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的庭審流程是十分嚴謹的，要是把案件的審理過程完整地呈現出來，又要有人說什么水遁宗師，什么大海啊全是水這類難懂的話，到時候書評里又要充滿快活的空氣。

這樣很不好，畢竟這是一本很正經很嚴肅的小說。

為此，審判長宣讀訴訟參與人名單、宣告訴訟權利等常規流程就此略過。

略過……這得少寫多少字啊！

想想還是有些不甘心……

要不我再提一手？

等一下，先別動手，我打住打住，這會兒徐海清起訴書都已經宣讀完了。

徐海清面朝審判長，“審判長，起訴書宣讀完畢。”

審判長點頭回應，接著對楊偉說道，“被告人楊偉現在可以就起訴書指控的犯罪事實進行陳述。”

楊偉臉上早就沒了先前勝券在握的得意勁，徐海清宣讀了半天的起訴書根本就沒聽進去多少，就那么愣愣地站著，仍在想著脫罪的可能性。

審判長以為楊偉沒聽清，聲音提高了一些，“被告人，你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楊偉仍舊沒有回答。

“你選擇保持沉默嗎？”見楊偉還是沒有說話的意圖，審判長對黃雅綺說道，“那么，請辯護人為被告申辯。”

黃雅綺站了起來，“起訴書所述內容的確屬實，但被告人到案后如實供述了犯案經過，有坦白情節，我請求對被告人酌情輕判。”

“不，我不認為自己有罪！”一直沉默的楊偉突然抬起頭來。

黃雅綺吃了一驚。

審判長看向黃雅綺，“辯護人，怎么回事？”

按理說黃雅綺作為辯護人應該和自己的當事人商量好才是，選擇輕罪辯護就是已經認罪，法官會視自首以及坦白情節從輕判罰。若是一口咬定自己無罪，那便是當庭翻供，如果最后不能證明無罪，就會被認為是態度極其惡劣，絲毫不知悔改，將會從重判罰。

楊偉這時候提無罪簡直是把自己往絕路上逼。

徐海清整張臉都快笑成一朵花了，這個局面正是他想看到的，嗯，不對，應該是金主李先生想看到的。

因為李先生的委托就是——無論用什么方法，讓那小子從我的視野里消失。

黃雅綺一個頭兩個大，原本對上徐海清就沒什么勝算，現在楊偉還給她添亂，只能暫時先休庭了，“我請求……”

“啪！”

楊偉一拍木欄桿，直視黃雅綺的雙眼，義正言辭道，“無罪之人無須認罪！我不相信，難道我救一個人還有罪嗎？憑什么就說我是圣母婊？憑什么就定我的罪？我不過是用自己的能力幫助了一位陷于危難之際的陌生人而已！非要我冷眼旁觀才是對的嗎？”

審判長一敲法槌，“法庭上禁止喧嘩，被告人請控制自己的情緒！”

“救人自然沒有錯，問題在于救人的方式！”徐海清站了起來，嘴角帶笑，“我想請問，你的異能究竟是什么效果？”

楊偉不明白徐海清這個問題的意義所在，下意識地回答道，“可以將幻想中的物體具現化。”

“那么你為什么非要使用異能具現化一把槍呢？武器明明有很多種，你完全有能力可以選擇具現化其他合法的武器，可是你沒有。能告訴我是為什么嗎？”

楊偉理所當然地說道，“對方手里有槍，我想要阻止他自然也需要一把槍！”

“不，不對。”徐海清搖搖頭，“你選擇了最容易裝酷耍帥的沙漠之鷹，而且還是黃金版的……我認為你完全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只是覺得電視電影里演的英雄拿槍與歹徒槍戰的樣子很帥，不是嗎？我有理由相信，哪怕對方手里沒有槍，你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沙漠之鷹，對不對！”

“我反對！他在誘導我的當事人！”黃雅綺當即提出抗議。

審判長并不理會，“抗議無效！”

楊偉感覺自己的壓力倍增，在徐海清咄咄逼人的攻勢下，連自己都開始動搖，難道我是為了耍帥才選擇了沙漠之鷹？

扯尼瑪淡吧！

那是河神給我推薦的好不好！當初我分明不想攙和這件事的！

但是楊偉不能說出要抓你們抓河神去，楊偉不是那種出賣朋友的人。

如果河神可以背鍋……不說了，都特么是河神的錯！

徐海清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說不話來了？被我說中了？”

“那只是你的主觀推測而已，被告人在當時的情景下根本沒有時間思考，情急之下具現化一把沙漠之鷹也說明不了什么問題！”黃雅綺站出來替楊偉解圍。

“哦，是嗎？這真的只是我的主觀推測嗎？”徐海清拿出了一份文件，“這是關于楊偉異能的綜合評估報告，里面詳細描述了楊偉的能力，這里說道，該異能的使用并非百分百成功的，它的成功率與想象的細致程度相關，想象得越細致，具現化的成功率越高。”

徐海清向所有人展示了楊偉異能的綜合評估報告。

黃雅綺確認了報告的內容，“所以呢？這能說明什么。”

像是專門在等這句話，徐海清得意一笑，“能說明什么？連這你都看不出來嗎？真為你的智商感到擔憂。想必在座的各位都已經看出來了吧！”

“我反對！他這是人身攻擊！”黃雅綺不滿地抗議。

“抗議有效！”審判長一敲法槌，“公訴人，請注意你的發言！”

“哦，抱歉。”徐海清的道歉沒有一絲誠意，“那么我想問一下黃雅綺律師，你現在能夠憑空想象出一把沙漠之鷹的樣子嗎？詳細到它的內部結構？”

“這，不能，我又沒有研究過！”

“是的，不能，因為她沒有研究過。”徐海清面向審判長，“所以說，被告人楊偉，絕不是在情急之下臨時具現的沙漠之鷹，他完全是有預謀的。被告人主觀上有制造槍支的意圖，即使他沒有遇到當時的危急情況，總有一天他也會制造出這一把沙漠之鷹。”

“這……已經構成了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