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做到的？”

伊恩緊接著發(fā)出提問，他臉上并沒表露出太多意外，也沒有先去關注背后的隱情，并對想要張嘴的科琳做了一個把嘴閉上的手勢。

牧師夫人語氣中透露著對往日的懊悔，“我曾是一名荒野巫師，孩子，和你一樣，我為了自己的某個目的，不斷尋求那些可能超越自己掌控的力量。”

伊恩的目光因思考凝滯了一瞬，“那你的荒靈......”

牧師夫人露出微笑，自嘲中帶著悲戚，“在我意識到它的弱小之后，我進行了一場黑暗儀式，想將它獻祭給獸之兇神歐克，以此換取一頭狼巨魔作為荒靈。”

“你獻祭了荒靈，你靈魂的延伸。”伊恩細細咀嚼著背后的含義，紅色雙眼微微瞇起，“我想這場儀式一定以失敗告終吧。”

“是的，我不但失去了荒靈，還被歐克詛咒成近似狼人的存在。”牧師夫人下意識地蓋起手臂上的紋身。

老牧師不想妻子繼續(xù)回想那段可怕的過去，伸手摟住她的肩膀。

“如果沒有遇到弗蘭，我不會重新找到自我。”牧師夫人感激地握住丈夫的手。

“德魯伊教的啟蒙神術可以抑制那狂亂的詛咒，所以這么多年，她已經(jīng)恢復了正常人的生活，甚至還被梅凱麗授予了幾項神術。”德魯伊牧師，弗蘭繼續(xù)說道。

“真感人。”伊恩小聲嘀咕一句，“所以你到現(xiàn)在還能反過來利用歐克的詛咒集聚狼人？”

“并非我利用歐克，事實上，一旦我們放松對詛咒的壓制，歐克就會迫不及待地從影界集聚狼人攻擊施爾塔特，哪怕在圣月之幕崩潰之前，它也會招來兇惡的狼群。”

伊恩點了點頭，知道了他最想知道的，于是他對科琳做了個把嘴巴拉開的動作。

“所以你們?yōu)槭裁丛谝估锕室夥潘稍{咒，吸引狼人？”科琳迫不及待地拍案而起。

“這背后有很復雜的原因。”老弗蘭伸手讓科琳坐下，接過發(fā)言權，“奈麗，總穿紅斗篷的姑娘，是我們的外孫女。”

“我知道，而且她一直都很敬重你們。”科琳似乎為小紅帽感到不平。

“是的，她也是我們唯余的摯愛。在她小時候，她的父母在村外被狼群殺死，從那以后，我們一直想盡辦法防止她遭受不幸。但在她十歲那年，我們從梅凱麗那里接收到一則關于奈麗的預言......”老夫婦兩無奈地對視一眼，“按照預言大意，她將在流浪異鄉(xiāng)時死于古老邪神的爪牙。”

伊恩這時起身離桌，安靜地站到窗前。

“所以你們......”科琳不再像先前那般咄咄逼人。

“我們這六年來，一直想方設法地將她留在施爾塔特，留在她的家鄉(xiāng)。”弗蘭面無表情地望向地面，繼而激動地抬起雙眼，“這樣她就不會流浪異鄉(xiāng)，也不會慘死在邪神手下。”

“圣月之幕崩潰后，如果我們沒有及時建起圣橡之壁，村民們一定會趁早遷往更安全的星港，那樣奈麗就會隨他們一道。”

“所以你們每晚聚集起狼人，讓村民們在戰(zhàn)斗中耗費掉精力和彈藥？你們變相地囚禁著他們。”

“不，”牧師夫人打斷科琳的指控，“我們是想讓他們相信，村子在高墻的保護下足夠安全，人們也能因此團結一心。如果我們遷居他地，施爾塔特終有一天將支離破碎。”

“但事態(tài)還是超出了你們的掌控。”伊恩望著窗外淡淡說道，“昨晚有狼人從地下攻入了村莊，你們知道的，不少村民命喪狼口。憑你們兩人的力量無法萬無一失地保護他們。”

小屋內(nèi)陷入令人揪心的安靜。

“其實我并不關心，也不會將在這兒的聽聞告訴其他人。”伊恩轉過身，“昨晚我用行動回報了你們救治我的人情，至于接下來你們想怎么做，如何幫助你們的外孫女避免她的命運，我無法提供幫助，我們一會兒就離開這里。”伊恩準備開門離去。

“你呢，雛鷹？”弗蘭大聲叫住荒野巫師，“若凰血終將流盡，你打算如何面對自己和夜海的命運？”

伊恩在門前停下腳步，眼中的萬象羅盤在情緒的干擾下隱隱灼亮。

“我不接受那樣的命運，但如果，真有所謂注定，哪怕盡頭萬劫不復，我也要自己踏下去。我不會讓任何人妨礙我。”

哪怕，是克麗絲.鷹翎。

伊恩推門離去，科琳跟到門口后，猶豫地轉過身，“我和奈麗談論我們傭兵工作的時候，她的雙眼幾乎在發(fā)光，如果你們能看到她那副神情......”

科琳露出遺憾的微笑，追上伊恩。

......

“我們真的不管這里了嗎？”科琳在回小屋的路上問道。

“怎么管？向村民們揭發(fā)兩位長老的行徑嗎？”伊恩皺眉道。

“也不用這么絕嘛，我們可以勸他們遷居到星港，畢竟時間再長點這里會越來越危險。”

“然后我們又要一路護送整個村子的人？我可沒這閑功夫。”

“那你到底急著要干嘛？”

“當然是盡快變強，不然要怎么掌控該死的命運。”伊恩咬了咬牙，“還要盡早去奪回荒野之刃。”

“在這里和狼人戰(zhàn)斗也是一種鍛煉啊。”

“昨天晚上我已經(jīng)殺了不少狼人，下面得去找不死生物了。你知道哪里有不死生物聚集嗎？”

“怎么又要去找那些鬼怪幽靈？夜鬼還不夠滿足你的獵奇心嗎？”

伊恩也想知道魔炎之觸的第二咒段為什么要融合不死生物源力啊。

“你這么問我我也想不起來，但是如果回到晨星堡公會的話，應該會有解決不死生物的任務。”科琳認真道。

那么接下來就得去星港了，伊恩想，剛好他也想去那里打探一下情況，如果貝爾特莉真的像預言里的那樣來福斯維特找他，他必須提前解決“東海之濱”可能存在的麻煩。

“誒，那是什么？”科琳突然停下腳步，望向村子東面一處金光閃閃的小山。

“啊，”伊恩回想起來，“我昨晚用魔法袋里的錢堵住了井口。”

“我說施爾塔特哪來這么大一堆金子，原來是你把魔法袋......”科琳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驚恐而僵硬，“你把我們的錢放在那里堵井！？”

“是不是很機智。”伊恩露出得意的微笑。

“機智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