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嫉妒模糊了離我們最近的幸福
- 這么愛,那么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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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01字
- 2018-12-25 11:59:00
路言兮接到凌風消息的時候已經到了B市。
想著可愛帥氣,甜甜叫她“小姨”,又叫她“舅媽”的大麟子,會像電視里的孩子那樣忍受病痛的折磨,她就難過不已。
令人難過的還有文語靜,這個善良可憐的女人,命運對她何其不公,她究竟犯了什么錯,上天總是這么殘忍地將磨難一而再再而三地降落到她頭上,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柔弱無助的小女人而已呀。
路言兮想好了,只要文語靜和大麟子能挺過這一關,她不再嫉妒家人對她的偏愛,相反的,她也會對她們母子加倍好的。
路言兮從高鐵站出來,抬頭望望B市澄澈明亮的天空,希望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
。。。
彭真真和劉震威最終還是離婚了,一一由彭真真撫養,雖然劉震威是千萬個不愿意,可是在某個問題上有分歧時,他從來就不是彭真真的對手,況且一一是彭真真的底線,她怎么可能讓給劉震威這個廢柴。一向天朗氣清的B市,在這一天卻是陰云密布,他們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電閃雷鳴,風急雨驟了。
“那天,還是這樣的天氣,路燈下你忘了帶傘。”
劉震威望著民政局大廳外的傾盆大雨,想起了他和真真的第一次見面。可彭真真可沒心情跟他話兒女情長。
“我還有事,待會兒你去幼兒園接一一,我跟我哥打過電話了,等他那邊忙完,兩小時后去你那接一一。”
“真真,對你而言,權利,金錢,名譽就真的那么重要嗎?我們沒有那個條件,為什么就不能適可而止呢?人要有自知之明。”
“把清高當自己無能的借口,劉震威,原來你就這點能耐?我這輩子做的最大錯事就是嫁給了你這么個廢柴。”這次彭真真沒有等劉震威的傘撐開,攔住正好經過的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真真,如果時間可以倒回,我希望一開始就不要遇見你。望著出租車消失的方向良久,劉震威撐開傘背向而去。
再次來到B市最奢華的酒店,雨已經停了。彭真真抬頭望向19樓,猶豫了。
“美女,到了。”出租車師傅再次提醒她。
她才不得不推開門下車。甫一著地,那個她不想接的電話就打來了。
“彭真真,你已經遲到五分鐘了,”
“就來就來,到大堂了。”即使心里百般不愿,她還不得不軟了語氣,委曲求全。
彭俊揚去接一一的時候,小姑娘眼睛已經哭腫了,而她的奶奶坐在沙發上極力地討好她的另一個大熱天穿著紳士西服的孫子,完全不顧及一旁悲傷無助的小孫女,看來真真說的一一奶奶重男輕女是真的。劉震威穿著圍裙進進出出忙碌著,見彭俊揚進門,也沒打招呼,冷著一張臉隨口說了句:“吃了飯再走吧。”
一一聽到門口的動靜,背著書包,蹬著小短腿跑過來:“舅舅,我等你好久了。”
