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雪雨霏
- 雪問道
- 愛吃白饅頭
- 3764字
- 2018-02-27 09:37:41
祭祀是一個國家最大的事,尤其以三月一日春日祭最為重要。
前一天,整個奉天郡國的軍隊、各大勢力,紛紛走入山脈,準備春日狩獵。
女帝統(tǒng)一楚元神洲以來,一千年間,人們沒有停止過對大荒的征程。不停地開拓進程中將大量的妖獸山脈囊括在領土之內(nèi),這些山中的妖獸常有下山襲擊村莊,甚至成群成軍攻打城池,而春日祭就是每一年人族進擊妖族的號角。
奉天郡國在眾多郡國中不算大,但是也有方圓八萬里的疆土,十三億人民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多數(shù)地區(qū)仍然被妖族掌控。一千年人族與妖族的戰(zhàn)斗一直延續(xù),奉天郡國的民眾們已經(jīng)將春日祭祀當成了與妖族的戰(zhàn)爭日。
奉天城的春日狩獵設在南邊的天妖嶺,雖然大家都知道奉天城最大的威脅來自大雪山,但是大雪山太冷了,永久冰封,極低的溫度就算是武王都有危險。所以設置在地方夠廣,妖族夠多的天妖嶺。
天妖嶺是一條自西向東,長六千里,最寬處一千七百里的巨大山脈,號稱七千里大山,里面至今居住著十九個有妖王坐鎮(zhèn)的妖獸族群,妖族數(shù)億,堪稱妖獸王國。
三月一日前一日,天妖嶺周圍六個行省十九座人城,共計百萬軍部大軍和八百二十萬武者,從北西南三面將妖族合圍,戰(zhàn)線一萬兩千里!
之所以不四面合圍是擔心妖王困獸爭斗,哪怕人族武王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但是會對人族造成巨大損失,這并非是人族各大勢力想看到的事。
人族從來沒想過一次能征服大荒,只是在一千年時間里通過不斷蠶食壯大自身。
風雪山莊器閣,器閣不是一幢閣樓,而是一片工廠和倉庫,占據(jù)風雪山莊三分之一的領地。
春日祭前朝器閣人流如潮水顯得極為忙碌。
“玄鐵戰(zhàn)車三千,木牛流馬一萬六千,火鷹流箭八百萬,加上五萬套制式機甲,足以應對百年一遇級別的戰(zhàn)爭了。”一個少女道,柔媚眸子驚心動魄,嬌軀婷婷裊裊,銀發(fā)雪白,嬌嫩動人。
雪雨霏,六太太的獨女,奉天美人評上四大美人。十五歲的她登榜就是高峰,名列第二美女,人稱雨仙子。除了一個未知姓名行蹤飄渺的弱水仙子,她就是名副其實的當代第一美女,絕世佳人。
雪雨霏繼承風雪山莊家業(yè),機械天賦出色,新生代中僅次于雪問柳,十二歲便入器閣擔任副閣主。
長老雪天正也樂得放權給她,撫摸著自己肥胖的大肚子,扣了扣鼻屎。
“長伯,那些黃級機甲都已經(jīng)發(fā)下去了么?”雪雨霏的美麗與雪天正形成鮮明對比,她只是頷首,就讓費盡心思擠進器閣的表少爺們激動不已。
雪天正敷衍道:“黃級和玄級機甲都發(fā)了。”又想起了什么,睜眼說:“雪問道的那一部玄級機甲還未領取。”
“六哥的機甲?”雪雨霏沉吟:“到時候我送過去就是。這個六哥倒是有三年沒見了呢。”雪雨霏溫柔道,美眸思緒,巧笑倩兮,柔媚傾城。
雪天正都呆了呆,甩頭才回過神來,苦笑道:“大侄女越發(fā)出落好看了,比起你娘親當年都是更勝于藍。”講起王慧茹,雪天正唏噓不已,想當年他也是傾慕者之一,此生大憾莫過于此,錯過了還成為自己的弟媳。
“我已經(jīng)來了,就交給我吧。”雪問道踏進大門,牽著雪青兒雪霜兒跟在身后。
“好久不見。”望著那銀發(fā)少女,雪問道低聲道。
“哥,”雪雨霏如若呢喃,不覺間淚水流下臉頰。
“哭什么哭,”雪問道伸手幫她擦干淚痕,但是眼淚更多了。
恍惚間像是回到幼時。
從前有個小女孩她生來白發(fā),被視為不詳。
“白發(fā)妖精,”周圍小孩叫道。
“我不是妖精,嗚嗚嗚……”白發(fā)女孩傷心哭泣。
“你就是妖精,我雪問渠要降魔除妖,”領頭小孩大叫,拿著木劍對女孩亂戳。
“哎,傻子來咧,”有小孩叫道。
傻子憨憨的,一群小孩更喜歡欺負他,“打他!”木劍木刀亂砍亂戳。
小孩們一直打到累,才歡樂散去。
白發(fā)女孩哭聲愴然。
那個頭破血流的傻子上前給白發(fā)女孩抹眼淚,學著他母親的語氣道“哭什么哭!”
