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一聲低吼，聲音撕心裂肺。

“你怎么能殺了他們，你寧肯相信一個外人，也不肯相信我，不肯相信，我的父尊和母后嗎？”

“事實證明，我沒有冤枉他們。他們也親口承認，害了我爹。”

“所以，你完全不考慮我的感受，說都不跟我說一聲，便自行決定，殺了他們？燁吾焰，你究竟把我當做什么，你殺了他們，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我的余生只能恨你，只能恨你！”

不，不是這樣的，何荼記得，妖尊夫婦不是她殺得，她當時是想親自前來對質，妖后究竟有沒有害她父尊，只是沒想到，她趕到的時候，兩人已經倒在血泊之中，妖后已亡，妖尊亦是奄奄一息了。

妖尊妖后，皆是半步封神的修為，芥子之內，根本沒有人可以將他們悄無聲息的殺掉。別說是十年之前的她。

彼時他們還剩一口氣，她顧不得質問他們，只來得及問一句，是誰傷的你們。

妖尊沒有回答，只是抓著她的手，道

“焰兒，不要再查你父尊的事了，這件事，就是一個天大的陰謀，每個參與其中的人，都會被拉進陰謀的旋渦，不是你能夠阻止的，甚至不是芥子內任何一個人可以阻止的，對方不是普通人物，甚至已經超越芥子所有大能，我們不過是他的玩物，素玉她和我也是受了那人蒙騙，才會做錯事，害了你父尊，如今，我們……也算罪有應得，只是，只是辭兒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命是你給的，若不是你小時候將你的一只坤陰之眼挖給了他，恐怕他早就熬不過那場劫難……他承載著你一半的光明，你現在的這只眼睛不過是想瞞著他，其實什么也看不見吧……你若能放過他……哈，當然，我沒資格求你。

事到如今，我只能提醒你，放棄吧，不要再尋找魔尊了，不要再想著復仇，你若執意追查，只會害死更多的人，包括你自己。

相信你能平安的活著，亦是你父尊最大的……遺愿……”

妖尊說的太多了，也終于，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只是，辭兒他……我終究欠他太多……只能求你……求你不要告訴他這些事情，不要讓他……復仇……最好一生都蒙在……鼓里。

求你……”

妖尊死了，何荼沒有答應，卻也沒有拒絕。

畢竟，她向來恩怨不分明。

所以面對楚辭時，她并沒有告訴他真相，而是寧愿被他誤會。

如果他認定是自己做的，便不會去找真正的兇手報仇了吧。

“隨便你。”

燁吾焰冷漠地扔了刀，轉身向大殿門口走去。

楚辭瞧著她這一副沒什么好解釋的模樣，更加絕望，痛苦地低吼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么對我，你別仗著我……仗著我對你好，便以為我真的不會殺你！”

燁吾焰沒有停頓也沒有回頭。

不只是楚辭，她也很痛苦，她想不通，為什么，她的妖尊叔叔明明是她父尊最好的朋友，為什么他要害了父尊。

那背后之人究竟做了什么，竟能煽動他們反目。

卻聽楚辭一聲低吼，一柄短刀從她背后穿胸而過，在她胸前露出一個尖角。

楚辭雙目血紅，滾燙的眼淚落在她肩頭，聲音沙啞

“我說過，別以為我不會殺你。”

說罷，他猛然抽出那刀，一股紅浪沖天而起，濺在他的臉上、衣服上，惹得他一陣狂笑。

笑到最后，眼淚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