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慶幸的是，她的手機響了。

秦策鬼放開她的時候，她還在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她一下子起身，再也不給他這樣的機會了。

手機在她手里震動了一下子，于是便接過去：“喂？雨嬈呀，有什么事嗎，怎么這么晚了還打電話過來？”

雨嬈那邊先是猶豫了幾秒鐘，弱弱地開口了：“喂?是鳳熙嗎，我可以......”她突然又不說話了。

鳳熙聽了覺得一陣奇怪：“有什么事你就說呀？怎么了，有什么不方便開口的嗎？”

雨嬈抿嘴，思考了一下。“我能不能去你那邊呆幾天？”

她的口氣一下子輕松很多：“你呀，為什么要在過年的時候過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雨嬈鼓著腮幫子，然后嗔怪地說道：“你怎么對你的好閨蜜說話的？說話的口氣像我媽一樣呢。”

“怎么，和你媽吵架了，不愛她了么.......最后呢，我再提醒你一次，我這個好閨蜜呢，只是你一廂情愿的好吧？”鳳熙說著看了眼窗外：“現在在下雪呀，你不怕死就過來吧。但是你過來必須要和我解釋清楚，給我個說法，不然我就讓你睡門口啦。”

秦策鬼被晾在一旁仔細地聽著，尷尬的輕咳了一聲。

鳳熙的目光又移到他身上，眼神里還帶著點......小羞澀？？

“行吧，那你什么時候過來？我一定會過來接你的。”鳳熙說著，又看了眼手上的手表。

“.......可以現在就過來嗎？”

她的聲音小的根本就聽不清楚，弄得鳳熙半天沒反應過來。

“……你再說一遍？”

雨嬈聽了，又是一怔：“現在不可以過來嗎？”

“可以呀，我沒說不可以呀。”鳳熙看了眼手表：“你半個小時之內過來，我好去接你。”

“嗯嗯，好的，鳳姐兒你最好了！嘻嘻。”她說完馬上就興高采烈地掛掉電話。

鳳熙接完電話以后整個人都茫然了。鳳姐兒？怎么感覺好熟悉……好像在哪里看到過……

秦策鬼一只手突然搭到她的肩膀上，嚇得她整個人都差點跳起來。

秦策鬼皺眉，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光看著她。

鳳熙撇嘴，走到衣柜前去拿外套。

“吾說過，放心。”她聽他說了那么多話，能聽出有點不爽，還是第一次。“紅樓夢，看過吧？呃，鳳姐兒。”

鳳熙被叫的頭皮一陣發麻，為什么這樣的稱呼會從他嘴里出來這么有違和感？

看來還是防著點他比較好。

鳳熙披上外套，默默地打開門要走出去。

“吾留在這？”他顯得十分悠然自得：“不怕出亂子？”

鳳熙深吸一口氣，心底很是無奈，想去就直接說嘛，弄得我不得不帶你去一樣。

“走吧。”她回過頭對他說了一句。

秦策鬼跟上來，他們走到樓下，出了大門。外面依舊稀稀落落地下著雪。

畢竟這里是外婆家了，這種雪算是挺常見了。

鳳熙走在前面，突然一陣寒風夾雜著雪點拂到她臉上，吹得她的臉頰和鼻尖都有那么點兒泛紅。

她和他走在人行道上，昏暗的一片。人行道右側的路燈發出微弱的，淡淡的米黃色光芒，照在地上看起來暖暖的，一旁常青樹的葉子上被蓋上了薄薄的一層雪，被風吹得直搖曳。在燈光的映襯下，舞動得讓人眼花繚亂了。

鳳熙一聲不吭的在前面走，似乎冷得肩膀都蜷縮起來。

雪花飄過米黃色的燈光，雪點被映成淡淡的黃，添上一點一點的暖色。一輛車開著遠光燈從遠處開過來，路燈將整個人行道都照亮了，在她的眼前，或許是自己走的比較前面的緣故，秦策鬼的影子和她的影子一樣高。

忽然一片雪花飄過她的眼前，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接，最后，雪花卻在她的指尖融化了。

“秦策鬼？”鳳熙思考了一會兒，說道。

“有何貴干？”

“……我是不是變了很多？”她悠長地吐出一口氣，說道。

秦策鬼大步走上來，握住她冰涼的小手：“此話怎講？”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她放在他掌心的手一下子握緊了。“我在害怕……我換了個身份，從男孩變成女孩，不知道該怎么做。”她抬起頭，看著漫天飄落的雪花，眸子很是清亮。“我很怕別人說我些什么。不論是父親還是母親……我都覺得他們給我說的感覺變掉了。還有我的弟弟，我大學時候的室友和同學，我再也找不到以前那種感覺了。你說……我再回到學校的時候，那我該怎么辦？”

秦策鬼溫暖的大手突然輕按在她腦袋上，順了順她的頭發：“愚笨矣。”

真是十分寵溺的三個字。

“為人斤斤計較不可取焉，生活亦是如此。有些事，順其自然就好。”

他停頓了一下子：“出了事，吾幫你扛著。”

鳳熙十分感激地看著他，說：“其實你人也挺好的。”

秦策鬼輕笑一聲，臉突然貼近，看著她的眼睛回答道：“只是汝未察覺耳。”

她突然笑了，笑得那么好看，還是第一次見到。

Your smiling is the most beautiful in the whole world.

If you need me，I'm here for you.

“去也。”秦策鬼好心提醒一句，再不快點，去接雨嬈就變成他們秀恩愛的理由啦。

……

等他們到了車站，雨嬈已經站在那里等了。她一看到鳳熙，就笑嘻嘻地跑過去摟住她。“鳳姐兒，你真是太好了。我真的好感動……”

她身后的秦策鬼又十分欠揍地輕咳一聲，示意一下自己的存在。

雨嬈這時候才注意到鳳熙身后的秦策鬼，指著他說：“呀，你不是……”

很久很久以前幫我搬衛生巾的那位？

如果秦策鬼知道他在雨嬈心里的地位是這樣的，準暴躁了！

他非常自覺地走到雨嬈身后去搬東西。

“鳳熙，他和你是什么關系呀？這位同學在你住院的時候怎么天天來照顧你呀？”

鳳熙很認真地在思考這個問題，又突然想到某個不好的時刻，臉一下子通紅起來。

“好啦好啦，不鬧啦，其實我是知道的，中文系的。”她頓了頓：“是吧，學長？”

秦策鬼很接地氣地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