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戰(zhàn)利品(二)
- 水滸攻心計
- 清樽一笑
- 2273字
- 2018-06-11 23:57:17
方才在屋外,正在四處巡視的花榮眼角竟是瞥到了那劉高的妻子被人推搡著押進了正廳內(nèi),好看的入鬢雙眉微微蹙起。
這婦人竟是還活在世間?
想起當(dāng)他被劉高故意誣陷,被吊在廊下耳房的大梁上肆意侮辱之時,這婦人也在那劉高的身側(cè),添油加醋地描繪著他在護送她去娘家省親的路途中與那些個賊寇“勾結(jié)”的種種跡象,心中火氣便是猛然躥起。
那婦人原本瞧著面前的那個書生似是并不那般兇神惡煞,正穩(wěn)了心神,打算施展以往使在劉高身上的狐媚之術(shù)只求保命,卻冷不丁見一個人掀了簾子大步走了進來,見過來之人竟是花榮,心中不由得叫了一聲“苦也”!
又思及前番劉高與花榮之間的種種齟齬,再想至如今這清風(fēng)寨的種種慘狀,自己也不幸成了這群強人的階下囚,而平日里慣常將自己捧在手心兒的劉高也已不見去處,心知他如今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雖說往日里這等人她連正眼都不曾給過,更不要說好臉色,但此時此刻,又哪里敢在像往日那般行事?
見花榮直奔她這面而來,這婦人心中駭然,只覺得小腿發(fā)軟,只因了幾個嘍啰在側(cè)架著胳膊,這才沒有立即癱軟在地上,心中暗呼一聲“我命不久矣!”,卻不曾料到那個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書生卻是靜靜旳瞥了她一眼,伸手?jǐn)r住了面色不善的花榮,嘴角勾勒出一絲淡笑,撂下一句,“花將軍且慢!這婦人我還有些用處?!?
花榮雖是恨極了那劉高與眼前這個慣常為虎作倀的婦人,但見那潘小哥竟是挺身而出護著她,也只得皺著眉頭暫時停了手,又見那潘小哥望向那婦人的眼色,似是有些令人不可捉摸。
這婦人原本是一介平民家的女兒,只是因為長相貌美,又歷來善使些狐媚的手段來蠱惑人心,被當(dāng)時還在做縣令,耽于美色的劉高瞧中娶回了家門。
在劉高一家初到清風(fēng)寨之時,這婦人竟也偷覷趁四周無人之時,與他故意撩逗了些不葷不素的閑話,被他裝聾作啞地糊弄了過去。但此后不知怎的便傳入劉高的耳中,那婦人惡人先告狀朝劉高訴苦,說是他花榮趁無人之時言語調(diào)戲了她,從此他這便與那劉高交惡。
再看那潘小哥的神色,似是有護著這婦人的心思打算,心中不由的暗暗吃了一驚!
難不成竟是看中了這毒蝎心腸的婦人的美色?!
正待開口相問,卻見那婦人竟是被他來勢洶洶的撲面殺氣駭破了膽,腿腳一軟撲通跪倒在地。
那婦人雖說心中已是極度駭然驚恐,但倒也十分乖覺,百般伶俐,見此刻有人竟是有心相護,且看似又能夠在花榮面前說得上話,心中頓時生了求生的念頭,連滾帶爬地爬到那書生的腳底下,梨花帶雨,什么臉面都顧不得了:
“大王饒命啊,這些都不關(guān)奴家的事!只求大王能夠饒恕奴家一條性命,奴家此生便是大王的人,定會給大王伺候的舒舒服服”
又道,“往日里與花將軍產(chǎn)生的種種誤會,俱是領(lǐng)了丈夫劉高的言語,那廝也只是為了找機會徐徐圖了這清風(fēng)寨,這才故意與花將軍故意交惡,上回那些劫道的裝扮成的賊人,也俱是劉高的計謀!這些俱是與奴家無半點關(guān)系!奴家只是一介深閨女流之輩,不曾做的了那劉高的主……”
“若是此時將軍能夠饒了奴家這一回,奴家情愿對大王做牛做馬,老老實實做人,再也不敢做出其他非份之事!求大王饒了奴家!”
“賢弟與這婦人還浪費口舌做甚么!”花榮見那婦人為了活命,又在花言巧語蠱惑人心,心中大怒,恨不得上前一刀結(jié)果了她,才算得償所愿,也免得這心術(shù)不正的婦人日后壞了那潘小哥的名聲。
潘玥瞥了一眼在身側(cè)忿忿的花榮,轉(zhuǎn)過身朝著那婦人道:“不妨告訴你,那劉高已被花將軍斃在馬下,已是做了黃泉路上的野鬼,如今仍留了你活在世上,只是因為有些事想要問你。若是聽出你言語有半分虛假,當(dāng)即便將你交付與花將軍,自行處置,旁人更是救你不得!”
“奴家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婦人聽聞了劉高已死的消息,面容似是有所凄色,但知曉自己已是沒了退路,只得點頭如搗蒜連聲應(yīng)了下來。
“那劉高往日慣常欺壓百姓,壓榨錢財,想必應(yīng)是攢下了大筆的金銀。你是他的渾家,想必對那些黃白之物應(yīng)是了如指掌罷?你若是不說,倒也無妨,只是我們這邊的動作慢上一些,晚上個把個時辰,也能夠?qū)さ贸鰜?,只是你的身家性命,我便不能?dān)保了”
那婦人聽這話音,竟是有著讓她交出劉高以往搜刮的民脂民膏來作為交換她性命的意味,見有了活口,心中雖是十分不愿,但與小命相比那些個又算得了甚么?!只顧將那些個往日里劉高藏匿金銀珠寶之處一一細(xì)說給了眾人。
待她說罷,那些個嘍啰得到了指令,便依著這些線索去了幾處墻角旁仔細(xì)鑿?fù)?,又分撥了一些壯漢合力推開了那張雕花大床。
只見咯吱咯吱的令人牙酸的木板聲響過后,在床板身后,竟是顯出了一道暗門。
眾嘍啰見這里竟是有一道似是藏匿著無數(shù)寶貝的暗門,面上俱是露出幾分歡喜,幾雙手合力在暗門處摸來推去,誰料那道暗門不管他們?nèi)绾斡昧故墙z毫不見動靜!有些個正待舉起手中的兵器打算暴力破開時,卻又見那婦人用手怯怯地指了下左手側(cè)一丈外,聲音細(xì)若蚊聲,“那處……那處……”
眾人尋著她的手指朝哪個方向看去,只見那處墻角擺著一個灰色蓮花銅鑄鼎爐,看樣子應(yīng)是日常用來點燃熏香之類的物什。
雖說看上去紋路精美華貴,但這些窮苦出身的嘍啰也并無這等高雅的習(xí)性,紛紛表露出不感興趣的神色,且這爐子看上去竟是焊死在地面上了,還不能朝外挪動,只是隨意地用手中的兵器在那上面敲敲打打。
聽著聲音,應(yīng)是空心,里面并無藏有寶貝,便俱又轉(zhuǎn)回了頭,只顧著將注意力放到了那暗門上,絞盡腦汁地,使出了吃奶的氣力想要用手中的斧頭,樸刀的刀刃之類的鐵器撬開,卻仍是紋絲不動,正抓耳撓腮,苦惱該如何撬開這門時,卻聽見格拉拉的幾聲輕響,原來是留在鼎爐那處的幾個嘍啰不知怎地敲打到了個某個凸起,那個凸起竟是個活口,隨著敲打往下沉了一沉。
而隨著這個凸起沉了下去,那道暗門便在眾人的灼灼目光之下,緩緩地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