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荼親眼瞧著身后的紅梅樹晃了晃，飄下來幾朵花瓣，同時聽得寒江雪喉中悶哼一聲，似乎自己將他壓得不輕。

她正要歉意起身，卻被他拉著不放，同時將臉壓了下來。

只聽他一本正經的道

“這么著急？”

何荼有一瞬間的恍惚，覺得自己是出現幻聽了。

她只是盯著寒江雪的眼睛，似乎想將眼前的幻覺盯到潰散為止。

卻沒想到，這個不同以往寒江雪竟將她打橫抱起。

何荼趕緊掛上他的脖子，也不是知道是喝酒上頭還是怎的，她覺得自己的耳尖火辣辣的，一時有些羞窘，低低地道

“封魔帝君你……你要干什么？”

寒江雪淺淺一笑，沒有口頭回答，而是用行動擺明了自己的意圖。

他抱著她，一直朝著心無旁騖走去。

寒江雪細致地將何荼放在他的床上，目光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更加溫柔細膩，瞧著他俯身下來，何荼心頭一跳，雙頰竟然一時飛紅。

她低了頭，喏喏地道

“帝君……不要再靠近了……”

寒江雪似乎并未聽進去，繼續靠近。

何荼伸手推了推他，聲音逐漸沒有底氣

“真的不要再靠近了……”

寒江雪頓了頓

“你在害怕？”

何荼當然死不承認，連忙笑著擺手

“沒有，只是死過一回想通了，與其去強求一個討厭我的人，不如去珍惜那些在乎我的人。”

她抬起頭細致地觀摩著那張清冷又僵硬的臉，粲然一笑

“對不起，寒江雪，當年是我錯了，我不該對你死纏爛打，讓你度過了一段對你來說或許很厭惡的時光，雖然如今咱們早就都放下了，我也為此付出了……代價。但是，總算欠你一句道歉，如今把話說開，咱們之間便一了百了了，誰也不欠誰。

當然，你若還像從前一樣討厭我，可能還得多忍受幾日，不會太久，只需幾日，我的身軀和靈力恢復一些，我會主動離開仙門，去我該去的地方，不再叨擾帝君。”

“你該去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自是需要我的人的身邊，放心吧，重生后的這幾年，我也不是碌碌無為，總算找到了心甘情愿被我禍害的人，我想，你可以理解吧？”

她這一句反問，卻是三分疑惑，七分試探。

他想知道，那個讓寒江雪把她當做替身的女人，那個讓寒江雪寧肯成仇也不愿意接受她的女人，究竟是不是存在的。

她盯著寒江雪臉上的每一分細節，迫不及待地期待著他的回答，只見他張了張嘴，最終眸色黯淡地點了點頭道

“我明白了。”

說罷，便身形一閃，消失而去。

連道聲晚安的機會都沒有留給何荼。

何荼坐在床上抱膝苦笑，心說果然，他心底是一直有人的。

可笑自己當年追的盲目，到死都沒想到，原來他心里竟是有人的。

此刻理清往事，她明明該開心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臉皮有些僵硬，笑的特別勉強。

“怎么了，想我了，也不用哭的這么難看吧？”

何荼一轉身，眼前卻是一張好久不見卻熟悉的再也熟悉不過的臉。

其實不用回頭，光是聽這臭屁聲音何荼也能想到是誰，只是，當日他救了自己之后，雖然裝的堅強，對于他的虛弱，何荼并不是一無所查，只是彼時憑她的能力，就算知道了也無能為力，反而會叫這嘴硬心軟的家伙心生別扭。

即便心是死的，但終非草木。

還是忍不住看看他，仿佛看一眼，便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