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守歲
- 重生之末法的八十年代
- 溏筱花
- 2259字
- 2023-10-13 06:07:17
吃完飯,女人們收拾碗筷,在廚房的大盆里刷洗干凈,卻沒動地上的骨頭渣和菜葉子。“今天可不能掃地。”姜靜一邊擦桌子一邊說,“老話說了,三十晚上的垃圾是‘財’,掃了就把財運(yùn)掃出去了,得等初一早上再收拾。”田溪聽著,覺得這些老規(guī)矩雖然瑣碎,卻透著對新年的期盼——盼著日子紅火,盼著闔家團(tuán)圓,盼著一年更比一年好。
院子里的紅燈籠亮了起來,映著門上的紅春聯(lián),暖融融的光透過窗欞灑進(jìn)堂屋。田溪幾個小輩在院子里放起了小鞭炮,噼啪的響聲里,田溪看著身邊說笑的家人,心里忽然覺得踏實(shí)又溫暖。或許,這就是年的意義吧——無論走多遠(yuǎn),總有一盞燈為你亮著,總有一桌子熱飯等你回家。
三十晚上要守歲,一家人早早就打定了主意熬夜。天徹底黑透時,堂屋里點(diǎn)起了好幾支蠟燭,橘黃色的光暈在墻上輕輕搖晃,收音機(jī)里傳來主持人清亮的祝福聲,混著窗外偶爾飄來的零星鞭炮響,倒讓田溪覺得新鮮又溫暖。沒有太多花哨的娛樂,大家就圍坐在八仙桌旁閑聊,磕著早上從供銷社買來的瓜子花生,殼子堆在桌上像座小山。
田溪忽然想起自己從京都帶回來的撲克,便起身說去房間拿點(diǎn)東西。等她捧著副嶄新的撲克牌回來,一屋子人都湊了過來——紅黑相間的紙牌上印著數(shù)字和花紋,唐莉最先伸手拿起一張,指尖劃過光滑的牌面:“這叫撲克?咋玩啊?”
“很簡單,先給你們講講牌面。”田溪把牌攤在桌上,“上面的數(shù)字都認(rèn)識吧?除了數(shù)字,還有 J、Q、K、A這四個字母。每種數(shù)字有四張,圖案分四種:紅色的方塊、桃心,黑色的黑桃、梅花,一副牌總共 54張,還有兩張大小鬼。”
見唐末抿著嘴像是要提問,田溪趕緊補(bǔ)充:“今天教你們玩‘小五張’,規(guī)則很簡單:每人摸五張牌,大小順序是大小鬼最大,然后是 2、A、K、Q、J、10……一直到 3最小。別問為啥這么排,賣牌的就這么教我的。”她偷偷瞟了眼唐染,后者正低頭笑,顯然記得她買牌時壓根沒人教過規(guī)則。
“出牌可以單張出,也能成對出,或者連著的順子出,誰的牌大誰贏,贏的人收走這輪所有牌,然后從他開始重新摸夠五張,最后誰手里的牌最多就算贏。”田溪邊說邊洗牌,“還有炸彈之類的花樣,咱們邊玩邊教。”
起初四位長輩嫌復(fù)雜,說先在旁邊看著,順便聽收音機(jī)里的新年歌。可看著看著,唐爺爺先按捺不住了:“讓我試試,剛才看你們出順子挺有意思。”一輪下來,唐染和唐末已經(jīng)摸透了門道,唐莉還暈乎乎的,手里的牌總是理不順,急得直拍桌子。
燭光在牌桌上跳著舞,一家人的笑聲混著洗牌的嘩啦聲,倒比收音機(jī)里的節(jié)目還熱鬧。直到院外傳來一陣密集的鞭炮響,唐染抬頭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快十二點(diǎn)了。”
“都十二點(diǎn)了?”唐莉伸著懶腰站起來,“我居然沒睡著,這還是頭一回守歲到這個點(diǎn)!”
