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山中小廟
- 青冥厚土
- 碧落生歌
- 2981字
- 2018-01-24 21:44:45
陸言感覺做了一場綿長的夢,與其說是夢境,不如說是場電影。不同的是,這一次他不再是躲在幕后的觀眾,而是電影的主角。電影的開場是他與好友前往古老的秦嶺山脈旅游,在荒山的山洞中宿營,而山洞中竟然還有一個陌生人,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大地劇烈顫抖后縫合,天空出現光帶與古字,甚至整個地球都向著太陽飛去。在穿越過巨資打造的特效舞臺時,山體竟然浮空而起脫離里地球,強烈的失重感不同墜落,而是像被什么東西從后背壓入海底深處,而后他便昏了過去。
好吧,他想了想,電影的拍攝水平造不出山體飛離地面,真是一席令人難忘的夢境。現在,該醒醒了。
手指動了動,在抬起眼皮前,陸言感覺到了一陣冷風,身下的席夢思竟然硬的像塊木頭。
眼簾抖動,而后迅速睜開。
“這......不是吧。”
一定是打開方式不對,陸言重新閉起眼簾,醞釀了足夠的情緒,而后重新睜眼。
快速眨眼三次之后......
該死,所發生的一切竟然都是真的。這樣說來,沒有記錯的話,山體最后橫腰而斷,脫離地表斜飛而去。
“陳聰,陳聰你在哪,醒了嗎?”陸言矮身鉆出巖塊,一邊張望四周一邊喊道。
天色有些暗淡,隱隱能見到天光,洞口被些許碎石遮住了底部,之前他頭頂的那塊便是最大的了,兩米方圓。
陸言這才驚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碎巖呈片狀搭在巖洞口,估計他也會像周圍的碎石一般,再也無法復原。
喊了幾聲,四周依舊靜悄悄的。陸言有些著急了,陳聰不是被壓死了吧,或者被甩飛了,昏迷之后發生了什么?現在地處何方?不會已經不再地球了吧。
陸言走向洞外,抬頭看了眼天空,還好,太陽雖然已經落下了大半,好歹留下個尾巴,應該在地球沒錯,那么陳聰呢?
翻出手機,還好,手機還能用。不過信號一欄變成了叉子,這里一點信號也沒有,也無法給陳聰打電話。
將四周和洞內搜尋了一番,兩個旅行包依舊在附近,卻沒有陳聰的身影。
皺了皺眉,陸言記得洞口外是扇形陡坡,陡坡的另一側則是懸崖,該不會是滾下去甚至墜崖了吧。
這一看不要緊,洞口的位置離地表只有50米了,要知道當初他們爬到山洞附近可是花了整整一天,看來山峰真的是從中斷裂了,只有接近山頂幾百米高的山體保存了下來。更令人吃驚的是,斷裂的山體好像不是墜落到地面,而是飛到了另一座山的山腰。
要知道,雖然斷裂部分的高度只有原山體的四分之一,換算成體積的話更是只有原山體的百分二,可依舊可以算是龐然大物,而現在斷山就像積木般搭在山腰的空地上,這座山得有多高?
不像是雪山,從這個角度看,這不知名山體直通層層云霄,而聳入云端的部分依舊沒有接近山頂的跡象。
應當是西南的昆侖山脈了。
陸言腦中有層層疑問,昏迷之前太陽的漸漸放大和遮天蔽日的矩形光門到底是怎么回事,還有那一晚無數的詭異景象。
不管怎么說,先離開這,想辦法回到附近的城市里,雖然藏民可能大都說藏語,但陸言相信找個會講普通話的還是很容易的。而后再想辦法聯系陳聰,如果依舊聯系不上,也可以叫救援隊過來搜山,總比自己一人在此徘徊好。
將物資包中的物品挑選后塞入帳篷包,陸言尋路前行。山間古樹茂盛,許多都超過十丈長了,許多植物看起來頗為奇特,一瞬間,陸言又把地域范圍歸入云南與雪區的交界。
向上攀登不久,陸言就轉道橫向徒步,畢竟不好判斷離山頂還有多遠,這個位置上只能看見離山腳已經很遠了。
沒多久,轉過一處山彎,視野驟然開朗,此處拐點恰好處于兩座山峰形成的峽谷上。左右一望,陸言便發現這是駱駝峰地貌,峽谷前方雖然極遠,卻隱隱是處平原,說不定便有人煙。
峽谷兩旁巖壁灰白,各種藤類植物層疊垂落,遠遠看去好似苔蘚。
