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翎回到了天界，穆離也已經歷劫歸來。那是穆離的一個劫，如今的穆離已經從靈變成了仙，靈體依舊是靈體。

要知道，天上一日，地下不過一年，離歸在鶴仙池等了他一兩個月，終于等到他回來。

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享受許久沒有的靜謐。

蕭雪從靈海走過，靈千尋拿出法器恢復了她九尾狐仙的身份。她也記起來了自己的前世。至此蕭雪當上了青丘帝女，與靈千尋成婚，開始了幸福的生活。此間她也經常去探望離姐姐，兩人常常互相往來。

享受了三個月的甜蜜，不好的消息再次傳來。

月離歸在吸食靈氣，她天生靈體，走到何處就能吸食何處的靈氣。歷劫歸來，她的靈力更是不比當年，現在只要她待在天界，便會沒日沒夜吸收神官甚至天界的靈氣。至此天界越來越衰弱，她自己也意識到了什么，天君在籌劃弒神之事。

兩人坐在半月臺，望著安樂的凡界，不禁喜悅地笑起來。

“夜，終究還是我負了你。”離歸言。

“此后再無負與不負。”夜澈道。

“要是我們當真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便好了。”離歸貪婪地說。

“有何不可，現在便是。”夜澈言。

“……夜，還有很多話，我沒說出口，我離開了你過得好嗎？”離歸我問，“我看見你在凡界，過的很不好。”

“沒有你的地方和地獄有什么區別。”他只是淡淡地說。

離歸苦笑，可我壓根兒不能存活于這個世界，很快我就又會離開你，你又當如何呢？

“夜，我非常生氣，你答應我，無論我們其中哪個人離開了，都不要傷心難過。”離歸說。

……夜澈沒應聲。

“答應我！”

“好……好……”

諸神討伐那日終于來了，眾多神仙如往年一樣攔在鶴仙池前，半月臺前。

伏翎如上次一般，像走火入魔了一樣，拼死抵抗。

離歸躲在鶴仙池子里，一動不動思考著什么，終于她站出來，殞身于鶴仙池，她飛在上空，所有人都停下來冰刃。

“月兒！”夜澈再次拼死跑上前，用法力為她續命卻也只會被吞噬。

“我今日殞身，不為天界，不為大地，只為蒼生。”

“那你就忍心辜負我！月兒，聽話，會有辦法……”

“我為了天下，你就是我的天下，我多活一日，天界神官的命就少一分。”說罷離歸消失在眼前。

我想明白了，我沒有離開，我會一直陪著你，夜。

伏翎徹底沒了心。

那日，冰雪消融，萬物復蘇，離歸把世間的靈力都還給了它們。

神官護送，天君封名，都挽留不了伏翎的心。他孤獨坐在半月臺上，只聽得天君說有挽留之法，以鳳凰星為引，鶴仙池水為輔，可修得穆離原身。

就這樣，他守了鶴仙池水一萬年，這一萬年有很多貪婪者，他只是把人教訓了一番放人回去。哪怕自己身臨險境，哪怕那些人回去了又再來，他也絲毫沒有違背蒼生的心。

終于，一萬年以后，一束金光照耀在鶴仙池上方。夜澈驚喜地跟過去端詳，池水蕩漾，一個女子從鶴仙池走出，素衣白裙，她喊了聲——夜。

兩人相擁而泣。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他為了她，可以忍著痛苦看盡余生，可以耐著孤獨等著萬年；她為了他，可以放棄生命，她為了他可以身心俱付。

瀟雪之下，何處是離，何處又是歸。有愛人處便是歸，有愛人處便是離。

茫茫月色錄下我們的誓言。

（全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