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3寢室，李平似乎還在憤憤不平:“只要是壞事就認定是我們干的，把我們當成啥子嘍。”“就是嘛，這次一定要喊她們給我們說清楚。”坐在床上的葉芬芬大聲咐和。

“叮！叮！叮！”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喂，又有啥子事嘛？”袁鳳不耐煩地接通了電話。“小鳳，剛才聶老師又給我打電話了，說你還想找同學的麻煩啊？”“你少管！”“我是你爸，我都不管，誰管？”“你是該管的不管，不該管的要管。”

“小鳳啊，我和你媽在外面打工平時對你關心少了，我曉得我們做得不對。但我們都是為了掙錢讓你過得更好啊！你也要理解爸爸媽媽，我們在外面真的不容易啊。”袁鳳的嘴動了動，想說些什么，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電話里又傳來爸爸無奈的聲音:“小鳳啊，你要聽話噢，不要再去找同學麻煩，要不然老師喊我明天就把你帶回去。我都給老板說好了周末回來，要是提前走，這個月的工錢又要遭扣。唉，實在不行又只有請你大伯來。”“好好好，你不要說了，我曉得了，我曉得了！”袁鳳厭煩地掛斷了電話。

“怎么了？老大。”葉芬芬一臉困惑地看著袁鳳。“沒什么。”“要不要再過去找汪明燕？她肯定現在回來了。”片刻的沉默后，袁鳳扭頭看了葉芬芬一眼:“不找了，上床睡覺！”

床上，聶曉麗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老師，你們是啥子學校？我女娃子上次才被打了，這次又被偷。你們是怎么管學生的噢？”耳旁還回響著和吳文艷家長通話時的責問聲。“聶老師，務必做好學生安撫工作，不能讓事態再擴大，尤其不能給學校造成不良影響。”聶曉麗翻過身，耳旁又響起領導的指示。無形的壓力將其籠罩，越發心慌的她不禁暗想:“袁鳳是不是又到2一4去找麻煩了？不行，我得打個電話問問。”聶曉麗起身下床，拿出手機。

“曉麗，啥子情況讓你心神不寧？”文默坐在床上一臉關切地看著聶曉麗。

聶曉麗回頭瞪了文默一眼，繼續傾聽著電話的聲音:“聶老師，什么事？”“雅潔，袁鳳她們是不是又到你們寢室來找麻煩了？”“沒有啊，聶老師。我們都已經睡了。”“那就好！”聶曉麗一聲長吁，尤如懸空的石頭落地，終于踏實了。

聶曉麗放下電話，文默輕輕地將她摟入懷中。“沒事了吧？曉麗。需不需要我幫你減減壓？”文默一臉柔情地看著聶曉麗。“默子，我真沒心情。明天還要處理學生問題，早點睡吧。”聶曉麗依畏在文默的懷中。“下周端午節要放假，好好放松一下，咱是不是該要小孩了？”“我們連自己的窩都還沒有，怎么敢要小孩？”“這幾年咱也存了些錢，我再向親戚朋友借點，應該夠首付了，端午節放假，咱就去看房。”“后面再說吧，默子。我真得好累，我要睡了……”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星期一上學，“袁鳳等人偷吳文艷包”的事已經在班上傳得沸沸揚揚。班上的同學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袁鳳等人。知道自己快要被退學的袁鳳，已然是破罐子破摔，上課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李平、葉芬芬、董顏玲上課也根本聽不進去。就連下課了也是憤憤地坐在位置上發呆。

“李平！董顏玲！你們兩個出來一下！”聶曉麗站在教室窗外一臉嚴肅的樣子。一瞬間，教室里的同學齊刷刷的目光盯著兩人。“怎么了？”李平望著聶曉麗。“問你們一點事！”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李平和董顏玲不情愿地跟著聶曉麗向樓下走去。

“去保衛科監控室，有幾個畫面需要你們解釋一下。”聶曉麗邊走邊說。“有什么好解釋的？反正都把我們當賊了。”“就是嘛，我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李平和董顏玲一唱一和。“你們別想多了，只是要你們解釋幾個畫面。要是真把你們當賊，現在已經通知你們家長了。”

聶曉麗輕輕推開監控室的門，只見云松濤還坐在屏幕前冥思苦想。“哦！哦！你們來了。”回過神來的云松濤朝大家微微一笑。

“云老師，我把班上的兩個女生帶來了。請你把視頻放給她們看。”“好的，聶老師。馬上。”

