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在知道潘易和畢瑤吵架了這件事情的同時還知道了另一件事情。

在寒假開始沒多久的時候，畢瑤就在線上找木宣好好的聊過。

她不敢當面找木宣。

有些話，面對面，就怎么都說不出口了。

窗口的對話很簡單。

【畢瑤】木宣，我有話和你說。

【畢瑤】你覺得我們還是朋友么？

【木宣】我想要，我們不僅僅是朋友。

【畢瑤】我知道你看潘易不是很舒服。可是，我想好好和潘易在一起。

【畢瑤】你覺得我們還能像原來一樣么？如果不可以，那我們暫時就不要見面了吧。

這句之后，木宣沒有再回復。

她打了電話給畢瑤。

就像是一個電影屏幕上被分割成的兩個畫面。兩個人都坐在房間的地板上，倚著墻，仰著頭看頂上的白織燈光，默契的倔強著不讓溢滿眼眶的通透留下。

這一通電話，只有20分鐘的時長。

木宣沒有威脅逼迫，甚至連挽留的話都只是一句【如果我早點說，結局會不會是不一樣？你會后悔么？】

畢瑤沒有回答，只有漫長的沉默。

掛斷電話后，畢瑤抱著手機蜷縮在了地板上。

即使穿著厚厚的睡衣，地板的冰冷還是能夠那么輕而易舉的就侵入肌膚，讓人不由的為之一顫。

……

她和木宣一起的歡笑時光，和潘易的點滴時光，古月和吉哲一次一次對她說的話，圣誕節晚上，木宣對她的告白和威脅，所有的所有都千絲百網的交織在一起。她就像跌進了深海里，被海水嗆得胸腔發悶，也不知道該奮力向上游，還是就這樣沉入海底。

她一直在想，希望能夠找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到最后，在她的能力范圍的，能夠把所有人的傷害都降到最小的方法，就只有這個。

曾經以為，自己天下無敵，這個世界是我想要怎么樣就能夠怎么樣。直至當某些在后來看來并不能夠算得上是很嚴重的事情發生的時候，才會突然的意識到，自己…想要安置好自己的年少，都還不能呢…

這一種無力和沮喪，一度覺得自己上一秒還正常的生活，在下一秒就成了一團漿糊，而自己也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

畢瑤知道對木宣說出這些，她會難過，木宣也必定不好受。但正如古月和吉哲說的，她因為喜歡潘易，所以不顧一切的捅破自己的規則在一起，他們現在很好；倘若她現在一腳把有感情的潘易踢開，和木宣在一起。不僅過不去自己那一關，也會抵不過那時候的流言和白眼，也更加不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在她媽媽那里得到一丁點有可能性的結果。

那時候的這一群人，并不知道，有一個叫做Bilibili的網站已經悄然成立，而在那里，有著他們很多的感同身受；那時候的這一群人，并不知道，同性相吸的這一種感情在后來的社會里，雖然還不被法律接受，但已經得到了大多數人的支持，甚至是被羨慕著…

第二天，潘易去找了潘易，腦袋深深埋在他的胸口。

許久。

她跟他說了些前一天晚上的事情。

潘易心里震動又不知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