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河數千里寬,河面寬闊如同大海,一眼望不到邊。
立于江頭,縱看波瀾壯闊,令人滿生豪邁之情。
河中漂游的雪問道肉眼能見黑水河變清了。隨太陽上升,河水漸漸不平靜。
有大魚從水里跳躍出來,比人還大的鱗片在陽光下揮灑銀光,似乎很是歡愉。
遠望一群大魚在遼闊的水面跳躍,是極為壯觀的事。
但是身在魚群中是另一番感受了,雪問道接連施展縱身秘,躲開數次幾十米長的大魚的撞擊。危險程度更勝妖群沖擊!
忽然,雪問道心生警兆。就見遠處出現了一條銀線!
那是什么?
但心中不安,已告訴雪問道,極度危險!
不多時,銀線推至近前。
不知道多少億在大魚翻滾,如同大海上拍下的海嘯巨浪,恐怖無比。
有一葉扁舟游來,一個身穿白色道袍的中年立于不過五米長的小船上,對于身邊無數跳躍的魚群視而不見。
“小兄弟,上船吧。”道士對水里的雪問道說道。
那道士看起來四十多歲模樣,白袍上紋著一白一黑的太極圖,頭頂一只黑木發簪。表面看來就是一個普通道士。
但是能在黑水河億萬魚群中鎮定自若,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雪問道略一沉吟,手一拍水面,腳踏水波,人像是離弦之箭般向扁舟射去。
落在船上,雪問道對道士拱手道:“多謝道長。”
道士對他笑了笑,面對恐怖銀魚巨浪,道士很是輕松。
白色太極道袍在疾風中鼓脹起來,道士輕念一句:“分!”
白袍一揮,道士灑出數百米青光,青光化作巨型大手在魚浪中一推,頓時恐怖的百米魚浪一分為二。
濃烈的陽光從魚浪間隙灑下,金光熠熠,充滿生的希望。
雪問道也不禁露出笑顏。
身邊魚群化作的浪遮蔽天日,若玉城雪嶺際天而來,大聲如雷霆,震撼激射,勢極雄豪。
而小小扁舟,風平船靜,輕松渡過魚浪。
看著壯景遠去。道士拍了下衣袍,收起青色大手,微笑道:“黑水河清,這是不得了的大事,小兄弟可知什么原因?”
雪問道覺得必然與他昨日的經歷有關,但是這種事情不能明說,只得搖頭:“昨日妖帝大鬧,我落在水中,原以為會遇上這里的幽魂活不長了,好在幸而無事。難道黑水河的幽魂傳說是假的?”
道士道:“呵呵,奉天郡國七大禁地之一自然不是假的。”望著遼闊的水面道士自顧說:“上一次黑水河清還是一千年前了,那次第一代奉天郡王帶領上萬白冠,屠了整條河的幽魂。令黑水河清三年。可從那后奉天郡國再也沒有能力能夠清河,上萬白冠僅有一成回去。”
白冠是東北大荒屠鬼修士的代稱。每一名白冠都是專門修煉殺鬼之道,通常主修精神力。
“今日黑水河清或許與妖帝有關,”雪問道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但這是唯一解釋了。
“可能吧,妖帝釋放的似乎是一種至陽火焰,而我族圣帝修行的也是天罡雷道,對幽魂都有克制。這次六省城墻皆倒,作為與天妖山脈毗鄰的黑水河,殃及魚池也很正常。”道士說。
“對了,在下宣武觀修士,武成子,不知小兄弟大名?”武成子說。
“你是一葦截江武成子?”雪問道驚訝道,宣武觀是奉天郡國內兩大道觀之一,一觀皆白冠是最直明宣武觀了,而作為兩星勢力的觀主武成子是成名白冠,奉天武榜上排名第六,就是他實力體現。他還曾有一葦截斷綠頭江、一袖斬殺八鬼王的傳說。
今日一見,面前的白冠法王當真盛名之下無虛士。
與風雪山莊相同的是,風雪山莊鎮守奉天郡國境內的大雪山,宣武觀則鎮守黑水河。那么今日與武成子相見倒不稀奇了。
“小子雪問道,見過觀主。”雪問道必要的禮儀還是不能少的。
武成子捋須道:“原來是少年劍王雪問道,聽聞有人中圣者之姿,今日一見,果然英姿勃發。”
“罷了,也不需要互相吹捧了。多謝觀主舟船之恩。”雪問道哈哈笑道。
“我也煩俗世一套。既然有緣我就請小兄弟到我寒舍喝杯茶如何?”武成子和煦笑道。
“不了,我與內眷脫離,還是早些回去罷。”雪問道說。
武成子點頭,沒見他動作,扁舟自動向岸邊駛去。
雪問道能看出武成子是以強大的精神力駕馭扁舟,還以精神力在周圍布下結界,無數大魚跳躍在撞上武成子的精神力結界后都主動滑向一邊,就造出扁舟在跳躍魚群中游蕩自如的一幕。
“水清了,這些魚也快活了。”武成子嘆道。
扁舟如葉,大江悠悠,銀魚若海。
在扁舟中不禁生出安然愜意之心。
雪問道問:“觀主真的曾一葦截江?”
那可不是凡人境界了。一葦截江,該是如何壯闊的景象。
武成子笑道:“沒有。”
雪問道松了口氣。
“我其實是用袖子抽走了水。”武成子道。
雪問道臉上抽了抽,望向武成子的袖袍。
媽的、圣器。
一葉扁舟看似很慢實則比奔馬還快,小半個時辰時間跨過數百里江面,就到了岸邊。
雪問道看到上百白冠立刻從四周圍來。
武成子道:“雪問道已經找到了,讓大家散了。”
帶頭的一個老道點頭,伸手拿出一枚傳令玉符,下達了解散命令。
雪問道看向武成子,道:“你有話沒和我說吧?”
武成子拍了拍袖袍,道:“確實是雪天鑫親自到宣武觀找的我,用了他的一個人情。”
雪問道沉默了下。他很清楚雪天鑫必然派人在暗中保護他,有父親保護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多謝。此恩情小子記下了,”雪問道拱手,大步流星離開了。
武成子立于礁石上,一身白袍隨風而動。嘆道:“天鑫兄,我可羨煞了你有這么個兒子。”
雪天鑫不知什么時候落在他旁邊,呵呵笑道:“但也不能讓人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