彭俊揚抱起一一,拒絕了劉震威沒誠意的邀請,此刻覺得真真的做法是正確的。
出了破舊小區,一一趴在舅舅肩膀上止不住地抽噎,卻沒有說話。這孩子很敏感,年齡雖然小,她卻清楚地知道自己正面臨著什么。害怕失去這點和真真很像,彭俊揚倒是希望小姑娘不要這么敏感。
“一一,不哭了,我們去找媽媽好不好。”彭俊揚把她在車后坐放好,輕輕擦干她的眼淚問她。
“嗯。”
正在這時,閔新瑤的電話打了進來,果然是她表姐的事。“新瑤,我昨天就跟你說過了,我今天沒有時間,你自己陪你姐四處逛逛吧。”
“可是我已經跟她說了你會陪著我的。”閔新瑤可不想表姐覺得她沒老公疼。
彭俊揚從來都知道什么對自己更重要,所以即使閔新瑤幾欲哭泣地求他,他也狠心拒絕了。他帶著一一回了歸嶺縣,果然在小河邊看到了真真。
真真心里一難受,她就會一個人跑到這里來,這是很久很久之前,母親再次從他們兄妹倆的世界中消失后,路言兮帶他到這找到真真的。
彭俊揚看看后座上睡著的一一,沒吵醒她,一個人下了車走到真真旁邊坐下來。
“真真。”彭俊揚知道她還沒吃飯,遞給她一塊面包。
彭真真看了一眼,沒有去接。而是再次把眼光投向無盡的黑暗。
“哥,你覺得我為什么要離婚?你一定不會知道我為什么要這么做。是劉震威無能嗎?”彭真真自顧自地搖搖頭。
“是因為一一是女孩是嗎。”彭俊揚回答道。
“哥哥竟然懂我,”彭真真有一絲意外,因為是哥哥,是從小到大一直疼她寵她的哥哥,她也就隨心所欲地說了,“我可以忍受他的任何缺點,我甚至完全不在乎他的胸無大志,佛性生活。但我唯一不能忍受的是他媽重男輕女,而他卻絲毫不為一一爭取些什么。你知道嗎?有次下大雨一一在幼兒園發高燒,我們母女倆等著他開車送我們去醫院,他卻選擇了先去機場接他那個剛探完孫子回來的媽,要不是。。。”彭真真頓了頓,“一一差點就燒成傻子了。”要不是黎大勇經過及時送她們去醫院。
“真真,離了也好,我們還會遇見更好的,也真心真意疼一一的人。”
彭真真接著說:“之后他的糖衣炮彈很快就讓一一原諒他了,但是,哥,你知道嗎?當我聽到他教育一一要孝順爺爺奶奶的時候,我真的很想吐。”
彭俊揚知道真真有多憎恨重男輕女的婆婆,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彭真真毫無保留地暢快地把結婚后的婆媳關系吐槽了個遍,彭俊揚也不擅長安慰,只是安靜地坐在她身旁。
“哥,有點餓了。”彭俊揚聞言趕緊撕開面包遞給她。
夜色下,彭真真抹了下眼睛,接過面包,狠狠咬下一大口。
“哥,這條河真的會流向東方嗎?路言兮這個大騙子,她說河的盡頭就是那個人去的地方,我竟然信了她這么多年。”
在這個時候想到那個人是預料之中的事,其實他也想到了。
“我有她的電話,如果你想她,我們可以給她打電話。”彭俊揚結婚時,那個人出現了,可彭真真自始至終都沒喊她一聲,第二天她也便離開了。
“誰稀罕呢?”彭真真不屑地一哼。
“真真,這段時間,你好好休息,出去旅行吧。”
“不用了,我很好。”只有路言兮才那么矯情。
兄妹倆坐在小河邊,聽著叮咚叮咚地流水聲,彭俊揚并不擅長安慰,只是靜靜地陪著她。
“哥,你說路言兮從小到大為什么就可以那么一帆風順,瘋起來比山豬野,認真起來比猴子聰明,輕輕松松就考了名牌大學,隨隨便便就嫁了意中人。你說我們怎么就沒有這么好命呢?”
“真真,我們不能這么比。從小言兮家比我們還窮呢,不是你說她小時候穿的衣服都是你穿過的,吃的好吃的都是你給的嗎?”
“是啊,所以我更不明白了,她從小到大的自信和驕傲是從哪里來的?”