“董顏玲，你是四個人中最先從2一4寢室出來的。說說你拿得是什么包？”聶曉麗一臉嚴肅地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董顏玲。“哦，這是網友送我的包。袁鳳、李平還有葉芬芬都有一款相同的，不信你們可以去問袁鳳她們。”“那包里裝的是什么呢？”“我的手機、一卡通、還有些零錢。”

停了停，董顏玲反問道:“要不要我把包拿來你們看一下？”“這倒不用了，你不要想多了，我們現在只是根據監控拍到的實際情況請你們解釋一下，說清楚就行了。”聶曉麗話音剛落，一旁的李平一臉不服氣的樣子:“那你為什么不叫其他同學來呢？”“你們也看了監控了，視頻中就你和董顏玲是拿著東西從2一4寢室出來的。請你們站在我的角度想一下，我不問你們問誰？”“我袋子里面裝的是上午才買的衣服。不信你問董顏玲，是她還有袁鳳、葉芬芬一起陪我買的。”李平越說越大聲。“別激動，別激動。說清楚了就好了。”云松濤看了李平一眼，接著道:“我們只是根據監控拍到的實際情況找最有可能涉及的同學問一下，說清楚了就好了，沒必要激動。”“那我們說清楚了嗎？”李平和董顏玲異口同聲。“清楚了。”“清楚了。”聶曉麗和云松濤相互看了看。“那我們可以走了嗎？”“可以。回教室去吧。”

“她們兩個沒撒謊？”聶曉麗關好監控室門，回頭看著云松濤。“應該沒撒謊。聶老師，昨天晚上我又把監控后退了1個小時，仔細看了好幾遍，發現還有1個女生獨自進過2一4寢室。”云松濤的話聲顯得嚴肅而低沉。“是誰？”“你看了就知道了。”云松濤邊說邊調監控。一旁的聶曉麗瞪著眼急切地盯著屏幕。

教室里，葉芬芬見李平和董顏玲姍姍而來，快步應了上去。“聶曉麗找你們干什么？”“還能干什么，把我們當賊了唄。叫我們解釋……”董顏玲話音未落，李平便大聲道:“我呸！不就一個手機、600元錢還有一個難包嘛，這些東西送我，我還瞧不起！”突然，一直趴在桌上的袁鳳，猛得抬頭，“啪！”的一聲拍在桌上。“媽的，把我們當成啥子了！就算把老子開除了也無所謂，但是東西又不是我們偷的，憑啥子冤枉我們？中午我們一起去找聶曉麗，喊她給我們一個說法。”就在教室里的其他同學紛紛將目光投來之時，響起了“叮！叮！叮！”的上課鈴聲。

監控室內看完視頻的聶曉麗陷入了沉思。口中喃喃道:“難道真的是她？”“聶老師，這就要看你怎么做工作了？我們畢竟不是警察，雖然目前來看東西最有可能就是這個學生拿的，但我們也沒有直接證據。如果她死不承認，我們也不好辦啊。”“我來試試。”聶曉麗目不轉睛地盯著已經暫停的監控畫面。

上午的時光無疑是一種煎熬，當下課鈴聲響起時，袁鳳四人迫不及待地沖出教室直奔聶曉麗辦公室。

早已站在樓梯口等待的聶曉麗，此刻正仔仔細細地在人群中搜索著她要找的學生。

“辦公室鎖著的，人都走了。”沖在最前面的袁鳳不停地用力將辦公室門推了又推。“怎么辦？老大。吃了午飯再來找她嗎？我都餓了。”葉芬芬望著袁鳳。“不行噢，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一旁的李平已經拿出了手機。

聶曉麗和邱雅潔、池語樺正漫步在操場上，身旁是匆匆行走的學生，有的快步走向寢室，有的直奔食堂，還有的急忙向門口公交站走去。

“我跟文老師說了，今天不回去吃了。走吧！陪聶老師在外面吃碗牛肉面。我請客。”聶曉麗滿臉笑容地看著邱雅潔和池語樺。“聶老師，我還真的好久沒在外面吃過……。”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邱雅潔的談話。聶曉麗拿出手機看了看，微微皺眉的同時接通了電話。

“老師，你今天把我和董顏玲喊到監控室去，現在全校的人都以為我們偷了別人的包。你要給我們一個說法噢。”電話里傳來了劈頭蓋臉的聲音。“我現在有事，后面我會給你們打電話的。”“那我們等你的電話。”“你該給她說，下午我們還要來找她，反正不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們是不干的！”一旁的袁鳳憤憤地看著已經掛斷電話的李平。