“收牌吧,該放鞭炮了。”唐國強(qiáng)卷著袖子起身,“放完炮大家早點(diǎn)歇著。”
院子里的鞭炮噼里啪啦炸響,火星子在黑夜里開出一朵朵小花。唐奶奶和姜靜早備好了紅包,紅紙包著嶄新的角票,挨個塞給田溪、唐染、唐莉和唐末。田溪正捏著自己的紅包笑,忽然被唐染塞來一個——紅紙上還用毛筆寫了個小小的“福”字。
“你啥時候準(zhǔn)備的?”她驚訝地抬頭,指尖捏著薄薄的紙包,暖烘烘的。
“秘密。”唐染笑眼彎彎,“我老婆的第一個新年,怎么能少了紅包。”
唐奶奶在旁邊叮囑:“紅包要壓在枕頭底下睡一晚,這叫‘壓歲’,能保一年平安順?biāo)臁!?
“困咯困咯。”唐爺爺打了個哈欠,被唐國強(qiáng)扶著往房間走,“人老了,熬不住嘍。”
回房時,田溪還攥著唐染給的紅包,拽著他的胳膊晃:“快說,到底啥時候準(zhǔn)備的?”
唐染順勢摟住她的腰,低頭在她唇上印了個輕吻,聲音低得像耳語:“老婆,新年快樂。”溫?zé)岬臍庀⒎鬟^耳畔,田溪的臉頰一下子就熱了。
初二一大早,吃過湯圓,唐染便扛著竹簍準(zhǔn)備回田溪娘家。按規(guī)矩,新媳婦初二得回門,他這還是除了迎親外頭一回登門,背著簍子的手都攥緊了些,倒比打硬仗還緊張。
田溪正坐在自行車的后座:自行車車頭左手掛著只肥雞,右邊掛著只鴨子,唐染背上的竹簍裝著臘肉、糕點(diǎn),沉甸甸的晃悠。她忽然想起前世聽過的老歌,忍不住哼了起來:“風(fēng)吹著楊柳嘛唰啦啦啦啦啦,小河里流水得兒嘩啦啦啦啦啦……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身上還背著一個胖娃娃呀……”
唐染起初聽著她的歌聲脆生生的,挺好聽,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低頭看了看手里的雞鴨,再瞅瞅田溪憋笑的模樣,頓時滿頭黑線。
“這歌詞咋樣?”田溪笑得直不起腰,“跟你比就差件大紅襖和胖娃娃了!”她腦子里已經(jīng)腦補(bǔ)出唐染穿紅襖、搽胭脂的模樣,笑得更大聲了。
唐染忽然停下自行車,轉(zhuǎn)身俯身看著她,眼底閃著促狹的光:“想要胖娃娃?那得你給我生啊。”
“誰、誰要給你生!快點(diǎn)走啦”田溪的臉“騰”地紅了,頭轉(zhuǎn)到旁邊不看他。
“早晚的事。”唐染低笑著,聲音里滿是藏不住的歡喜。
在田溪娘家吃了頓熱熱鬧鬧的午飯,陪田父田母說了半晌家常,兩人便告辭了——早就說好,回門后直接出去游玩,等田溪開學(xué)再回唐家坡。
出了田家村,找了處僻靜的林子,將父母給臘肉,糖果以及自行車放進(jìn)空間,兩人也閃身進(jìn)了空間。田溪癱在沙發(fā)上發(fā)愁:“離最近的原始森林還有六百多公里呢,我再過二十天就開學(xué)了,你說有辦法帶我過去,什么辦法?”
唐染指了指趴在靈頭上打盹的小朱鳥:“辦法在這兒。”
“它?”田溪湊過去打量,巴掌大的鳥兒縮成一團(tuán),絨毛軟乎乎的,怎么看都不像能載動兩個人的樣子。
“它是我的契約坐騎。”唐染拎起小朱鳥往外走,“出去你就知道了。”
田溪半信半疑地跟著踏出空間,只見唐染將小朱鳥往地上一放,指尖泛起微光。下一秒,那團(tuán)小毛球竟“撲棱”一下展開翅膀,轉(zhuǎn)眼間長得比馬還高大,羽毛泛著金紅色的光澤,展開的翅膀遮得半邊天都暗了。
田溪看得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