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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借刀殺人

  • 將下無俗妻
  • 霧里小溪
  • 8746字
  • 2019-06-09 13:34:29

師仲柯焦急的等待并沒有等來葉商星,仇硯趕緊回來稟報道:“主子,魏家主不在府里,帶葉姑娘進(jìn)宮了!”

“什么?!”師仲柯直接沖了出去,“備馬,進(jìn)宮!”

師仲柯帶著仇硯伏饒快馬加鞭,宮門正是宵禁之時,師仲柯出示令牌,但只能她一個人進(jìn)入,師仲柯快速跑進(jìn)城,四處張望尋找。

巧合的是,師仲柯卻碰見了楚淮,這個時候?yàn)槭裁丛趯m里她一點(diǎn)也不想知道,直接問道:“你有沒有看見林從雁進(jìn)宮?”

楚淮搖頭,從頭到腳的看了她一遍:“是出了什么事?”

“我不能告訴你,我現(xiàn)在必須見他!”師仲柯說道。

楚淮沉重的呼口氣,“其實(shí)我是可以幫你的,你為什么就不相信我一次?”

師仲柯抬頭,定眸道:“我誰都不信,我怕我會和十年前的下場一樣!”

“你...今時不同往日,那時我無權(quán)無勢,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我是淮王,我足夠可以保護(hù)你!”

師仲柯快語說道:“怎么保護(hù)?我只是希望那一天如果到來,你不要阻攔我,不然,從現(xiàn)在開始,你也是我的仇人!”

那一天,就是她在南鳳國的最終目的。

楚淮一時無言以對,師仲柯推后幾步已轉(zhuǎn)身要走,楚淮在后道:“林從雁在去御書房的路上。”

師仲柯一步不停的跑向御書房的方向,林從雁帶葉商星進(jìn)宮面圣,必然是有目的,而在林從雁這個落魄的時候,他會拿葉商星做什么文章?

除非……他也知道葉商星的身份!

師仲柯捏了一把汗,突然覺得一切都說的通了,林從雁最開始與葉商星的接觸全部都是葉商星主動,而后突然變成了林從雁獻(xiàn)殷勤,更像是討好葉商星。

他對葉商星的態(tài)度之所以轉(zhuǎn)變,一是利用她對付自己,二也許就是最重要的,林從雁知道葉商星的身份。

他如果向皇上揭發(fā)葉商星的身份,亦或者是賜婚,那么,他魏家就可以起死回生了,這一招,來的措不及防!

就在御書房不遠(yuǎn)處,師仲柯看到了林從雁和葉商星二人的身影,師仲柯立即喊了一聲:“飛兒!”

葉商星驚訝回頭,“柯兒姐?你怎么也來了柯兒姐?”

師仲柯徑直走過去,氣喘吁吁的一把扯過葉商星,“去宮門口,仇硯會帶你回去!”

可葉商星卻猶豫了,很為難的看了林從雁一眼,師仲柯這回怒氣即將爆發(fā),她回頭怒向葉商星道:

“沒有我的允許擅自去找魏家主,還冒然進(jìn)宮,現(xiàn)在你都忘記自己是什么人了吧,葉商星!”

師仲柯的憤怒嚇壞了葉商星,她看的出來師仲柯是真的生氣了,葉商星委屈了一下說道:

“柯兒姐,不是的,我……我知道應(yīng)該告訴你的,但還沒來得及就……”

“滾回府去!”師仲柯不等她解釋完,眼神幾乎都要吃人,“如果沒有我的允許再離開府里半步,就別怪我把你關(guān)起來!”

葉商星從來被師仲柯這么罵過,委屈的眼淚已在打轉(zhuǎn),她也不敢再說什么,師仲柯見她不動又低道:

“我數(shù)到三,如果還不走,別怪我不客氣!”

“一!”

每數(shù)一下,葉商星的心里就疼了一次,她與林從雁好不容易得以相守,今日林從雁打算帶她進(jìn)宮求皇上賜婚的...

“二!”

能和林從雁成婚,一直都是她最想的啊……

“三!”

“走就走,日后你別求著我回來!”葉商星突然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悲憤吼道。

說著頭也不回的向?qū)m門的方向狂奔,,師仲柯看到她的眼淚如一條絲線掛在臉上,她知道葉商星此時必然很恨她,可是如果今日她真的見到了皇上,日后后悔的人,就該是她自己了!

