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虎爺
- 嘆笑風云
- 莫隙海棠
- 2410字
- 2018-11-08 12:30:20
第八章:虎爺
幾日后,正月十五。
葉展一行人抵達洛陽。
此時的洛陽城內花燈四起,熱鬧非凡。
百姓們無不想要抓住這年味兒的尾巴,殺豬宰羊,歡聚一堂。
而洛陽燈會,乃是洛陽每年正月十五時節的盛會,舞龍弄獅,雜耍燈謎,蜜餞小酒,無不樂哉。
樂風樓,洛陽城內最大的酒樓之一,也是洛陽有名的風月之地,這地方不僅酒菜可口,歌妓也是當地一絕。這樂風樓的歌妓不僅舞姿曼妙,柔光若膩,而且吹拉彈唱無不精通。
樂風樓大廳的布局坐北朝南,正中的位置是一個二尺來高,長和寬約有三丈有余的戲臺。戲臺東側,三名粉黛濃妝的歌妓正演奏著一曲《洛情賦》,而戲臺中央,幾名曼妙女子正在依曲而舞,優美舞姿纖細腰肢,看的臺下男子一個個錘煉三尺,浮想聯翩。
此時,酒樓的小二手端一壇十七年的女兒紅從后廚出來,卻被后廚的門檻兒跌了個踉蹌,差一點摔翻在地,小伙計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心里想到:我若是摔翻在地,蹭點皮傷到時不打緊,但要是將手里這壇酒打碎,那可賠不起。
這樂風樓里的客人,每一個都是非富即貴,在城內都是有名號的人物,若是不小心因此得罪了哪位大爺,可得吃不了兜著走。
這小二一邊嘴里小聲嘟囔著要將那門檻鋸掉,一邊端著那女兒紅走向了正對著戲臺的那一桌客人。
這桌客人的正位,坐著一個粗短大漢。
此人生的肥頭大耳,細眼紅腮,身穿一件暗紅色的絲錦長袍,外面披著炸毛的虎皮背心,腰間的鎏金腰帶上掛著一塊兒虎型的羊脂玉佩和一個塞滿了銀子的金絲錢袋,渾身上下最顯眼的,便是那沾滿了酒痕肉油的絡腮胡子和左手拳背上朱紅色的虎頭紋身。
此人名叫李檜天,人稱虎爺,外號李販子,是洛陽城內有名的惡霸。
這人靠販賣私鹽起家,后來在城內經營了幾家黑賭場,做起了賭坊生意。
因為經常要做些要債追人,劫貨砍手的勾當,所以手底下有幾個身手不錯的伙計,如果要是看上了誰家的姑娘,便想方設法的將那家的家主騙到賭場,使其輸的傾家蕩產,若還不起,就拿那家的姑娘抵債。
到后來,干脆覺得麻煩,直接暗地里將人家的黃花閨女強行擄走,囚于府中,以備享樂之用。
等到玩膩了,就將擄來的姑娘賣到外地的妓院,或者作為獎賞犒勞手下的伙計。
而當地官府的官員,由于李檜天給足了他們油水兒。所以對于他暗地里做的這些個勾當,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此時那小二小心翼翼的走到李檜天的身邊,說道:“虎爺,這是您要的酒,不多不少,正好兒的十七年!這可是我們掌柜的珍藏多年的寶貝,今兒您虎爺大駕光臨,我們掌柜的說啦,無論如何今兒得讓您喝好嘍!“
說罷,那伙計便將那美酒打開,瞬時間酒香四起,飄滿了整個樂風樓,引得旁邊的幾桌客人都盼頭望來,已然覺得聞到酒香便覺酣暢淋漓。
那當桌的幾位不禁也弓起身子湊近了聞一聞。“了不得,這酒可了不得!嘿,今兒虎爺如此款待我等,不知是得了什么喜事兒呀?“說話的是那洛陽城內的王屠戶,此人靠著虎爺的勢力,將周圍些個做殺豬賣肉營生的統統擠兌走,到最后,這王屠戶已然成了城內最大的肉販。
李檜天看著王屠戶,淫笑了一聲,擺擺手示意桌上的幾人附耳過來。
待桌上幾人湊近了過來,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們幾個人,可知道前些日子的梁府滅門案?”
