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古樂喊上畢瑤，去浴室洗桑拿。

作為一個身處江南的城市，進入冬天，當地人都會選擇去浴室洗澡。

普浴或者桑拿。

但出門和古樂一起去洗澡，是一個幌子。

快快洗好澡，在和潘易找個地方坐一下，聊聊天，悄悄小手，看看城市的夜晚，才是畢瑤的目的所在。

在被大人們稱之為‘最重要的三年’里，在周六晚上出門，都很有可能被管束，還有什么比和古樂一起去洗澡更好的在網上出門的借口呢？

畢瑤快速的洗好，和在大廳等著的潘易談情說愛去了。

幸好，還有日辰和古樂一起赤裸裸的挨在一個格子里洗澡。

“古樂，我下午在紅榜上看到王藝哥哥的名字了?！?

紅榜，其實就是一扇玻璃窗，里面每個月都會用紅色貼紙打印個年級段段前五十的人名，和在前兩百名內進步顯著的人名。

“啊…哦…”她都沒有去注意過，明天下午回校好好去看看。

“沒想到王藝哥哥學習那么好…”對理科同樣深感無力的日辰，“第32…”

“！”

“成績好好！”

“抓住國家好苗子…”日辰用手肘撞了下古樂的手肘，“趕緊去表白??！”

“噗…”頭頂上方的花灑淋下的水花，讓古樂從嘴里噴出了一口水。

“??？”古樂努力睜大著被在水花中的眼鏡，一副‘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的樣子。

“我跟單典上課無聊，聊騷的時候，她跟我說的～”

“……”

坐第一桌不好好聽課，還聊騷？

抹了一把臉，“萬一被拒絕呢？”

古樂嘀咕著回答。

“要是在一起呢？”

“我覺得不大可能耶…”任噴薄而出的水在自己的身上綻開一朵朵水花。

對于自己的性格，古樂還是很清楚的。

“其實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女生的影子?！?

那是古樂第一次知道在她看起來，不僅性格像個男孩子，連樣子也像個男生的小木宣，在別人眼里，可能會被認為是一個小男生。

這也是第一次，古樂對某一些詞，在潛意識中有了某一些模糊的概念。

如果自己喜歡一個人的話，她一定是被動的那一方，如果自己喜歡的那個人沒有先向自己邁出那一步的話，她是絕對不會說出‘我喜歡你’這四個字眼的。

從開始對‘喜歡’這個詞有了自己的思考之后，古樂其實一直都很羨慕那些像偶像劇里能夠對自己喜歡的男生說出‘我喜歡你’的女孩。

站在一個暗戀者的立場，她們太勇敢。

像她這樣的膽小鬼，除了偷偷的呆望，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日辰慫恿著。

“我長得又不好看，成績又不是很好，要是再被拒絕了，大概就要成為他們高三段的笑話了…想想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算了算了…”

“……”日辰接不下去。

她也暗戀過人，知道在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希望自己是最好的，也覺得自己是最渺小的，最害怕在表白心跡之后你就永遠停留在了對方的黑名單當中。

但，在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的那個自己，往往都不是那個最好的自己。

只是，這個道理，是在很多年很多年之后，古樂和日辰悟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