師仲柯如填滿烈焰的雙目直勾勾的釘在了林從雁的身上,步步緊逼怒道:

“我曾經(jīng)對樓百卿說過,如果敢動葉商星一下,我絕對饒不了他,現(xiàn)在,這句話其實(shí)說給你更合適!”

林從雁卻挑挑眉,全然不在意的笑道:“女師大人什么意思,我聽不懂,還請讓路!”

師仲柯大步一邁,擋住林從雁的去路,雙手用力推了林從雁的雙肩,氣勢洶洶道:

“我就問你一件事,你什么時候開始知道葉商星的身份的?!”

林從雁眼睛轉(zhuǎn)了一圈,聳聳肩道:“你我都知道的,她不就是葉商星嗎?”

師仲柯心里的火焰越來越高,“那我再問你,你究竟有沒有真心待過她?”

“女師大人何出此言,若無真心,我今日怎會帶她面圣求皇上賜婚呢?”

“謊話連篇!”師仲柯斬釘截鐵的反駁道,“從你進(jìn)入女師府成為門客后,你便知道了她的身份,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你與她關(guān)系越來越近,如今你在魏家身陷囹圄,就想靠葉商星的身份來翻身,對吧?

林從雁無奈狀搖搖頭,長嘆了一口氣:“雖然女師大人快人快語,但說話也要講證據(jù)。”

師仲柯眼里似是藏了一把利刃,硬生生要將林從雁千刀萬剮,她咬牙道:

“你見過我對哪個敵人講過證據(jù)?!我能放話保護(hù)葉商星,就絕對不會讓你碰她分毫,就算你想報復(fù)我,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師仲柯欲準(zhǔn)備要走,“葉商星我?guī)ё吡耍阋窃俑夷盟纳矸葑龌I碼,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師仲柯剛轉(zhuǎn)身,還沒踏出那一步,林從雁傲氣的聲音再后道:

“女師大人的話未免太過于自負(fù),還有...你好像忘記了問,我和葉商星的關(guān)系走到哪一步了?”

師仲柯雙拳緊握,指甲扎進(jìn)肉里,她盡管在忍耐,但林從雁一直在挑戰(zhàn)她的底線,“你再說一遍!”

林從雁得意的哈哈大笑,“女師大人沒聽明白嗎?我敢?guī)M(jìn)宮求皇上賜婚,就帶著足夠的準(zhǔn)備而來,因?yàn)槿~商星除了那層身份之外,她與我可是很親密的!”

“林從雁,你個無恥之徒!”師仲柯怒然爆發(fā),回頭抬手就在林從雁的臉上落了一個響亮的巴掌,震的林從雁身體不穩(wěn)踉蹌了一下。

林從雁摸一摸自己被打的臉頰,卻露出更放肆的笑容,更像是如毒蛇咬定了一直掙扎不了的獵物,他狂傲的笑容下的狠毒暴露無遺:

“哈哈……女師大人息怒啊,這前面就是御書房,這來往的人若是看到了女師發(fā)瘋的模樣,恐怕真會被人當(dāng)做瘋子,你一向清高的身份可就不保啦,呵呵...”

師仲柯雙目通紅,她恨不得要將林從雁當(dāng)場大卸八塊,林從雁才是瘋了的那個,林從雁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葉商星人不在,賜婚不成,但看來女師大人也知道了,她的身份不簡單吧?如果皇上知道了,皇上會怎么想?淑妃娘娘會怎么想?那時候,你女師的位子也堪憂了吧?!嗯?呵呵...”

師仲柯竟然一時語噎,她已經(jīng)被林從雁突破了底線,她確實(shí)是沖動了,她盡管很氣憤,還是極力控制自己平靜下來,這時,從御書房卻走出了另一個人,看到了師仲柯與林從雁,快步走了過來。

師仲柯看的清楚,那是楚凌,楚凌的手里還拿著一份圣旨,師仲柯林從雁道:“臣參見十殿下!”

“免禮,”楚凌看的仔細(xì),他歪頭看了林從雁一眼,“魏家主的臉是怎么了?”

