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流光明白她此刻的心情，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

“兔子，你的難過我都懂，如今白落棋的魂魄就在柳溶月體內，只要你一句話，我便幫你。只是……”

誰叫他花間初見，一眼著迷。

只是還未等他說出條件，何荼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我答應你，無論是什么代價，我都答應你。”

“真的嗎？”韶流光聲音急促，罕見的有些興奮，又夾雜著些許猶豫，小心開口試探

“哪怕是，等事情結束了，隨我回時間海，做牛做馬伺候大爺一輩子？”

何荼愣了一愣，好不容易正經一下，這家伙分分鐘就犯病。

有時候，她真的有些分不清，這個人嘴里的到底是玩笑，還是真心話，她知道他會提一些過分的條件，卻想不通，他到底在想什么。韶流光是不同的，與芥子中的每一個人都不同，她有時候覺得，韶流光看向芥子眾生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玩物。哪怕是蒼山火鼎，在他口中，也不過是“哦，那個小火爐啊。”

對于芥子來說，他是神秘莫測的，對他來說，芥子仿佛就是一個了如指掌的玩具，即便是像自己這樣差一點灰飛煙滅的死人，他都能輕易的救回來。甚至連改寫芥子歷史的紅衣事變，神魔大戰，在他眼中，似乎只是戲臺上的小打小鬧。

他給人的感覺，就像與芥子無關的局外人一樣。

她不清楚他的身世背景，但有一點，她是明白的，那就是他不會害自己，否則，他就不會救下她。

等一切結束，多么遙遠的字眼，她很清楚自己的身體，她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撐到一切結束，韶流光是不會害她，但也不見的，總會幫她。畢竟對他來說，并不是每次幫自己都能換到好處。

她一開始就沒想過會有以后，因此也答應的干脆。

“答應便是答應，你莫再廢話，省的我忽然想起你這副討厭的嘴臉，忍不住要食言。”

也許是何荼答應的太過干脆，讓韶流光心情大好，即便被罵討厭也開心的要命。

“瞧瞧，比起寒江雪那小白臉來，還是爺靠譜不是，枉你跟他廝混這幾日，你出了事，他竟一點音訊也沒了。”

韶流光得意洋洋，一副自詡好男人的樣子，讓何荼忍不住鄙視。

“我與他本就是相互利用的關系，他有沒有音訊關我屁事。”

利索地趕走韶流光之后，何荼透過紗幔，呆呆地望著窗外明月，思緒從未如此復雜。

若要解封族人，必定要與仙門為敵，與……寒江雪為敵。而如今，她反倒欠了這命定的敵人不少人情，到時候，該恩將仇報嗎？

早上，何荼一睜眼便瞧見了在床頭等候多時的侍女，一番沐浴更衣之后，何荼便被領到照雪堂，直面鳳陽公主的交易。

彼時，晨光熹微，草木微香，何荼穿過花園之時，韶流光正在懶洋洋的……曬太陽。

沒有人明白他大早上的曬什么太陽，只有何荼明白，這家伙不過是想看自己的笑話，因為他看到自己經過時，臉上明顯的掀起一縷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