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偉回憶了一下，“那是一周前吧，是上上周的周日，今天是二十四號，那算時間應該是十月十三日，我走在路上，突然聽到一聲槍響……”

“誒誒，”老警察打斷楊偉，“你這寫小說呢？偷個電瓶車連槍都拿出來了？”

楊偉傻了，語調怪異地重復道，“電瓶車？”

老警察起身去關錄像，“看來還是不想老實交代！”

小警察趕緊攔著，“有話好好說，關什么錄像！你這要干什么！”

小警察一邊拉著老警察，一邊對楊偉說，“你還是趕緊坦白了吧，這錄像一關，待會兒發生什么可就不好說了……”

楊偉還是蒙蔽的，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你們該不會抓錯人了吧？我沒偷過電瓶車啊？你們看我像偷電瓶車的嗎！”

老警察關了錄像，走到楊偉面前，拍著椅子上的擋板，“小偷臉上都寫著小偷還要我們警察干什么！”

楊偉緊繃的情緒放松下來，還有心情想，這老警察說的話還挺有道理！

小警察把錄像又給打開，走過來把老警察拉回去，“坐著坐著，你先喝口水，讓我來問。”

小警察笑笑，“喜歡講故事是吧，來，我給你講個故事。”

“你從小就不肯好好讀書，早早就出來混社會，因為年紀輕，一直沒找到什么正經工作。那天路過世興廣場，看到一排排的電動車，突然想起來朋友提過電瓶可以賣錢，于是你就心動了，找了輛角落里的電動車把電瓶撬了，對不對？”

楊偉翻了個白眼，“我真的覺得你們抓錯人了，你們說我偷電動車，那證據有嗎？”

“證據！你想看證據是吧！”老警察把一次性水杯砸了過來，又起身去關錄像。

一次性水杯是紙做的，里邊的水也被喝光了，扔在楊偉身上不痛不癢的。

所以楊偉有點想笑，就像看恐怖片卻是歡快的配樂，不僅一點都不會害怕，甚至還覺得演員臉上的妝有點假……

畢竟偷電瓶車的不是楊偉，心里穩如老狗，一點都不慌！

老警察剛關了錄像，門外響起篤篤篤的敲門聲。

小警察去把門打開，“嗯？怎么回事？”

門外周浩帶著一個和楊偉差不多大的男孩，朝小警察說道，“倆小子名字一樣，交接的時候搞混了，你們這個是我們案子的。”

小警察看了一眼楊偉，“呀，還真搞錯了，老彭，趕緊給人放了！”

老警察應了聲，把楊偉椅子上的擋板打開，給楊偉道歉，“誒喲，不好意思，受委屈了。”

楊偉大度地笑了笑，“沒事沒事，是人都會犯錯嘛！”

周浩走過來給楊偉帶上手銬，“是啊，不犯錯怎么會進警察局呢？”

小警察看手銬都用上了，好奇道：“這是犯了啥事的？”

周浩淡淡說道：“持槍搶劫。”

楊偉腿一軟，差點跪下去，咋滴情況！？

我怎么就從偷電瓶車的變成持槍搶劫的了！

門外帶進來的男孩哇一聲就哭了，“我交代，我坦白，電瓶是我偷的！但我真的沒搶劫啊！我把老大都供出來了，你們就放了我吧！”

老警察上前安慰，“沒事沒事，一般違法和刑事犯罪還是有區別的，你別怕，把事情說清楚了，我給你爭取寬大處理！”

小警察一拍桌子，“我跟你講，老實交代，你要敢有半句謊話你可就完了！”

男孩抽泣著，“不會……我說……說的都是真……真的……”

※※※

楊偉被帶到另一個房間，左永瀚已經在屋里等著了，屁股坐在椅子上，腳翹到桌子上。

周浩把楊偉鎖到椅子上，同樣放下擋板，讓楊偉不能自由行動。

周浩坐到左永瀚旁邊，打開筆記本。

“那我們就開始吧！”左永瀚這才把腳放下來，用指關節敲著桌面，“你是要自己交代，還是我幫你交代？”

楊偉抬頭看了一眼左永瀚，“你還能幫我交代的？”

左永瀚一拍周浩，“去把錄像關了。”

“誒誒誒……”楊偉連忙喊停，“我自己交代，自己交代！”

周浩坐回位置上，拿起筆等著。

左永瀚仍是一下頓一下地敲著桌子，有著迷之節奏感，“說吧，盡量說得詳細點，不然我不介意幫你好好回憶回憶。”

楊偉怕又鬧出什么烏龍，出言問道：“在說之前，能不能先告訴我犯什么罪了？”

左永瀚樂了，“喲嗬，看來犯的事還不少啊，沒事，你一件一件交代，我有的是時間。”

楊偉有點頭疼，這下該怎么辦？

為了救一個陌生人，現在攤上大事了。

后悔？

其實也不后悔，就是太沖動了，做事之前該好好考慮一下后果的。

救人沒什么毛病，陷自己于危險的境地就很難受了。

楊偉想了很多，如果真的被定罪的話，學校可能會直接把自己開除了，父母也不知道會有多傷心。

可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楊偉苦笑一聲，老老實實承認了，“你們剛才說我持槍搶劫？我確實是持槍了，不過沒有搶劫……”

楊偉把事情從頭到尾一五一十講了一遍，包括后來去城東倉庫救陳文濱的事情都完完整整敘述了一遍。

不過還有細節交代不清楚的，比如楊偉的槍是哪來的？

總不能說是從系統里拿出來的吧？

還有雪月萍中彈之后是怎么救活的？

告訴警察系統給的任務獎勵里剛好有一瓶治療藥膏？一瓶下去人就活蹦亂跳了！？

后邊怎么從矮胖子手里逃走也沒有細說，這個東西解釋不清楚。

說出來就跟小說一樣，還特么是系統流……

左永瀚敲桌子的手不知不覺停了下來，就算楊偉沒有提到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這件事本身就十分不可思議。

楊偉面對的可是職業殺手，號稱“活閻王”的殺手組合，竟然被一個高中生用麻醉彈擊倒？

這也太扯淡了！

左永瀚也不是傻子，從雪月萍有限的證詞中可以判斷楊偉說的基本屬實。

當然不能排除串供的可能。

不過根據現場證據顯示，雪月萍是受害者的可能性較大，除非雪月萍和楊偉也是殺手組合，剛好遇到了“活閻王”，由此引發了同行相爭，導致整個事件的發生。

但是一個家庭主婦和一個高中生的殺手組合？這……可能嗎？

本以為找到楊偉就能順藤摸瓜，找到“活閻王”中另一個人，沒想到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