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三梅為方紫鈺涂藥之時,屋外卻正有著兩個人在附耳傾聽。
“大叔公,剛才一聲巨響,我以為發生了什么大事,現在聽這聲音,里面發生的事,算...算大事嗎?”方寒一只耳緊緊的貼著房門,小聲的對一旁在做同樣動作的方游獅問道。
“嗯...這個,年輕人血氣方剛嘛!做這種事很正常,算不得大事,只是聽他們說的話,似乎對這方面沒什么經驗啊,連位置都找不準。”方游獅津津有味的聽著,偷偷的笑道。
“他們畢竟是姑姑和侄兒的關系,好像有點兒不太合適啊!”方寒想了想,猶豫著說道。
“什么不合適,紫鈺是我收養的,他們又沒什么血緣關系,而且均是天賦異稟之人,我看就正好。”方游獅兩眼一瞪,微怒道。
“合適合適。”方寒立刻點頭稱是,不敢再反駁,頓了片刻,又說道:“可是,他們一個十五,一個十四,都還沒到成人的年紀呢?”
“你哪兒來那么多可是,年紀沒到,可以先交流,培養培養感情的嘛!想當初,我才十四歲,便有了一個大胖小子,只是夭折了,所以我后來才收養了紫鈺這丫頭的。”方游獅有些不耐煩了,挑著眉呵斥方寒道。
“可是……”
“夠了啊!你再反對,別怪老頭子我跟你翻臉了。”方游獅怒道。
“我是想說,可是我們在這兒偷聽,好像不太合適吧。”方寒苦笑著說道。
“呃……這個好像還真不合適。”方游獅尷尬的四處望了望,又訕訕的笑了兩聲,隨即便裝作若無其事的轉身,一溜煙的跑開了。
“唉!比老子我強多了。”方寒望著緊閉的房門,感嘆了一句后,便緊隨大叔公的步伐而去。
……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自己多注意注意傷口,我先走了。”方三梅為方紫鈺上好藥,又見天色已晚,在將她扶上了床之后,隨即便離開了房間。
望著方三梅轉身離開的背影,方紫鈺輕輕的拉上了一點身上的被子,紅潤的小嘴上掛著一絲甜甜的微笑,小小年紀卻已略顯嫵媚,低聲喃喃道:“說不定,你也和食物一樣,會讓我心動呢!”
從姑姑的房間里溜出來之后,方三梅便是飛快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子,隨即關好房門,輕拍著自己快速跳動的胸口,好一陣才平靜下來,腦海中的旖旎場景卻還是余景久久不散。
“女人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我不能動心。”方三梅使勁回憶起幽娘那殘冷的模樣,才終于將那臆想中的美景揮散掉,沉下心來,一頭栽倒在了舒適的木床上。
在他的心中,因為幽娘的緣故,使他本能的對于女人,多了一絲抗拒之心。
“梅兒,睡了嗎?”在方三梅胡思亂想之時,門外忽然響起了父親熟悉的聲音。
方三梅趕緊跳下床,推開房門,望著門外方寒那微笑的臉龐,捎了捎頭,訕笑道:“是父親啊!有什么事嗎?”
“你的樣子有點怪啊,這么緊張干什么,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嗎?”寬厚的手掌揉了揉方三梅的腦袋,方寒怪笑道。
“哪有,孩兒一身正氣,怎么可能會做什么壞事。”方三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聲的道。
“行了,父親來找你,是想跟你說點兒心里話。”方寒笑了笑,道。
“哪方面的心里話?”方三梅眼珠轉了轉,問道。
“不是修煉上的,也不是家族內的,而是關于你的人生的。”方寒的笑容微微一斂,眼睛看著方三梅,道。
“人生?”
方三梅一怔,不太理解父親要說什么。
“不懂?”方寒兩眼一瞪,似乎有些微怒,沒好氣的道:“你剛才和你姑姑在房間里干什么?”
