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梁府。
“哈哈,梁叔果然是寶刀未老,讓小侄慚愧啊?!敝心昴腥艘惶みM門檻便笑的開懷,拱手示禮。
坐在上首的白發老年人面無表情,淡淡道:“不敢當?!?
中年男人自來熟地坐在了一旁的位置,丫鬟端來了茶水。
“不知道程家主如何打算?”白發老年人問道,眼神如炬,絲毫不見渾濁,反而精光四射。
“梁叔說笑了,這不過是蠅頭小利,兩家莫傷了和氣?!泵蛄艘豢诓?,中年男子臉上掩飾不住的興奮,“瞧這茶,還是程家做得好啊,這煎茶,齒頰留香,簡直是妙不可言啊!”
白發老年人面容漸漸放松:“既然如此,那這制冰之術——”他梁家才是這大唐國經濟的龍頭,誰也不能奪了他的第一!
中年男人心里哂笑,面上卻是恰到好處的尊敬與敬畏:“梁叔放心,稍后,就會派人送來?!?
“那就好!”白發老年終于笑了一聲道,“倒是不知研究出制冰之術的奇才是程家的哪位公子?”
老狐貍!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梁叔,這人您也認識,就是與梁三小姐訂婚的那位——”那你放心了吧。
白發老年人抬手示意喝茶,那我就放心了,不過還是得派人去查一查。
兩人愉快地聊了一會兒,中年男人面容笑道:“小侄還有事情,就不陪梁叔了,日后有機會還請梁叔賞臉來赴宴。”
白發老年人道:“那是自然,管家,送送他?!?
待人走后,白發老年人低聲道:“去查查,那個小崽子去過哪里?”
“是?!碧摽諅鱽淼蛦÷曇?。
………………
于岸觀察了老乞丐兩天,發現對方也只是吃吃喝喝睡睡,外加給于聽鈺指導幾句。
但在于岸看來,仿佛也沒什么技術含量,比如——
“下盤力道不足,今日多加一個時辰?!睆U話,都站了兩個半時辰了,腿當然抖了!
“手臂用力不對”
倒是自家的屋子,也差不多完成了三分之一了。
于岸后腦勺枕著手臂,仰望天空,一陣睡意襲來,閉上眼睛好好休息。
“哈!”于昔兒突然在于岸耳邊大叫一聲,若非于岸沒有睡著,聽見了于昔兒細細碎碎的腳步聲,還真的得被他、她嚇一跳。
“三姐,你沒事干嗎?”廚房那么忙。
于昔兒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這讓于岸有點好奇,什么時候活蹦亂跳的三姐也開始嘆氣了?
“家里太無聊了?”于岸猜測道,“三姐,我帶你去鎮上玩玩吧?!?
兩人去了春風鎮上。
兩人百無聊賴地逛著街,于昔兒沒有了第一次的好奇心。
“快,讓一讓!讓一讓!”后面聲嘶力竭的叫喊和一陣風聲讓于岸心中不安。
恍若時光暫停,于岸慢慢轉過頭去,一匹馬兒的前蹄正要踏上他和于昔兒的身體,腦袋上的血液沖上去,于岸伸出雙手把于昔兒推到一旁,兩人跌倒在了一個攤子上。
駕車的小廝松了一口氣,還好今日沒鬧出人命來。
于岸怒意沖沖地看著那輛馬車,手里一袋沉甸甸的銀子是剛才有人扔在他懷里的。
“嘶?!庇谖魞旱氖终破破ち?,疼地不禁喊了出來。
于岸回神:“三姐,去醫館看看吧?!?
剛才的生死一瞬恍若是黃粱一夢,人影幢幢。
春風鎮上醫館的大夫醫術也就一般般,于岸也是確定兩人無事才來醫館上配藥。
于昔兒今日不知怎得難得話少,這在于岸看來就很不正常了,有些話還是要問出來比較好。
“姐,今天你怎么了?”
于昔兒看了他一眼。
“小兄弟,你就是于岸?”
又被人打斷了,來人雖穿著打著補丁的麻布,但是一身內斂的氣質卻讓于岸微微警惕。
“你是?”于岸問道。
“在下是童壹?!?
“不知閣下有何事?”看這個童壹的名字就覺得這人不大靠譜。
童壹掏出了一疊銀票,道:“少爺如今已無事,但俗物纏身,便讓小人來謝謝公子!”
于岸內心呵呵一笑,手里老實地收走了銀票:“誒呀,那就多謝你家少爺了。還有個建議要給你家少爺啊,記得千萬千萬別碰女人啊!”
童壹點點頭:“小人一定帶到,告辭!”
于岸搖了搖頭,將銀票揣進了懷里,嘖嘖嘖,這是哪里來的小白,居然用這么低劣的手段。
看來制冰已經引起一些人的反感了。
于岸是想離開方家莊,但是趙氏她們不肯,等年后于聽鈺去軍中,而他又得去京城,家里無人該怎么辦?
于昔兒少話的原因他沒探道,倒是讓他收獲到了一疊銀票。
小嗅一口,銀票散發出一股香甜的味道,像是百日散,但是又非是百日散。
“臭小子,隨便聞東西可是會死的。”老乞丐洪亮的聲音傳來,下一刻,便是進了門,倒是沒讓家里其他人驚醒。
看來老乞丐不僅是個騙子。
于岸將銀票收進了懷里:“這么,羨慕?”
我會羨慕你這幾張有毒的錢?老乞丐的笑容微微凝固,罷了罷了,小孩子不懂事情。
下一瞬,于岸神情莊重:“老乞丐,我看你印堂發黑,怕是今日會有血光之災!”掏出懷里的銀票,放到了老乞丐的鼻孔下面!
老乞丐還是笑著的模樣,于岸的手臂都快僵了,笑容維持不?。骸鞍俣静磺郑俊?
老乞丐拂去于岸的手,自行坐在了床上:“小子,別把別人想得太蠢!”
無聊,于岸內心嗤笑一聲。
“你以為,今日的事情是個意外嗎?”老乞丐的話讓于岸有些震驚。
“什么意思?”
“沒有庇護的許多天才都早夭了!”老乞丐依舊微笑,除了讓于岸感受到賤以外還讓他感受到了有些冷意。
于岸皺眉:“不是這個,我是說你怎么知道我在街上,你跟蹤我們?”這問題得搞清楚了,不然自由隱私都沒了。
這下老乞丐徹底沒笑意了,說的是關于自己性命的事情,關他跟不跟蹤有什么關系?
“沒事兒就回去睡覺吧,說是我大哥的師傅,結果就在我家白吃白喝算啥?!庇诎恫粷M地把老乞丐推出了門。
門持續地響了幾下。
“你不在乎自己,你也不在乎他們嗎?”
于岸躺在床上,那也得他自己來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