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珠有些忐忑,兩手微提著裙擺走了出去。臉色隨著腳步一點點燒紅起來,突然間她無比害怕,沈浩淼會批評她不夠美。從小到大,她就沒把他的話真放在心上過,反正不管他說的是什么又或者他的態度是什么,她只要堅持一點點,不管是什么,他全都會妥協下來。
聽到動靜,垂頭翻看著畫冊的沈浩淼抬起頭來。
許如珠顯得有些局促,好像還帶著少許羞赧……這是他從來不曾見到過的許如珠,心底里最柔軟的地方仿佛被嬰兒胖乎乎的手指輕輕戳了一下,那么讓人憐愛,柔腸百結。
他站起身來,走近她,嘴角微微揚起來,“很美。”他伸出手,為她撥開耳際的碎發。
她順勢靠在他肩頭,輕聲道,“謝謝你,沈浩淼。”
他無聲笑了一笑,亦輕聲道,“不要有顧慮,為你做什么都是應該的。”
她從來不知道簡單的情話便是這樣,仿佛輕描淡寫般說來,聽在耳里,卻是驚濤與駭浪。
婚禮前夜,許氏大宅燈火輝煌,早早前來祝賀的賓客絡繹不絕,許紹雄滿臉得色,平時甚少沾酒,這晚也破例喝了好幾杯,舌頭顯得有點大。
沈浩淼卻很得體,基本不說話,只笑,笑得還很注意分寸的那種。多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投射在他身上,他心知肚明。他并不覺得委屈,這么多年來,若不是他,彩虹堂早就關門大吉。當年籌建彩虹堂許紹雄就大傷了元氣,后來慘淡維持幾年便想轉手出售,恰好他書成畢業,主動請纓,結果短短幾年,彩虹堂一躍成為業中大咖,他的功勞實不可沒。
許紹雄人前人后夸他,幫他樹立了一個完美企業家的形象,而并非附屬許家才能生存的家丁小卒子。無論許紹雄的目的是出于有意籠絡還是真心關愛提攜,他沈浩淼反正真正占到了便宜,在世人眼里,不是他沒了許氏不行,而是許氏沒了他不行。
他偷個空隙上樓去,谷琳正在許如珠房里,拉著女兒的手不肯放。一看到沈浩淼,已經被母親弄得老大不耐煩了的許如珠立刻松了口氣,站起身來,“哎,沈浩淼!”
一接到她求救的眼神,沈浩淼便微微一笑,叫聲,“阿姨。”
谷琳只覺滿腹的話要對女兒說,該交待的該叮囑的,怎么也說不完。此時看到沈浩淼來了,也只得識趣地站了起來,“浩淼來了呀。”依依不舍地看了女兒一眼,才道,“你們聊,我下樓去了。”
谷琳一出門,許如珠便伸個懶腰倒在沙發上,呻吟著道,“累死人了。”
沈浩淼在她身旁坐下,警告道,“你少在我面前這么隨隨便便的。”
他的表情很嚴肅,許如珠有點嚇著了,坐起身來便不太高興了,“我又怎么你了!”
沈浩淼道,“我怕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許如珠要停一刻才聽明白他的意思,面孔頓時漲得通紅,抬起腳便朝他踢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