林從雁笑笑說道:“無礙,只是被一只路過的貓抓了一下。”

師仲柯心里只后悔剛才沒多打他幾巴掌,讓他看看會抓人的貓到底什么樣子,楚凌不再追問,而是把圣旨遞給林從雁說道:

“你來的正好,父皇剛下旨,命我明日就啟程前去利州治水,魏家主您與我協(xié)助,到時候功勞苦勞都是你的!”

林從雁接過圣旨看了一眼,確認(rèn)沒問題后說道:“臣不敢當(dāng),明日隨殿下一同前往利州。”

楚凌說道:“好,時辰也不早了,父皇也回寢宮歇息了,你回去準(zhǔn)備一下,明日破曉時分就要啟程。”

“是。”林從雁走之前還看了一眼師仲柯,大有深意。

林從雁走后,楚凌余光瞥了師仲柯一眼,似有所指道:“女師大人的手可還好?”

師仲柯淡然道:“謝殿下關(guān)心。”

楚凌吐了一口氣,看向林從雁離開的背影道:“現(xiàn)在我還記得女師大人給我講的第一個故事,河岸有故墓,那本書我看完了。”

“相信殿下受益匪淺。”師仲柯道。

“故事就是故事,而現(xiàn)實(shí)就是人善被人欺,不得好死的永遠(yuǎn)都是那些好人,獨(dú)孤朗都想讓自己強(qiáng)大,我又何嘗不想?”楚凌再次打開圣旨,“但我是皇室,我要比他們付出的更多,失去的也更多,我最不想失去的就是朋友,但我怕可能會有一天,我的朋友都把刀對向我。”

師仲柯感覺楚凌話里有話,似乎藏著什么暗示,她輕道:“殿下為人善良,與皇室的常人不同,恐怕是您多慮了。”

“但愿是吧,”楚凌苦笑著,“好了,女師大人早些回去休息吧,快四更了。”

“殿下也早些回去歇息,臣告退。”師仲柯退后離開,她覺得楚凌的話怪怪的。

師仲柯回到府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葉商星,可仇硯伏饒二人都沒有辦法,伏饒指了指葉商星的房門,低聲道:

“主子,葉姑娘回來后就大哭一場,門窗都緊鎖著,我們怎么叫她都不出聲,剛才還在里面砸東西,這會剛停下來。”

師仲柯面目冷酷:“把門撞開!”

伏饒仇硯都驚訝,畢竟他們不知道宮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仇硯猶豫道:“主子,這不好吧,葉姑娘她已經(jīng)很生氣了。”

“只要死不了,任她怎么折騰,撞門!”師仲柯的話更加決然。

仇硯伏饒互相看了一眼,沒辦法只好就聽師仲柯的,準(zhǔn)備撞門了。

他們二人合力一鼓作氣撞在門上,里面的門栓直接斷掉,一扇門也快要掉下來,師仲柯直接大步走進(jìn)去,看見角落里坐在地上的葉商星,發(fā)絲有些蓬亂,臉上全是淚痕。

葉商星直接走到她的面前,葉商星看到師仲柯的腳,視線順著向上走,與師仲柯冷若冰霜的臉龐對視。

師仲柯本就帶著冷氣而來,話語更沒有絲毫溫度:“你和林從雁還發(fā)生了什么沒有告訴我?!”

葉商星淚光還在眼眶里,她咽了一口口水恨道:“我偏不告訴你!”

師仲柯與葉商星如此仇對的形式嚇壞了伏饒仇硯,她們兩個人從宮里回來后怎么就成了敵人了,師仲柯蹲下身,再次重復(fù)了一遍:

“你只有一次機(jī)會和我坦白,我再問一遍,你和林從雁之間,還有什么沒有告訴我的事情?!”

“你殺了我算了!”葉商星倔強(qiáng)道。

師仲柯也沒有那么多耐心,側(cè)頭對伏饒道:“去請九殿下過來。”

“是!”伏饒趕緊去請九殿下。

師仲柯轉(zhuǎn)身就走出葉商星的房間,并對仇硯道:“看好她,若她出了事,我拿你是問!”

“是!”仇硯固然不敢有絲毫馬虎,寸步不離的看守葉商星。

師仲柯等了半柱香的時間,只見楚霄一幅沒睡醒的樣子,眼神恍惚,慵懶的進(jìn)了師仲柯的書房,見到桌子趴在桌子上倒頭就要睡,

“這么晚了,你找我干什么?”

