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天下大義？哈，我竟不知，我父尊在位的時候兢兢業業，保得一界安寧，護得六合和平，卻會礙著天下大義的道路！”

“帝姬！赤水太強大了，為了殺他，總要有人犧牲。”

“呵，仙君總是將別人的犧牲說的冠冕堂皇，難道說，當年的躍章，為了大義，她也該死嗎？”

“……”

龍騰一怔，陷入沉默。

沉默并不是代表他覺得躍章不該犧牲，而是覺得，如果當年她真的如同魔尊那樣，一去再未回來，自己該有多么絕望啊。

會不會也像封疆帝姬這樣執著，甚至比她更為瘋狂？

何荼冷笑一聲

“在我們魔界，通常會把仙君這種大道理叫做，擋我者死。我不會讓我父尊白白犧牲，更會親自去調查清楚你口中的大義是否屬實，但是無論如何，咱們之間有仇，只要我活著一天，便一定會報仇。”

“我怎樣都無所謂，只要躍章她……”

“放心，答應你的事，我不會反悔，只是為她重塑肉身的事你要想清楚，躍章她，從來不是一個輕易放下的人，感情是這樣，恨也是這樣。”

“無妨，只要還能活著就好，如此，龍騰便多謝帝姬了。”

何荼再次見到躍章時，是在龍騰密室的聚魂燈里。

她的殘魂隨著那跳動的火焰高低起伏，偶爾噼啪一聲響，靜默的燈芯上便添上一朵燈花。

與她生前那愛聒噪的性子倒是十分的不同。

何荼有些感嘆，有時候真不知道，躍章遇上龍騰是幸運還是不幸，若說不幸，她那樣一個沒心沒肺的人，從此有了心，也有人斂她一世癡狂。

若說幸運，她如今凄凄慘慘，除了一縷殘魂，什么都沒了。

實在是說不清，她究竟是活著更幸福，還是死了更快樂。

何荼取出在涎龍大漠得到的魔角，將那縷殘魂收到角中。

那魔角是她父尊真身上的角，魔力充沛，對于魔族來說，都是療傷恢復的最佳寶貝，更是藏匿他們魂魄的好地方。

對于躍章，何荼說不上恨，只能說是討厭。

畢竟她心中明白，魔界之亡，大廈之傾，向來不是一個人或者一件事便能左右的。

或許，這便是小和尚常說的天道往復，萬般皆是因果。

離開化雨仙山時，天色已近乎黎明，何荼匆匆化形，打算用老辦法蒙混過關。

卻可巧在那仙門前面，碰上了霜花女神本尊。

何荼暗嘆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揮袖掩面與她擦肩。

卻在曙光來臨的那一刻，忽然被她叫住。

她叫何荼站住，何荼自然不會站住。霜花女神飛身一攔，何荼不想站住也得站住。

何荼突然想起來自己是變化成小宮娥的，便理直氣壯地……朝霜花行了個禮道

“女神突然攔住奴婢可是有事？”

“是你，我認得你。”

何荼怔了怔，僵笑道

“奴婢身為仙門的宮娥，整日來來去去，女神自然認得。”

“不，你不是宮娥，你是幽篁殿中，掌事帶回來的那個賊人。”

何荼心中有些震驚。

她明明修為已是極高，又有寒江雪的仙氣加持，閑雜人等根本看不出來才是。

何荼心中一沉，打定主意辯解道

“奴婢不是賊人，倒是霜花女神仆一見面就說奴婢是賊，可是親眼看見奴婢偷了什么東西？”

霜花未曾料到她竟如此伶牙俐齒，一時冷哼道

“偷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何荼委屈巴巴地眨了眨眼睛，諾諾地道

“回霜花女神，奴婢心里實在是不清楚。”

“哼，伶牙俐齒，來人啊，先將這潛入仙門的賊人抓了，再審問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