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呢，走廊的那一頭都能聽到你們班的笑聲了。”怕誰來，誰就來的定理，放誰身上都是那么的應驗。波波頭頂著地中海，挺著半大的小肚腩，反背著手站在教室前門。正好旁邊陽臺上的一束光亮射到有些禿的腦頂，一閃一閃亮的想挪開眼，卻差點憋不住笑。

還不忘朝著講臺上的李老頭瞪了一眼，“也不注意點，都像你們班考這么快啊。”

這哪里是瞪眼警告，在班上這群人眼里擺明著就是嬌羞的嗔怪，外帶點撒嬌的意味。

波波視線轉向教室里的時候，板住臉不茍言笑，看看跨進教室一步，就監督模式地站立在門口。“都空的啵，參加完競賽就嘚瑟了啵，快點收齊作業送辦公室里去。”

不知為何，聽到波波的口音還有可愛的尾音，就是正在教訓我們，都莫名的喜感。

想偷著樂。

又不敢，只好埋頭找練習冊掩飾憋笑憋到扭曲的嘴臉。

在兩位大佬跟前，全然一副靜音慢動作畫面，閉著嘴找到作業，收齊轉交給課代表，清點人數。和平日里的課間簡直天壤之別。

在這間隙，不知什么時候洪波已經走到講臺，和李老頭并肩站在一起了。不站在同一視野里還好，一旦同框，進階版的小肚腩就愈發明顯。

一座座山峰……

眼神交流一陣，眉飛色舞，也不知道在比劃著什么。

前排的同學眼睛在別處，耳朵自然緊跟著兩大人物走。

“李凱——”通過波波的口音聽老李頭的名字，一頓抑揚，出奇的好玩。“隔壁班不知到我這說了多少次，午休時間你少講講題，嗓門那么大，都沒法正常睡覺了。”

反背在身后的手，換了個姿勢。出其不意拿過李老頭手里的直尺，垂直站立手試圖抵在最頂端做個支撐，結果個子太矮，一個不注意就順著尺子給滑下來。

全當沒發生什么，自顧自橫過來托著。“你這把尺子跟著你也不容易啊。天天這么被敲，也不斷。隔著廁所那個班都比我想這個斷，一下一下都在敲在他們心頭上。”

“洪波，這是特殊材質的塑料棍，敲斷難嘍。”寶貝似的搶過去，手上轉著小圈。“跟了我多少高三呢，肯定不能斷。”

兩人話題轉移極快。

調侃結束，接著交流班上學習情況，氛圍問題。聊得都忘了來的目的是什么，不過也比在辦公室收斂許多。

許素安是親眼看見過，前面這兩大塊頭在辦公室抱團打鬧，開心的和這般十七八歲的孩子沒什么區別。

果然骨子里都有著搞笑風格。

沒多久，作業收齊報備給洪波，就先行抱去辦公室了。

洪波剛準備走，突然想到什么是的，一個急剎車就扭頭朝著正襟危坐的同學來了一句，“有要額外競賽題，可以找我。看在你們凱哥的面子上，加量無價給。”最后走還不忘給李老頭一個眼神，你懂得。

臺下的人少不了看一出難得有的戲，頭部細微的左右轉動，瞟到自家班主任竟然大咧咧少男的笑容出來，少不了錯愕。

老師，你們倆戲也太多了，收著點唄。

“喲，都在呢。”低沉的嗓音太具有識別能力，許強來了。一顆腦袋伸進前面窗戶里，朝寂靜的里面打招呼。

坐在窗戶下的同學，一回身就看到許強標志般溫暖的笑臉。再怎么暖心的微笑，此刻只露出個腦袋角度正好掛在窗框上，也變得格外驚悚嚇人。

勉強咧開嘴角，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回應著。

許強還沒覺得什么，伸出手輕拍了一下底下的小腦瓜，“別這么笑，太丑。”

同學心里著實委屈，明明嚇到人，還說我笑得丑。

剛想回頭問問是不是真的很難看，爽快直率的田晨也不聽到問題，脫口而出“真難看。”

抱頭捂心，生無可戀轉過去。自己找誰惹誰了。

挺著巨型“小肚腩”緩緩走進來，一件帶點粉色系的不知多大多大尺寸的襯衫，也擋不住呼之欲出的肚子。圓圓滾滾的肚子被白粉的襯衫禁錮著，就有種沖破枷鎖的意思，襯衣上拇指大小的扣子看上去是那么的單薄，一個不注意就可能會崩飛了。

進階版小肚腩都齊了，一座座座山峰……

“就來看看你們，士氣有沒有在你們班主任的鼓動下再度高漲起來。”一進來先和波波一個對視，點頭就當打招呼了。

“對了，李凱。忘記和你說聲，上午考完墨陽這丫頭和吳梓樾就沒和大部隊一起回來，說是有活動。兩人到學校了吧？”環顧四周，想著找找兩人，看安全回來沒。

突然被點到名的兩人，有點猝不及防。

饒是墨陽鬼機靈，反應那叫一個快。“強哥，這兒呢。我們活動做完剛好回來周練考。”硬是順著素安找的借口，爬下來。

好一個有驚無險，圓了一大圈，找借口說個小謊真累。

但全班心里都清楚發生了什么，有幾個是抱著做分母的心態早早出了考場，看著兩人勾肩搭背往市區方向走。鼻子底下的嘴巴，誰也管不住，一傳十，傳著傳著就不再是許素安一個人知道事情的始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