“如何看女子是否失身?”師仲柯直接問道。

“什么?”楚霄驚訝的抬起頭,怪異的看向師仲柯,“你……怎么了?”

師仲柯繼續(xù)問道:“有沒有辦法?”

“有是有,點(diǎn)熟朱砂便可,”楚霄的目光一直在師仲柯的身上,腦子里已想了很多畫面,“你得先告訴我你要干什么?看哪個女子?”

“我府里的人,叫葉商星。”

楚霄點(diǎn)頭,也解開了自己的疑惑,他還真的以為是師仲柯發(fā)生了什么,“好說,給我準(zhǔn)備朱砂就行,用火烤熱的那種。”

師仲柯命仇硯去準(zhǔn)備了考熱的朱砂,交給楚霄,楚霄將朱砂又滴進(jìn)了幾滴水,說道:“可以了。”

師仲柯吩咐伏饒道:“伏饒,讓仇硯出來,放迷香,記住,不要被她發(fā)現(xiàn)!”

伏饒雖然很不理解,但他也不能直接就問,只得照做,師仲柯起身對楚霄道:

“殿下隨我來。”

師仲柯和楚霄在葉商星的房間外等候了很長時間,仇硯查看了一下里面的情況稟報道:“主子,葉姑娘已睡著了。”

只有師仲柯和楚霄二人進(jìn)入,伏饒仇硯在門外守候,昏睡的葉商星已被仇硯放在床上,師仲柯道:

“有勞殿下了!”

“小事,”楚霄走過去,掀開葉商星的袖子,在她手臂的一處將準(zhǔn)備好的朱砂點(diǎn)了上去,隨后等候了一會兒,看向師仲柯道:

“朱砂為紅色則為處子,朱砂變?yōu)樽仙瑒t已失身。”

師仲柯慢慢的走過去看向葉商星手臂上的朱砂,心里一落千丈,瞬間冰涼至零點(diǎn),隨之而來的就是對林從雁的殺心,越來越強(qiáng)烈了!

而在她還未從朱砂緩過來時,楚霄的另一句話讓她更加跌至谷地,體會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后悔,

“這個姑娘已有半月的身孕了,你不知道?”

師仲柯許久說不出話來,她不敢說話,她怕她會說出所有憤怒的話,做出更多出格的事情,可她的牙根已咬的有些痛感,心里已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是恨!是怒!是悲!是痛!更是悔!

她后悔為何她沒有早點(diǎn)阻止葉商星與林從雁的來往!

她后悔為何沒有早點(diǎn)查出她的身份!

她后悔她為何沒有早點(diǎn)識破林從雁的預(yù)謀!

她后悔……當(dāng)初為何要留葉商星在身邊!

如果她做到其中一點(diǎn),就不會有今日的葉商星了!

楚霄看師仲柯有些反常,整個人呆木的站在那,眼神直勾勾的看著葉商星,楚霄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打了個響指:

“你怎么了?她是還未成婚吧?那你讓她趕快嫁了不就行了,現(xiàn)在也沒人知道。”

“可是她要嫁的那個人,心術(shù)不正,很有可能會害了她,我不能讓她有事!”師仲柯眼里盡是心疼,是她沒有保護(hù)好葉商星。

楚霄更加不解了,“竟然還有這樣的人,不過人家自己的事自己做主,你和她非親非故,何必多管閑事。”

“我非親非故...”師仲柯目光移向楚霄,“那你呢?她和你血脈相連,你管不管?……”

“什么?你在說什么呢?你傻了吧,她怎么就與我血脈相連了?我都沒見過她!”楚霄真想給師仲柯看看病了,看看她是不是得了什么亂說胡話的話。

師仲柯靠近葉商星的床邊,定睛道:“你仔細(xì)看看,她長得可像什么人?”

“沒看出來啊,她像誰啊?”楚凌看了幾遍也看不出來。

“九殿下,她正是你的侄女,也是大皇子楚州和皇妃的獨(dú)女,皇上和淑妃娘娘的孫女!”