一個時辰過后,地勢明顯降低,這條下山路走起來頗為順當,也不知光禿禿的土路是人踩出來的還是天然就長成這樣。然而此時天空已經暗藍,夕陽收起了最后的余暉,看來今天是到不了山下的平原了,就算能走到,夜晚也難以找到人家,陸言決定扎營。
將配套的存釘穿過空心鎖扣釘入土地時陸言眼角閃過一抹黃光。驚訝之間陸言急忙運氣望去,卻發現氣難以運轉。
陸言蹙眉,在陌生而荒無人煙的地界手機無法聯網,而今又遇見這種情況,實在是件不妙的事。仔細探究,陸言得出結論,這里天地元氣太過濃郁凝實,無法再身體經脈中流通。
如果把經脈比喻做細竹管,原本這個竹管中流通的是水滴甚至霧水,而今變成了水銀甚至鉛鐵,自然難以流通。
無奈之下,陸言只得接受現實。邁步向之前發現的黃光走去,有光亮的地方,總歸是要探尋一下的。
走近前去,撥開層層枝丫,竟然是一座山中寺廟。再好不過,山廟不僅是一處較為安全的宿營地點,同時廟外的橘黃光芒也證明廟里有人。
緩步靠近,陸言細細打量。
這是一處頗為老舊的寺廟,古舊卻錯落有致的瓦片構成了單檐歇山頂的中式屋架,墻邊窗戶上的白紙千瘡百孔,一看就是飽經風霜。古舊的小廟只有三階臺階,陸言走到門前,想了想,還是敲了敲木門。
“噠、噠、噠”
等了一會兒,廟內卻沒人應答,陸言不由回頭瞅了眼立在廟外的木桿,之前看到的黃色光芒便是木桿上鑲嵌的油燈,而廟內卻是漆黑一片。
出于謹慎,陸言繞到窗邊,向里望去,里面既沒有人,也沒有鬼。放下心來,陸言回到門口推門而出。
廟內空空如也,連座神像也沒有,只有四壁掛著三幅畫,廟門一面沒有,想來是因為門窗原因。
畫沒有裝裱,徑直貼在墻上。正對門的畫紙上畫的正是這座小廟,視角是從半空臨摹的,之所以陸言確定畫的便是這座廟,卻是因為畫中門外同樣立著一道木桿,桿上繪著點點黃色火苗。不過有一點不同的是,這幅畫沒有畫出廟外青山老林的背景。
至于另外兩幅,則奇特甚至詭異了許多。
左面墻上畫的是一處祭壇,或者是一座法陣,法陣的中央豎立著一口棺槨。一個衣著華美的古人,腰配宮絳,腕戴美玉,面對著半開的棺槨好似凝視,這是一張側寫。
至于最后一幅,則更為詭異了,畫中一個科幻感爆棚的機甲對著對面的陶俑詭笑。沒錯,就是人性化的笑容,不得不說,畫的作者筆力深厚,如此不現實的場面居然畫的栩栩如生。更詭異的是,畫中一只手從機甲與陶俑側上方伸了出來,好似要抓住兩者之中一個。
陸言盯著看了一會兒便覺得有些昏昏欲睡,搖了搖頭,那手機將三幅畫都拍了一遍后思索起現在的情況。
從距離上講,既然這里有寺廟,那一天的行程內必然有村莊或者城鎮,只要等明天上午天色大亮,居高臨下的視角應該比較容易發現建筑群落,再不濟,一兩個行人總能看到。陸言翻出食物,草草解決了晚餐。
入夜時分,月光透過紙窗間的破洞傾斜而下,夾雜而來的是陣陣寒風。陸言這才發覺天氣頗為寒冷,已經五月份了,沒想到西南山區竟然是這個氣候,想來是背山一面。輾轉反側之際,陸言有些難以入眠,這兩天發生的事突兀而離奇,如今陳聰又不知去向,心里面自然有些焦慮不安。
冷風發出嗚咽的聲音,陸言頗感煩躁,將帳篷搭在寺廟內,這才緩緩入眠。
半夢半醒間,奇異的聲響總在耳邊繚繞,好似游人低語,又好像蛇蟲行于林間發出細微摩擦聲,陸言半夜醒來幾次,卻只聽見隔著帳篷的嗚咽風聲,于是再度緩緩睡去。
次日,清晨的溫暖匯聚成束,透過破陋的白紙,傾灑而入,一夜無事。
陸言就著牛奶吞下果料面包,背起行李推門走出,看向油燈時,焰苗早已不知何時而滅。
找了處視野開闊的高點,陸言四下望去,最先吸引住眼球的不是建筑物體,也不是行人,而是裊裊炊煙。看來是處頗為落后的村莊,竟然還在燒蜂窩煤嗎?搖了搖頭,陸言認準方向,加快速度下山而去。
清晨的日光漸漸放亮,將陸言的背影投向舊廟的方向,林間一片安靜,蟻蟲好似蟄伏,略顯突兀。
不知何時,寺廟的方向,突然傳來了一點聲音。
“噠、噠、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