭發遮掩了眼神，看不清楚表情。

去哦！櫻空妹妹居然被拒絕了！你個趙綴空以為自己是誰，鄭吒嗎？上啊趙櫻空，去追那個懦夫，你把他控制住了反而有利大局！

趙櫻空忽然回頭看向了齊蘇，眼神極端可怕，大聲的吼道：“打誰！”

齊蘇直接指向了佛羅多：“他！”

齊蘇已經反應過來了，現在趙綴空固然會壞了大局，但如果現在不搞死佛羅多，根本別談大局！

尼瑪啊，這要真的是原本的佛羅多突破四階心魔，那絕對是一大助力。但就他剛剛給我發來的那些誤導我的信息……

這家伙，怕不是個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