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九神色一頓，忽然想起前幾日無心對她說試試別的藥，她以為至少在找到合適的藥之前她都要繼續服藥，沒想到那人直接停掉了。

不過這樣也好，讓她緩一緩。

張嫂收拾好東西以后如往常把司九抱到外面的軟榻上之后才去做別的事。

司九剛剛吃飽還沒有睡意，她的目光瞥到放在桌案上的書籍，心下一動，拖著身體移動到軟塌的邊緣，然后嘗試著用手去夠，可手腕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不管她怎么努力就是用不上力氣，忽而她身下一滑，整個人滾了下去，身體還帶倒了旁邊的桌案，桌案上的書籍嘩啦啦啦落在她的頭上。

司九疼的呲牙咧嘴，忽而一雙繡著暗紋的鞋子出現在視線內，緊接著頭頂上方傳來低沉的嗓音，“你怎么樣了？”

說著已經把她抱了起來。

司九抬眸，裴晏那張俊臉映入眼簾，她低垂下眼眸，結結巴巴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民女參見圣上…不對，圣上你先放我下來。”

裴晏看懷里的女人緊張的語無倫次的模樣，心情莫名好了起來，無視她微弱的反抗，他直接把她抱回了軟榻，見她又要行禮，忙說道，“你有傷在身，就不用多禮了。”

“謝圣上。”

裴晏的目光在始終停留在司九的臉上，眼眸透著復雜的情緒，似乎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

司九見他不走也不說話，主動開口，“圣上，是有什么事找民女嗎？”

“無事，來找皇叔見他不在，正準備回去忽然聽到這里的響動就進來看看情況。”裴晏收回思緒，余光不經意瞥到她包著紗布的手腕上，“你的手傷到了嗎？”

“沒有。”司九咬著唇搖頭，“我的手根本沒有知覺，也談不上痛不痛。”

裴晏忽然想起昨天也是裴君把她抱回來的，出于好奇他又問道，“你和皇叔是什么關系？”

“回圣上，他是我恩人，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

“你是如何受傷的？”

“回圣上，是被仇人所傷。”

司九說到那個人的時候，表情語言出奇的冷靜，像是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只是在這份冷靜下又透著無可奈何。

看著這樣的司九，裴晏心里不禁生出幾分憐惜之心，他柔和了語氣，“你想報仇？”

司九神色一頓，轉頭去看面如冠玉的男人，“她很厲害，而我…”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包著紗布的手，扯了扯嘴角，神色卻透著無盡的蒼涼，“拖著這幅殘缺的身體我怎么報仇？”

裴晏從來沒有安慰過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這輩子恐怖也無法復原了，當下我只想好好養傷，至于旁的我暫時不想去管他。”

她的臉上帶著釋然的微笑，讓裴晏有片刻的晃神。

司九看了一眼被人遺忘在一旁的書籍，神色有些為難，過了許久才小聲道，“圣上能不能幫我念話本？”

話一說出來，司九又擔心裴晏誤會，忙又解釋道，“我的手沒有力氣，連書籍都拿不起來，以前都是無心念給我聽，可是他今天不在，而我又實在很無聊…所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