……
風雪山莊文亭湖碧波六十里,春風吹得游人醉。文亭湖養(yǎng)魚千萬,一尾尾各色錦鯉悠閑曬著太陽。一對少年少女聯(lián)玦而來,女子銀發(fā)如雪,男子公子若玉。
“哥,”雪雨霏輕輕叫喚。
“丫頭片子,”雪問道一如幼時喊她。
引來銀發(fā)女子嬌嗔,心里卻甜滋滋的。
雪問道摸了摸她的額發(fā),勾了下那漂亮銀絲,手停在讓無數(shù)人沉迷的臉旁,道:“你拉我來文亭湖做什么?還不許我?guī)а诀摺!?
雪雨霏一如幼時乖巧,神神秘秘俏皮一笑:“你且看嘛。”
披肩銀發(fā)在湖風中飛揚,雪雨霏提著長裙向湖中走去。
湖中千萬靈彩錦鯉如云朵般翻涌起來,六十里文亭湖上仙姿絕色,雪雨霏踩在翻涌的錦鯉上,翩然起舞。
……
三月一日剛過子夜,雪問道就被一只小手推醒了,印入眼簾的是雪青兒可愛的小臉,雪問道笑了笑,摸了摸雪青兒的額發(fā),從靈泉中起身。
在雪青兒服侍下穿衣,雪問道走出院子。
深春的東北大荒仍然寒冷,黎明時候寒意入心。
星空中九輪巨大的新月散發(fā)陰冷光芒,雪霜兒安靜矗立,清冷的美麗的美眸在見到雪問道后嘴角微翹,一刻美麗讓星空都暗淡了些。
雪青兒拉著雪問道的手很是不舍:“哥哥呀,天涼要保暖,去了天妖山脈要注意安全,打不打妖獸沒關系,你一定要安全回來.....”絮絮叨叨像是個離別的小妻子。
雪問道摸了摸雪青兒的頭,說道:“放心,就一天而已,哥哥很快回來。”
這一次春日祭涉及到整個郡國所有十四歲以上武者,除了特殊崗位和任務外,年滿十四歲的人必須全部參加春日祭。以前雪問道不是武者,所以不用,現(xiàn)在雪青兒年紀太小也不能去。
“少主已備好云紋角馬車了。”雪霜兒溫柔道。
雪問道點頭,一笑:“走啦。”
云紋角馬車奔向馳道。
馳道上車如流水,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車流中,從風雪山莊駛出的一隊隊黑甲戰(zhàn)車,冰冷如同鋼鐵巨獸。
風雪山莊的主力“八旗”要鎮(zhèn)守更加重要危險的大雪山,所以參加春日狩獵的是奉天城內(nèi)及天妖嶺附近的風雪山莊勢力,由一名長老和一名太上長老領軍。
太上長老名為雪傲古,年輕時候游歷天下,喜好管不平事,在奉天郡國民間仍然有著他風流倜儻行俠仗義的傳說。
看到他時,雖然已是耄耋之年,發(fā)來古稀,仍然風度非凡。
而長老則是肥頭大耳的雪天正。
車流最終停在妖獸山脈的北段。
人族勢力在整個天妖山脈外圍駐扎,一萬多里長的地面上燈火通明,戰(zhàn)車如長城。很多人會提前半月時間到達。
風雪山莊的人馬都集中在一個大營。
雪問道看到漫漫五萬人的數(shù)量,不禁訝異。
這僅僅是奉天城及天妖嶺附近的力量!