“老板，三碗牛肉面。”聶曉麗看著正在擦拭桌面的老板。“好嘞！三碗牛肉面。”老板對著里屋廚房大聲吆喝。

“我們學校好多同學都喜歡在這里吃牛肉面，尤其是周末。”聶曉麗看著對面的邱雅潔和池語樺。“昨天下午，我還在這里吃過的！”池語樺看了看聶曉麗。“昨天下午，吳文艷的包掉了，你和她平時耍得挺好的。她給你講過沒有？”“不是說是袁鳳她們拿的嗎？”“現在還不能認定就是她們拿的。”“聶老師，我聽說袁鳳都已經承認了。”“但現在她又覺得自己是被冤枉的，還要我給她一個說法。”“袁鳳的脾氣就是怪！”池語樺話音剛落，一旁的邱雅潔咐和道:“就是啊，袁鳳的脾氣太暴躁了，平時就經常欺負同學，昨天還打了汪明燕一把掌。”“正因為這樣，這次我決定要把袁鳳開除了。”“要是那樣的話，我們班就太平了。說實話這兩天我都提心吊膽的，很怕袁鳳她們來找我們的麻煩。”邱雅杰無奈地看了看聶曉麗。

“牛肉面來嘍！”聶曉麗抬頭看了看滿臉笑容的老板，指了指對面:“老板，讓她們先吃。”“好嘞！你的馬上也來了。”

“你們兩個同學都是班干部，平時樂于助人又很有正義感。上次幸虧語樺及時向我反映情況，要不然還不知道吳文艷要被袁鳳她們欺負多久。這次雅潔和明燕又為吳文艷仗義執言，我們班就是要樹立這樣的正氣。”邱雅潔和池語樺邊聽邊吃得津津有味。麻辣鮮香的牛肉面似乎總能刺激人的味蕾使人心跳加速，面色紅暈。“聶老師，袁鳳要是不走的話，我擔心我們班正不壓邪啊！”“這家面的牛肉就是香啊！”邱雅潔和池語樺似乎想得大相徑庭。

“香就多吃點！”聶曉麗接過老板端上的牛肉面，隨手把最大的一塊牛肉夾到池語樺的碗中。“雅潔也來一塊！”“謝謝聶老師！”“多吃點！”聶曉麗和藹的目光看著滿臉紅暈的邱雅潔:“這次不管包是不是袁鳳拿的，她都達到了被開除的條件。”“如果不是袁鳳拿的，會是誰拿的呢？這人就沒點良心，把我們班弄得烏煙瘴氣。簡直太可惡了！”說完邱雅潔大口大口地咀嚼著，似乎將口中的面當成了賊。

聶曉麗偷偷瞟了池語樺一眼，只見同樣滿臉紅暈的她，似乎沉浸在牛肉面的美味中，一言不發地吃得津津有味。

聶曉麗不禁長嘆一聲:“唉！這段時間我都感覺心力交瘁啊！當然最慘的是吳文艷，總是受欺負，這下連生活費都沒了，昨天我還借了200元給她作生活費。”說完，聶曉麗大口大口地吃起面來，余光不時瞟向對面的池語樺。聶曉麗分明感覺池語樺不再吃得津津有味而是在囫圇吞棗。

吃完牛肉面，三人走在回校的路上。“聶老師，我們班還是第一次有同學被偷吧？”“對呀，這在我們班是第一次。”聶曉麗看看邱雅潔。“那說不定是其他班的同學干的呢？”“不一定啊，有時就是一念之差，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啊！尤其面對誘惑的時候，一念之差就會在瞬間作出不同的選擇，結果也是天壤之別啊！”“聶老師，你說得太復雜了。”邱雅潔看了看聶曉麗。聶曉麗卻看了看一言不發的池語樺。

操場盡頭，聶曉麗炯炯的目光看著邱雅潔:“你回寢室吧！注意要關注袁鳳她們的情況噢。”說完，轉過身來，聶曉麗輕輕地拍了拍池語樺的肩:“我在監控中看到你昨天下午還幫吳文艷晾了衣服的，在這之前，有幾個畫面需要你幫辨認一下。”說完，聶曉麗帶著池語樺向保衛科監控室走去。

云松濤打開監控室的門便獨自離去。聶曉麗和池語樺慢步而入。“咣當！”監控室門被關上，密閉的空間中，空氣瞬間變得凝重起來。“語樺，我們從下午五點四十一分開始看吧，此時吳文艷剛端著衣服從寢室出來。”聶曉麗嚴肅而和藹的目光盯著池語樺卻又久久不愿轉身去播放監控視頻。她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池語樺早已滿臉紅暈，顯然心跳加速，一念念瞬間閃過再閃過，她在“天堂”和“地獄”之間徘徊不定。天堂的尊嚴之門需用力打開，地獄的狡幸之門卻是早已敞開，那無邊苦海啊，泛起的陣陣浪花閃現著致命的誘惑。尤如最后的甄別，靈魂卻不由得邁向那敞開的狡幸之門。“語樺，這里就只有你和我。你是不是還在想有什么話要給我說。”聶曉麗深邃的目光看著池語樺。

