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雖然疑惑，但并未多留。在她們看來，高先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教書先生，不值得她們費心思。更何況，她所傳授的內(nèi)容平平無奇，也不叫她們心動。

孟祁玉也有些奇怪，待眾人離開后，便走上前行禮，問道：“先生留下學生，有何要事？”

高先生也不拐彎抹角，笑道：“今日我觀四姑娘言行，似乎與上月有所不同。”

孟祁玉驚了一下，眸光中閃過一絲凌厲。

高先生卻恍若未見，繼續(xù)道：“上個月，四姑娘好像還是一個稚子，今日看來，像是成熟了許多，眼中的神采略有不同。”

“先生想說什么？”孟祁玉目光如刀，周身的氣息隱隱變得壓迫起來。

高先生見孟祁玉驟變的氣息，隱隱有些心驚。一個十歲的小姑娘竟有如此大的壓迫感，實在是令人震驚。

高先生定了定心神，道：“我瞧著姑娘的神色，想必是對女訓毫無興趣，高某不才，若姑娘想學些別的，高某也可盡力而為。”

孟祁玉驚訝之余，也沉默了下來，但心中仍然存疑。高穎怎么會這個時候提出這種事情來？

高先生這話的意圖其實已經(jīng)很明顯了，她想收孟祁玉做徒弟。

孟祁玉沉吟半晌，道：“高先生為何要收我為徒？”

高先生露出笑容來，道：“四姑娘，一個老師一輩子的心愿，就是能找到一個傳承衣缽的弟子，將自己畢生所學傳授給他，也算是給這世間留下了一點痕跡。”說著，高先生路上露出了向往的神色，而后定然地看著孟祁玉的眼睛，道：“今日，我在姑娘眼中瞧見了不服。不服這世間的禮俗，也不服這世間的不公。我不知道是什么讓姑娘突然有了這般感悟，但沖著這個，我想教姑娘一些東西。”

這話倒是不假。

孟祁玉怔了怔。

自歸來，她在父母面前極力掩飾自己的不同，努力把自己包裝成一個十歲的小孩，不讓他們看出一點端倪。

許是她不曾把高先生放在眼中，并不掩飾自己的心思，又或許是高先生玲瓏心思，早就看透了她。

孟祁玉道：“先生知道，想要我拜師，需拿出些真本事來。”

高先生點點頭，道：“我知道。”

高先生翻開書冊，取出一張折疊的宣紙，遞給孟祁玉，道：“這是前些時日我作的一篇策論，你回去瞧瞧。我知你時間寶貴，也不必急著給我回復。”

孟祁玉雙手借過，道：“多謝先生，學生告退。”

孟祁玉行了禮，便離開了學堂。

在廊下等著的碧楓見到孟祁玉，忙迎上去，“姑娘可算出來了！”

孟祁玉笑了笑，沒說什么，道：“走吧。”

孟祁玉繞著回廊走到正房門口時，恰好遇見了下學的孟長晙。

孟長晙見到孟祁玉，雙手作揖，“長晙見過四姐姐。”

孟祁玉卻是有些驚訝，笑道：“不必多禮，你昨日受了驚嚇，怎么不休息休息，這般早便來上學了？”

孟長晙年紀雖小，但頗有些小大人的風范，板著小臉奶聲奶氣道：“昨日之事，長晙年紀尚小不能保護諸位伯娘姐姐，心中已然慚愧，自是要好好學習，快快長大，才能保護好孟家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