“知道知道!這事兒別說是洛陽城了,就算是整個江湖都傳的沸沸揚揚。”
王屠戶接過話,小心的對著虎爺說:“這梁府上下一夜之間滿門被殺,官府的人第二天在死去侍衛的尸體上見到了那鬼麟門的銀柄梅花刀后,聽說是連查都不敢往下查啦!”
“可不是嗎,這鬼麟門的事兒,誰要敢查,那不是自尋死路嗎。”當桌的另外一人說道。
王屠戶緊接著問:“虎爺,不知道這梁府滅門,跟您這兒有什么關系?”
“嘿嘿嘿。”李檜天淫笑一聲道:“你們可知道,那梁威,有一個女兒?”
“虎爺您說的,莫非是那梁雨棠?”
“沒錯!哈哈哈!”
“呦,虎爺,聽說那梁威的女兒梁雨棠,年方十七,可是有著傾國傾城之貌!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都是走不動道兒啊,梁府發生滅門案的時候,聽說是正好外出游玩兒了,才躲過一劫,莫非虎爺您……”
“哈哈哈!”虎爺笑道:“說實話我早就看上這梁雨棠了,不過礙于梁府的勢力,一直沒辦法下手,這下倒好,梁府滿門被滅,偏偏留下這美人兒活在人間,簡直就是上天留給我的禮物哈哈哈!”
“呦,虎爺,聽您這口氣,您是已經得了這美人兒了呀?”
“實話告訴你們,這梁雨棠回到洛陽后一直孤身一人的在梁府內戴孝,我已經派我的手下去將這美人兒綁來,估計這會兒呀,已經在床上等著我啦哈哈!”
“呦呵,虎爺那可真是恭喜您啦!”當桌的幾人聽虎爺此話連忙恭維道。
“這年芳十七的美人沒辦法跟你們分享,不過這十七年的好酒咱們可得喝個痛快!哈哈哈!來!大家今天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不醉不歸!哈哈哈!”眾人應道。
此時的梁府宅院內,梁雨棠身穿孝衣,正跪拜在父親的靈前哭泣,卻不知,危險正悄悄來臨……
真正的噩夢往往出現的毫無預兆。
此時的梁府一片死寂,早就沒有了往日的繁榮,就像是火爐內一顆無法融化的寒冰,與洛陽城內熱鬧的景象顯得格格不入。
梁雨棠跪在父親的靈堂前,面如死灰,盤起的秀發更能襯托出她慘白的膚色,眼淚早就已經流干,只剩下空洞的一對眼睛望著那七尺長帆,府內的大堂早已撤去了桌椅,取而代之的,是黑壓壓的棺木與月光也不愿光顧的靈堂。
對于一個十七歲的女子來說,這樣的現實實在過于沉重,此時的她就好像是一朵被扔進墨池的百合花,無法自拔。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僅僅幾日時間,竟能發生如此變故,臨行前父親的叮囑竟成了訣別,這次出行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離開家,沒有想到,竟也從此永遠離開了家。
然而噩夢還沒有結束,噩夢才剛剛開始。
虎爺的四個手下早已潛伏在了梁府的角落,盯著屋內的梁雨棠,手里準備好了繩索和麻袋,準備伺機動手。
一陣迷香隨風而來。
雨棠還在悲痛中思念著自己的父親,看著手中父親最后送給她的玉指環,睹物思人。忽然一股強烈的疲憊感侵襲而來,大概是悲痛已經完全侵占了身心,雨棠一開始還沒有太在意,但是疲憊感卻越來越強,修長的睫毛開始連連相碰,她覺得自己大概是累壞了,想要站起身來去休息,卻沒想兩腿一軟,一頭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