“真真,我們不和別人比,就做我們自己就好了。”
很多時候,我們并不羨慕離我們很遠的幸福,我們在乎的往往是身邊小小的差距,適當的比較可以激發一個人奮斗的動力,可執著的對比卻往往迷失了我們的眼睛,讓我們忽略了離身邊最近的幸福。
“哥,我們回去吧。明天早上約了騰輝建設的袁總討論工程維護的事。”彭真真感覺有些涼了,起身拍拍屁股,朝車里走去。
看著真真倔強孤單的背影,彭俊揚心里有說不出的疼惜,真真太苦了,她那么努力,那么拼命,可屬于她的東西卻實在少得可憐,和劉震威的這一離婚,再次給她的人生帶來痛苦的經歷,這個時候,他希望真真可以停下來,她不用那么拼命,人太累了就應該歇一歇。
。。。
“表姐,你這么久才來看我一次,其實你可以住我們家的。”挺著大肚子的閔新瑤親昵地挽著剛從英國回來的表姐。“是吧,老公?”她問正在前臺替程濤辦理入住手續的彭俊揚。
“我當然可以住你們家,那是姑父買的房子,又不是彭俊揚買的,只是我比較喜歡一個人,自由。”
“辦好了,1808,我幫你拿行李。”彭俊揚一言不發地接過程濤的行李大步走在前面,留下她們姐妹跟在身后訴說情深意長。
“咦,老公,那是真真嗎?”經過老爸的說教,閔新瑤終于不再喚真真老師,而直接叫真真了。
“真真有事,不可能出現在這里。”彭俊揚走進電梯提醒她。
“哦,好像是。”閔新瑤恍然大悟地接受了這個理由。
“就你那小姑子呀。”幾年前閔新瑤婚禮上,程濤見過她一面,當時她還自來熟地跟著閔新瑤一起喚她“姐”。
“嗯,她跟她老公感情破裂了。”
咳咳咳,彭俊揚想要制止她繼續說下去。程濤能感受到,跟他同床共枕多年的閔新瑤卻置若罔聞。
“真真說她老公太沒用了。”
咳咳。
“混了十年,比他后進單位的都做領導了,他還是一個小小的科員。”
“我們到了。”彭俊揚紳士地擋住電梯們,讓她們先出。
一開房間門,閔新瑤就大叫著憋不住了憋不住了,搶先沖進了衛生間。
“彭俊揚,老實交待,你平常也是這么欺負瑤瑤的嗎?連話都不讓她說?”
“你有妹妹要呵護,我也有妹妹要呵護。”彭俊揚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希望能獲得她的理解。
“呵,離婚就到酒店來了?彭真真不是個賤人是什么?”
“我敬你遠來是客,這句話我可以當沒聽見,你要是再敢說真真一句是非,我保證不會對你客氣。”
彭俊揚說完,扔下行李箱,摔門而去。
再次走進電梯,想著該上還是該下,他猶豫了會兒,還是選擇了直接下樓。
驅車來到言兮公司樓下,相較于富麗堂皇的辦公寫字樓,這里依舊是紅瓦瓷磚,有些古舊,有些文藝,門口幾棵梧桐樹悄悄開了花,更增添了一絲生機勃勃。
他想好了,今天他無論如何也要跟言兮解釋清楚那天她聽到的話不是他的真心話,他只是不甘心故意說給葉城聽的。
坐電梯上了六樓,來到一家名為“不言不語”的策劃公司,沒有前臺,他按門鈴后走出來一個年輕女孩。
“先生,您找誰?”
“路言兮。”
“不好意思,路姐有事去A市了,要等幾天才能回來。”
為什么?言兮,難道你就真的這么恨我嗎?連給我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彭俊揚垂頭喪氣地告辭離開。
小姑娘看他真正走了之后,才走進言兮辦公室。“路姐,那人已經走了。”
“嗯,你回去工作吧。”
彭俊揚到樓下的時候,路言兮就透過窗玻璃看到了,她躲著不見他,不為別的,只是因為自己現在愛的是凌風。彭俊揚,已經永遠成為過去式了,她沒有那么大的貪念同時接受兩個男人的示好,愛一個人就好好愛,就給他全部的愛,看著窗外的梧桐樹,她又想起了此時正在大西北做項目的凌風,他昨天打電話告訴她,他那兒也有開花的梧桐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