“你說什么?!”楚霄突然驚愕的站起來,“這...這話可不要亂說,你在哪聽來的,當(dāng)年我大皇兄皇嫂,和那個孩子都燒死在大火里了,尸體都找出來了,怎么可能還活著!”

“但那個孩子的尸骨卻未找到,所有人都以為孩子太小被燒成灰了,可事實(shí)是那場大火為人為設(shè)計(jì),孩子被人悄悄救走送去了香山的璃云山莊隱藏身份!”師仲柯的每一字都是一個驚天大秘密,都在敲打著楚霄。

師仲柯再次強(qiáng)調(diào):“她就是當(dāng)年大火中被人救走的小公主,也是你的侄女,她的相貌像極了大皇妃,所以皇上也派陳煜時調(diào)查過她。”

楚霄只覺得事情太過于突然,而且很離譜,可師仲柯不是開玩笑的人,更不會平白無故拿這種事作假,楚霄再看向床上的葉商星,她的相貌與皇嫂確實(shí)有七分的相似。

師仲柯不等楚霄緩過神來,就說出了下一個雷:“她腹中的孩子,是林從雁的,也是如今的魏家主魏檐,他想利用她的身份重振魏家。”

“所以...就不能和父皇說,”楚霄還處在震驚中,這真的是一個大秘密,他反而緊張起來,“那怎么辦?她畢竟是公主啊,不然和淑妃娘娘……”

“絕對不能告訴淑妃娘娘,”師仲柯十分干脆,“淑妃娘娘一旦知道,一定會同意她嫁給林從雁的。”

楚霄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形,而且龍脈至關(guān)重要,他指著床上的葉商星道:“那你要怎么辦?她不嫁林從雁,可孩子沒有父親了,難不成你要棒打鴛鴦啊?”

“他們這對鴛鴦必有一傷,那我就要讓另一個承受全部后果!”師仲柯眼里已如熊熊大火,同時宣誓著自己的絕心。

楚霄察覺到師仲柯的殺氣,“你要?dú)⒘肆謴难銌崮呛⒆釉趺崔k?她正值芳華...”

楚霄替葉商星覺得可憐,可師仲柯心意已決,冷漠道:“孩子就麻煩九殿下送他一程了!”

楚霄頓時心塞,他沒想到師仲柯竟然如此絕情,他聲音弱了下來:“我是個醫(yī)者,是救人的...”

師仲柯漠然道:“我不說就沒人知道,天亮之后你又是仁心仁術(shù)的九殿下,讓你做是想讓她減少些痛苦,不然我也可以做到,九殿下要如何抉擇?”

楚霄遲疑的看著床上昏迷的葉商星,心中隱隱作痛,這個素未謀面的侄女,也是可憐了半生,只可惜……她遇到了師仲柯。

楚霄微道:“你答應(yīng)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師仲柯坦然道:“好。”

楚霄要了一些藥材,制作了半個時辰左右,都研磨成了粉末,和香料混在一起凝結(jié)成塊,交給師仲柯道:

“將它在香爐里點(diǎn)燃,門窗關(guān)好,兩個時辰后等她醒來就好,這種方法只是減輕她的痛苦,不會完全沒有痛覺,你準(zhǔn)備好要怎么和她說。”

“多謝九殿下,”師仲柯將香料交給伏饒交代去點(diǎn)燃,又轉(zhuǎn)向楚霄:“九殿下現(xiàn)在還覺得我是真性情的坦蕩之人嗎?”

楚霄自嘲的苦笑道:“看走眼了吧。”

師仲柯臉上凝聚了一種無形的涼意,讓人不敢直視,她嘴角卻露出一個彎彎的弧度,冷道:

“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也沒打算做好人!”

楚霄無話可說,他始終看不透師仲柯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她時而重情重義,時而冷血無情,手段狠毒,讓他發(fā)怵,有時他都在懷疑,世界上是不是有兩個師仲柯。

“我到天亮再走。”他微道。

“是想看我怎么告訴她真相吧?”師仲柯看透了楚霄的心思。

楚霄被說中只低下頭,自己喝了一口茶,師仲柯回到書桌旁坐下來,繼續(xù)忙著自己的事情,這兩個時辰里,他們就這樣等候著。

直到天色發(fā)白,書房里最后一絲燭光也熄滅,他們等候的消息也傳來,仇硯快步進(jìn)來稟報道:

“回稟主子,葉姑娘醒了,她腹痛不止,不準(zhǔn)我們靠近,但小產(chǎn)的癥狀都出現(xiàn)了...”