風雪山莊勢力遍及整個奉天郡國,總數(shù)近百萬眾。
傳于墨家,為王守土,這是風雪山莊的宗旨,也是實力與地位的象征!
這樣的風雪山莊,怪不得要讓王族世代聯(lián)姻。
帳營中。
三十六位統(tǒng)領,一名長老和一名太上長老,商坐一起,氣勢儼然。
長老雪天正,太上長老雪傲古正在分配任務,一道道命令有條不亂。
“每十人為一隊、每十隊為一連,每十連為一營,每一名統(tǒng)領掌管一營,八個少爺小姐也都統(tǒng)領一營,老朽和天正掌三營,”雪傲古道。
看到走進來的雪問道。
雪傲古笑著說:“問道,這是你第一次參加春日狩獵。就跟在老朽身邊如何?”
隨著雪問道戰(zhàn)勝深藏不露的雪問昭和斬殺兩名大勢力傳人的消息傳來,大家既吃驚于雪問道的實力,也在一定程度上認可了雪問道。
力道舉重若輕,和高超的道家武學,幾乎認定了雪問道未來一定會成就武王。雖然多數(shù)人仍然不看好雪問道,起碼少有人會刻意針對。
八個十四到十九歲的少年少女看到雪問道,能在帳營中的自然是少爺小姐級別,都是雪問道親兄弟親姐妹。
其中一人尖刺刺地道:“六弟多年前就已經(jīng)醒來了吧?裝傻充愣這么多年,難道就是為了躲春日祭?”
正是四少爺雪問渠,雪問渠比較胖碩,今年他已有十七歲即將從奉天學院畢業(yè),但是修為普通,現(xiàn)在不過武者第六境。
對于他來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眾兄弟中墊底的存在,非常尷尬,所以對于雪問道懷恨在心。
對于自以為是的人,雪問道從來不理睬。
雪問道對雪傲古鞠了一躬,道:“二爺爺,我想自由行動。”
雪傲古略皺眉頭,道:“山內(nèi)很危險,你若自由行動,那從我名下劃撥一營給你。”
雪問道搖頭:“不,二爺爺。我想要自己前往,不需要輔佐。”
“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你不該是不懂春日狩獵的危險性吧?”雪傲古勸道。
“我知道,春日狩獵這天人妖兩族開戰(zhàn)必然是步步驚心。但我不懂掌兵,亂帶人馬反倒危險。不如我一人前往,就跟在大部隊后,也更加靈活,見到危險就跑。”
雪傲古滿意點頭,說:“好,你就跟在大部隊后方,見機行事。”
“那我走了。”雪問道說罷,就要離開。
“六弟,就想這么輕松離開嗎?”雪問昭冷聲道,他猛地釋放出氣勢,身上竅穴如同一盞盞燈般點亮。
“二十六條武脈!”雪問渠直接喊了出來,極為驚慌的樣子。
“托六弟的福,”雪問昭驕傲昂首,“那天敗給你之后,我沖擊武者中極境成功,而且前所未有開辟了八條武脈!”
一位極為貌美的少女站出來,擋在雪問道身前,身上的雪白的機甲綻放光芒,一頭銀發(fā)如星瀑,將雪問昭的氣勢擋回去,冷聲說:“五哥,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武榜上的強者,何必要和六哥置氣?”
“雪雨霏,這事和你無關!”雪問昭冷冷道。
雪雨霏對雪問道低聲道:“六哥,快走!五哥他這二十天進步極大,前日在好漢莊接連挑戰(zhàn)十六場,以中極境境界一直打到武者榜第十一位!若非進入前十被元帥府的龍皓月?lián)跸拢砸徽兄盥鋽。呀?jīng)是前十的大高手了。”
雪問道卻是無所謂,輕輕笑了笑,說:“丫頭片子。”
雪雨霏嗔一眼。
什么時候了,還開玩笑吶?
微笑地離開。
雪問昭知道今天春日祭不可能真的戰(zhàn)斗,對著雪問道揚聲道:“六弟,我今日在祭祀大典等你!”
雪問道毫不回頭走出大營。
雪傲古一直注視,直到雪問道消失。一張老臉擰捏,笑道:“莊主所說的心性無雙我是終于看到了,名不虛傳。天正,你覺得呢?”
雪天正一愣,看場下的雪問昭一眼,又看向一名沉默不語的少年,摸了摸大肚子道:“這一代人,注定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