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你今天怎么總挑一些女孩子家玩的東西啊。”

“我去學堂總受欺負，是一個女同學護著我才沒有被欺負。所以我想送她一點東西感謝她。”

“是應該感謝她，不過你都白學了嗎？他們打你你怎么不知道反抗呢？”男人敲了下兒子的腦袋瓜。

“不是的，爹。”孩子揉揉頭并不在意，“他們不是打我，他們要是真好好跟我打也就好了。他們就是上課的時候捅我一下，或者我坐下的時候抽走我的板凳等等，我如果狠狠揍他們會被先生責罰，如果不理他們，他們就一直那樣，一直跟先生反映，先生又會覺得我很煩。太難了，爹爹。后來，她看不下去了，去教訓他們，因為是女孩子，所以先生不會說什么，他們也不好意思下手打女孩子。所以我就得救了啊。”孩子抬頭微笑，很是開心。

“學堂里怎么可以有女孩子？”

“她告訴我說，因為她們家是沒落的貴族，所以有讓子女讀書的權利。但是實際上他們家現在只能靠種地為生，沒有錢去雇先生去單獨教她，所以才求先生收留的她。爹你知道嗎？她課堂表現可好了，先生說如果她是個男生，將來一定會是個大家。”

“哦~，那一定是個俠肝義膽又質樸的家庭才會培養出如此優秀的女孩。兒子，你以后要多跟你的同學學習哦。”男人摸了摸兒子的頭，“那我們給她多買一些吧，再來點吃的怎么樣？”

“好啊，就知道爹會理解的。娘親可扣了，如果跟娘說了。她一定不會同意我花這么多錢的。”

“不許這么說你娘。你娘那叫勤儉持家。走吧，去買東西吃。”

“我們是兩個男子漢，家里就娘一個女的，所以我們要一起保護好她，好嗎？”男子讓兒子騎在脖子上把他扛起來，“而且兒子你也要好好讀書，這樣才不會被那幫子酸秀才騙了。他們總是說兩句，咱就得去賣命，還不一定對，當然這遠了，最起碼咱寫信、讀信的時候不會花錢了，說不定咱還可以賺錢呢，臭小子。對啊！兩嘴皮一碰，錢就來了，而且你也不會被打，多好，是不是？不過，你要做一名偉大的戰士，保家衛國，閑暇時候再說，知道了嗎？”

“知道了，爹。”

“你知道啥了你知道，你看你哈喇子都流我頭上了。”

“爹，咱先買個糖葫蘆再講好不好？”

“好~！臭小子。回去記得好好讀書，好好練武。”

“知道了，爹爹。謝謝爹爹。”孩子接過父親手中的糖葫蘆，雙眼一直盯在上邊，老天爺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真正地聽進去。

······

“娘，我們回來啦。”

“又買這么多東西，你爹真是把你慣壞了。”

“不是的，娘。有個小朋友經常幫助我，我想給她買點東西感謝她。”

“真的嗎？”

“真的！娘。”孩子還很努力地點了點頭。

“那好吧，以后就不能買這么多了哈~，你以為咱們是什么家庭。記得給小朋友多分一些。”

“好！知道了，娘。”孩子露出微笑。

“怎么樣？就說你娘是個通情達理的好女人吧，你以后也要找你娘這樣的，知道了嗎？”男子上前給女子捏捏肩，在女子背后給兒子對口型，“哄—著—來~”

“就你嘴貧，以后可不能學你爹。”女子并不知道這父子倆之間這對口型的小秘密。“行了，吃飯吧。吃完飯再吃這些東西，不然你又吃不下飯了。”

“娘說的對！”孩子跟父親相視一笑。

夜色漸深，而屋里燈光卻愈發明亮，一家三口在屋里其樂融融，笑聲不斷，而窗外的寒風更凌冽了。

······

第二天早上，院子里的花蕊滿含著露水，枝頭也掛著顆顆珍珠似的露水，陽光撒下來，晶瑩剔透，還會有寶石般的反光，這一切都訴說著昨天下了一場大雨，而這是它們獲勝的勛章。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撒下來，撒到小龍且的被子上。

“起床了，兒子。”男人摸摸孩子的頭。

“嗯——”孩子雖然有些不情愿，還是起來了。

“吃飯啦~”女子端著一碗湯到桌子上，剛放到桌子上，就搓了搓手指，明顯是很燙手的樣子。

小龍且隨便扒拉了兩口，“不吃了，娘。我要早點去學堂。”

“怎么也得吃飽啊，等我一下，我去送你。”男人很關切自己這個兒子。

“不用啦~，爹。我自己可以的。”小龍且一邊穿鞋嘴里還嚼著沒有咽下去的飯。

“呦，好。老爹等你回來。路上小心啊。”

“好的。”小龍且穿戴整齊，然后一把抓起給小朋友準備好吃的東西的袋子就跑了出去。

路上很濕，地上也滿是泥濘，小家伙小心地抱著給小朋友的吃的，低頭注意不要踩到水坑，雖然動作有些笨拙，但是他很開心。而沒一會兒的功夫，他就看到了那個小女孩，小女孩剛要踏入學堂的大門。

“玲兒，你看！”小龍且拿著一兜吃的向遠處的小女孩晃了晃。

小女孩回頭望去，小龍且正顛顛地向自己跑來，然后眼睜睜地看著小龍且被那幾個人絆了一下，整個人摔在泥坑里，袋子里的東西散落了一地。小女孩想上前跟他們理論，怎么可以這樣欺負同學。但是話到嘴邊，被小龍且攔住了，“你不要過來。”

小龍且緩緩站起身子，把泥濘的帽子摘了下來，泥水從頭發上不斷流下來，身上也被泥水浸透了，他把裝書的竹匣子放在一邊，把外邊的長褂子脫下來扔到竹匣上。

“你再怎么欺負我，我都可以忍。但是這是我給別人的禮物。”小龍且低沉著頭，頓了一下，“這書，我不讀了。”

小龍且擺開了架勢，“躬身！”、“前移步！”、“肘心頂！”為首最胖、最高的那個小子隨即被彈飛，然后倒在了泥泊里。不容得其他兩人反應，“回撤步！”、“回旋踢——左！”、“回旋踢——右！”兩人抵擋不住都坐在了泥潭中。

“玲兒，對不起，東西不能吃了。代我跟先生說一下，這書我不讀了。如果他們要醫藥費或是什么的，讓他們隨時來家找我。”然后小龍且沒等玲兒回話，便一手拎著竹匣子，一手拖拉著長褂回家去了。

而那三個小子躺在泥泊中，望著這個小矮子身影漸漸消失在視野里還沒有回過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