“不讓你們靠近就不要靠近,等她沒了力氣再說。”師仲柯冷道。

“是。”仇硯退下。

可楚霄卻有點(diǎn)坐不住了,他坐立不安最后看向師仲柯:“女子小產(chǎn)也吊著半條命,你該趕緊找大夫。”

師仲柯淡然的放下筆,繼續(xù)磨墨不慌不亂道:“九殿下若不是怕自己的身份,應(yīng)該早就跑過去了,而且殿下也聽到了,她不許任何人靠近,我又能有什么辦法。”

楚霄明白,她的沒辦法只是借口,就憑她那兩個武功不弱的屬下,很容易制服葉商星,只是她不想做。

“你果真是無情,你就不怕她會記恨你?”

師仲柯無謂道:“如果什么都怕,我怎么會坐上女師的位子,她恨便恨。”

楚霄簡直無話可說,師仲柯這個人是怎么做到害人還這么安心的。

可沒人看到,師仲柯的筆已經(jīng)開始顫抖了,她無論怎么控制自己的力量,可那只手就不像是她的,寫出來的字彎彎曲曲,而且覺得血液都在逐漸變涼。

她心里已重重打鼓,敲得她生疼,疼得想哭,但她不能哭,她知道她現(xiàn)在扮演的是壞人,壞人要壞的心安理的,絕對不能心軟!

“飛兒,對不起,長痛不如短痛,這個壞人由我來做,他仍然會成為你心里最好的林從雁!”

又過了半個時辰,師仲柯終于起身,楚霄見狀即刻起來跟上她,師仲柯走到葉商星房間的門口就見仇硯和伏饒一臉暗沉,低頭不語。

她慢慢的走了進(jìn)去,房間里已沒有一處完整的東西,桌椅杯具,燈臺全都摔的粉碎,她就倚靠在床邊坐在地上,目光呆滯,臉色蒼白,她渾身淡粉色的衣衫凌亂,腿上浸透了鮮血...

而她的手里還拿著她的劍,師仲柯眉頭緊皺俯下身,拿開她手上的劍,替她拂去臉上的一縷頭發(fā),葉商星已如一個木偶,一動不動,看不出她還是一個活著的人。

師仲柯的手撫摸著她濕透的頭發(fā),微道:“大夫說,你情緒激動,回來后動作太大動了胎氣,這孩子...保不下來。”

頓時,楚霄心里聽著很難受,她就是這樣騙葉商星的,自己一點(diǎn)罪過沒有嗎?

葉商星聽到這觸痛心弦的話,面如死灰的臉上再次潸然淚下,只是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說什么,除了眼淚,她什么都做不了。

師仲柯低頭握住她冰冷的手,說道:

“你好好休息幾天,身體好了后,你做什么都可以,如果你還想和林從雁在一起的話,我也不會阻攔,我只希望你好。”

這時葉商星的眼珠才微微動了一下,兩眼濁光,雙唇費(fèi)力的露出一條縫隙,如蚊聲的吐出幾個字:

“說到做到...”

她到底愛林從雁愛到了骨子里,甚至把林從雁刻在了生命里,林從雁是她眼里的最后一道光與支撐。

師仲柯重重點(diǎn)頭,“說到做到。”

師仲柯對仇硯和伏饒道:“把她放在床上,我去給你請大夫。”

這時楚霄上前一步道:“我來吧。”

師仲柯見楚霄這般已經(jīng)不管身份,必然是心軟了,只道:“多謝殿下。”

后面的師仲柯就不看了,她走出房間回了書房,只是她沒有進(jìn)去,而是吩咐伏饒召集了五個暗衛(wèi),師仲柯對伏饒道:

“平仰關(guān)驛站,三更動手!”

伏饒明白師仲柯的意思,“是!”

這時楚霄從那邊回來,看見了這幾個暗衛(wèi),就預(yù)感到不會有什么好事,皺眉問道:

“你要干什么?”

師仲柯卻沒有打算和他解釋,側(cè)目道:“如果殿下無事,我就不送殿下了。”

“你...”楚霄對師仲柯簡直是無法比喻,“你到底還是要?dú)⒘肆謴难銓Σ粚Γ浚 ?