方三梅一聽,頓時心頭一陣汗顏,還以為要說什么大道理呢,原來是這事。
其實方寒兩人在外面偷聽時,他早已知曉,只是沒想到這兩人竟然誤會了。
“沒什么事,只是孩兒在幫姑姑上藥而已。”方三梅解釋道。
“我怎么聽著不太像啊!”方寒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接著道:“你們兩個如果互生好感,為父我是不會反對的,只是你們年紀尚淺,應該再等一等最好。”
方三梅真是哭笑不得了,這誤會怕是很難解釋清了,只得板著臉,一本正經的道:“真的是您想多了,孩兒如今只想盡快找到那個欺騙我的女人,以及為家族多做點事,兒女之情,我是暫且不會想的。”
“真的?”方寒將信將疑的看著他,末了,才又小聲的低語道:“那真是有些可惜了。”
“好了,父親,您就不要亂猜了,正好您來了,孩兒有一事想和您說說。”方三梅輕笑了幾聲,忽然轉移話題道:“孩兒想進荒魔山脈,磨練磨練自己戰斗技巧。”
“荒魔山脈是蠻獸的地盤,危險異常,況且你已經能夠越階挑戰,能同時對付兩名兇殘惡徒了,何必再去那樣危險的地方?”方寒有些擔心的道。
“我能對付雙龍,其實憑的不過是特殊的能力,以及高級的氣訣,本身的技巧與戰斗意識,其實還很差,如果遇到真正的久經戰斗之人和危險,恐怕很難是對手,否則我也不會輕易中埋伏了。”方三梅定定的看著父親,語氣凝重的道。
方寒遲疑了一會兒,最終才點頭同意道:“也好,如今你已上了殺道會的懸賞名單,也確實需要更強的自保能力了,不過我會安排李武暗中保護你。”
方三梅本想拒絕,但看到方寒堅決的目光,知道多說無用,只得點了點頭。
次日。
天微微亮時,方三梅便牽著火云馬,悄然動身,準備一個人前往荒磨山。
可剛至門外,便見到手持一根鐵棍的李武,向他迎了過來。
“早啊,少爺。”李武微笑的看著他,道。
“呵呵……早。”方三梅尷尬的撓了撓頭,咧嘴笑道。
“既然少爺這么著急去荒魔山,家主又吩咐過我,那我們就動身吧。”李武笑了笑,說道。
“李叔都不騎蠻獸的嗎?那我就先走了。”方三梅躍上馬背,疑惑的看著站在地上的李武,道。
“少爺不用擔心,我自然能跟上你,但切記,絕不可深入荒魔山,在外圍的五十里內,我才可以確保你安然無恙。”李武一笑之后,面色變得十分嚴肅的提醒道。
“那就麻煩李叔暗中照顧了,先走了。”方三梅抱了抱拳,隨即一拍馬背,絕塵而去。
真正的荒魔山脈外圍距離燕巖城大約數十里的距離,那里的廣袤山林,蠻獸之多,天材地寶之奇,遠非從山脈里延伸出來一小段的方家后山可比。
騎著這匹風馳電掣的火云馬,前行了幾里之后,方三梅轉頭往身后望去。
在身后大約六七百米處,李武正雙腳泛著一抹微光,以與火云馬不相上下的速度,緊緊的跟著自己。
“這,難道是達到兵具級別的武器!”方三梅略微驚訝的看著李武腳上的那雙鞋子,喃喃道:“看來這李叔是一名元修呢!”
約莫兩三個時辰后,方三梅終于是來到了荒魔山脈的邊緣,瞬間,空氣中便有淡淡的血腥味飄蕩四周,令他立刻感受到了一絲壓迫感,使之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
環顧四周時,也不時的能看見,有三三兩兩的人群,從里面不斷的進進出出,想必是來探寶或者抱有同樣歷練心里的人群。
望著那些陌生的人群,方三梅忽然心生警惕起來,如今,自己已經是被懸賞的人,難免說不會有殺手認出自己,還是想個辦法隱瞞身份最好。
忽的,他想到了什么,伸手便往黑色戒指里一陣翻找,最終,他拿出了一面外觀有些猙獰的龍頭面具。
面具上,那兩顆銀白修長的獠牙,翻轉在外,著實有些恐怖。
想來,這面具可能是那光臂大漢打家劫舍時,為了掩蓋身份所制,眼下,也正好為自己所用。
戴好面具,又往山脈里行了一段距離后,方三梅便在看不見人的地方,將火云馬收進了戒指中,這才一心一意的尋找蠻獸戰斗。
城主府。
“方三梅去了荒魔山脈?”一處隱秘的房間中,城主燕墨望著眼前籠罩在黑袍中的男子,緩緩的道。
“是,我親眼看見李武在門口等他,兩人一同前往的。”黑袍男子沉聲道。
燕墨一聲冷笑,眼中露出陰冷,寒芒閃爍的道:“我會把這個消息告訴青拜兩家,就讓他們去折騰吧!”
“坐山觀虎斗?”黑袍男子皺了皺眉,道:“可青拜兩家會這么輕易的上當?”
“呵呵,他們可和我們的目的不一樣,他們是想要得到那龍淵里的奇花,所以更對方家的后輩感興趣,而我們則不同,更想除掉方寒,所以,他們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燕墨陰森的笑了笑。
黑袍男子聞言,也是一笑,低聲陰狠的道:“你們兩父子,還真是可憐哪!”
房間外,卻有著一道融入黑暗中的詭秘人影,在側耳傾聽著他們的密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