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荼本想問問那魔角的來歷，只是從她的言談之中，似乎并不清楚這魔角是什么東西，否則也不可能任自己收取。

她這一問，不僅是為自己，更是為空空問的。

她不想讓那個小鬼永遠被騙，永遠蒙在鼓里，她想讓他活的明白，活出自己。

風華忽然仰頭大笑，笑罷，秋水一凝，殺氣縱橫，她聲音冰冷，貝齒咬著紅唇，隱隱泛白

“有何恩怨？哈哈哈，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知道。我污山一族，與你們魔界，不共戴天！

若不是妖魔之戰，我污山何必在夾縫中生存，若不是你們覬覦污山一脈的天賦神通，我污山又怎會淪為妖魔之奴！”

原來百年前，妖魔尚且交好，那時，他們尚聯手討伐過交界之處的桃花山，何荼記得那場戰役，那時，污山之強，可以說是無人可匹，夢魘之術覆蓋方圓十里，日夜不息，妖魔大軍皆是有去無回，彼時虧得魔界第一英雄云舞雩為了公事路過，一舉闖入夢魘將那污山族長的腦袋砍下，這才破解了夢魘之術，聯軍才得以破陣入山。

后來，那場大戰，終是以妖魔大勝而終，妖魔皇族給桃花山蠪侄一脈種下奴印，從此不得踏出污山半步，世世代代，為妖魔之奴。

戰事一起，難免生靈涂炭，那場大戰，死去的人自不必說，白骨森森，漫山遍野，活下來的，無論輸贏，亦是傷痕累累，身心疲倦。

桃花山自此桃花不再，更名污山，桃花一脈，亦閉山封路，受盡妖魔折磨，成為污山一脈。

這也是，為何半枯會告訴空空，他們污山一族可以與任何人為善，唯獨不可以與妖魔兩族相交，因為他們之間的仇恨，郁積百年，隔了那么多的人命，早已無解。

半枯每日半夜在山頭放歌懷念的心上人，便是死于這場戰亂，尸骨都未曾尋得。

之所以選擇在山頭放歌，是因為想著她的尸骨，若是落到了污山外面，即便他的腳步達不到，聲音亦能達到。

空空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卻悲傷透頂地盯著何荼，咬牙問道

“她說的可是真的？”

何荼沒有否認，她看著空空的眼睛，道

“沒錯，當年污山之戰，妖魔戰勝，污山之眾確實被下了奴咒，從此世世代代，禁足封山。”

空空肩膀一陣顫抖，似乎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一句。

“魔界毀我家園，奴我族人，如此，阿荼，你也是我的仇人。”

說罷，他學著何荼的樣子抽出一條傘骨，直指何荼。

何荼卻放聲大笑。

“古來爭戰之事，向來兵出有因，尤其是如此規模之大的聯軍，只是冤冤相報無了時，你只道妖魔攻你污山，卻不知他們為何攻山。我曾見過那場戰事的卷宗，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桃花一脈，暴殄無常，吃人挖心，為禍四方，導致民不能生，國不能安，故而出兵伐之。

你這小屁孩若覺得一個國家為民請命是錯的，那我今日也無話可說。”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