楚霄希望他猜錯了,但師仲柯的不回答就是答案,楚霄氣憤道:

“你剛才明明和她講說到做到,你給她希望,卻背地里讓她絕望,你是不是要害慘了她!”

師仲柯何嘗不知道,但林從雁若是真的就此翻身,他利用葉商星的地方又何止這一次,她現(xiàn)在不想對任何人解釋,盡管所有人都把她看做是壞人,她只要鏟除異己,一切都在所不惜!

“這就是命數(shù),人各有命,如果我做錯了,遲早會有天譴報應(yīng),殿下慢走!”

楚霄簡直是氣不過,甩袖憤怒離去,師仲柯抬頭看著頭頂?shù)牧胰眨茻岬拇掏此碾p眼,她閉上眼睛壓了一口氣,許久決絕道:

“去吧,我要林從雁……尸骨無存!”

伏饒和暗衛(wèi)迅速離去,只有她還暴露在烈陽下,細(xì)細(xì)的感受著這灼熱的暖意,或許...她應(yīng)該加快在南鳳國的腳步了。

這天夜里風(fēng)平浪靜,一切都是那般寂靜無聲,很多人在這夜里卻無心睡眠……因?yàn)樗麄兌贾溃褚故莻€是非最多的夜。

終于……朝堂上,皇上摔了奏折!

群臣膽怯都不敢說話,皇上憤怒退朝,叫來了一干大臣,其中也有楚霄。

“昨夜三更,十殿下他們在平仰關(guān)驛站遭遇刺客,所有人都去捉拿刺客,魏家主被燒死在驛站內(nèi)!”

回來報信的侍衛(wèi)再次復(fù)述了一遍,所有人不免一驚,只有楚霄似乎格外淡定,因?yàn)樗冗@個消息,已經(jīng)等了一夜了。

他已經(jīng)知道是師仲柯給平仰關(guān)驛站那,來了個調(diào)虎離山,那把火任誰都不會想到,會是身在都城無所事事的女師大人放的吧。

這回,師仲柯真的斷了葉商星最后活下去的念頭。

而此時的師仲柯卻來到了葉商星面前,坐在床邊沉默了許久后,她輕道:

“飛兒,有些事你必須要知道,就在前兩日,楚凌瓦解了魏家,誣陷魏家致林從雁變賣家產(chǎn),使他進(jìn)退兩難,昨日他們共去利州治水了,但是...在路上出了事。”

葉商星虛弱的急道:“他...怎么了?快告訴我……”

“他被燒死在利州路上的平仰關(guān)驛站,其他人都無事。”師仲柯格外說了后半句。

葉商星一瞬間是空白的,待她反應(yīng)過來時,整個人如一片落葉,徹底失去了生機(jī),一剎那,葉商星淚如雨下伴隨著她撕心裂肺的嘶吼聲,回蕩在整個女師府,這一聲帶走了她所有力氣,所有生命。

“啊...不要……啊…………”

師仲柯按住她掙扎的身體,俯下身在她耳邊道:“別忘記那把火,人心不古,飛兒。”

師仲柯看著葉商星額頭青筋暴起,雙眼充斥著血紅,她本虛弱的身體一下透支了所有力量,看著她的痛哭,師仲柯起身道:

“有些事,有些人,本就不簡單,是你太善良了。”

話后,師仲柯走出房間,看了眼門口的仇硯低聲道:“看好她,如果問起楚凌和魏家,就如實(shí)告訴她吧。”

仇硯一怔,“主子...”

仇硯頓時就明白了什么,只是話到一半不忍心再說出口,只言了句:“是!”

師仲柯大步離去,仇硯已明白了主子這一步,她利用楚凌刁難林從雁一事為引,故意在平仰關(guān)驛站不傷任何人,只燒死了林從雁,就是要葉商星以為,那把火的縱火犯……是楚凌!

仇硯心中暗道:借刀殺人。

而師仲柯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有讓林從雁在葉商星心里,永遠(yuǎn)還是當(dāng)初那個彬彬有禮,不沾染任何世俗,文雅的翩翩俊俏公子,那樣的林從雁才是葉商星唯一的白月光,僅存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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