愛總能滋潤荒蕪的心靈，鏟除叢生的雜草，驅離易生的邪念。人性是個奇怪的東西，尤如一潭清泉，若無陽光的照耀、愛的滋潤，那易生的邪念便如細菌一般在清泉中滋生蔓延，最終腐爛發臭。而及時注入人性清泉的愛便是去除細菌的最佳試劑。

醍醐灌頂的瞬間能夠在心靈深處喚起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一把將站在狡幸門口的靈魂拉入天堂之門。臉面、羞澀、愧疚的門栓已然被撞得蕩然無存，天堂之門豁然打開。“聶老師！”池語樺呼喊著撲向聶曉麗的懷抱。

“聶老師，包是我拿的。”池語樺滿臉脹紅，抽泣著。

聶曉麗輕輕地撫摸著池語樺，尤如擦拭心靈般溫柔。“聶老師，那天我從吳文艷她們寢室外面過，看到她們寢室沒人，桌上又放著一個包，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就進了她們寢室。”“我從監控看到了的。”“我進去把包打開，看到里面有一部手機還有幾百元錢，我就鬼使神差地把包放進了我提的袋子里。”池語樺將頭緊緊地捂在聶曉麗胸前，不住地抽泣著。

聶曉麗耐心地傾聽著，溫柔地撫摸著池語樺的后背。

“聶老師，我當時好怕，趕緊回到2一3寢室把袋子藏了起來。我怕手機響起，被人發現，就把電池撥了，還把電話卡也拿了出來，我還是怕被發現，就想干脆把卡扔到廁所里。我急忙來到盥洗室，進門就看到正在淘衣服的吳文艷。”池語樺慢慢抬頭，淚眼婆娑地望著聶曉麗。

細細聆聽的聶曉麗，臉上毫無責怪的神情，和藹可親的目光尤如春天的暖陽照耀著池語樺的心田。聶曉麗將手中的紙巾慢慢遞給池語樺。

池語樺依偎在聶曉麗的胸前，輕輕地擦拭著臉龐的淚水，全身浸潤著如沐春光的溫暖，善良的勇氣油然而生。“聶老師，當我知道包是吳文艷的，我一下就后悔了，心慌得很，卻又不知怎么辦，只得趕緊往廁所走。在廁所里我猶豫徘徊，就像不停掙扎的落水人一樣，最后我決定把包放回原處。當我準備返回寢室時，恰好看到袁鳳她們進了2一4寢室。吳文艷又叫我幫她端衣服。我一轉念，心一橫，干脆就不放了，吳文艷肯定以為是袁鳳她們拿的，肯定不會懷疑我的。”“是啊，吳文艷自始自終都沒有懷疑過你。”“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當時就拿了吳文艷的包，后來看到事情越來越復雜，我既后悔又害怕，更加不敢承認了。聶老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啊！”池語樺眼巴巴地望著聶曉麗，大顆大顆的眼淚從臉頰滑落。

“語樺，包還在嗎？”“在寢室里，我把它藏在箱子里。”“包里的東西都在吧？”“都在的，聶老師。”“那好，你現在就去把包裝在袋子里拿到我辦公室來，我在辦公室等你。注意不要讓別人看見。”

“嗯，嗯。”池語樺輕輕地點頭。“語樺，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老師不會向任何人講，也不會追究你的任何責任。去吧，語樺，把包拿來。我在辦公室等你。”

池語樺剛走，云松濤便推門而入。“成功了嗎？”云松濤一臉好奇地盯著聶曉麗。“成功了！”聶曉麗一臉平和的樣子。“厲害啊！聶老師，你居然做到了。”云松濤豎起了大拇指。“我相信人性本善。”聶曉麗邊說邊推門向辦公室走去。

當池語樺將手中的包交給聶曉麗時，頓覺如釋重負。心靈的清泉瞬間煥發勃勃生機，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剎那間傳導全身，每一根汗毛都是舒適的。“好了，語樺。你可以回寢室休息了。”聲音尤如天籟，池語樺迎著聶曉麗明亮的眼神，輕輕地點了點頭，轉身邁出了輕快的步伐。

聶曉麗將包放在辦公桌的抽屜里，然后倒了一杯水，站在窗戶邊，邊喝水邊看著池語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操場盡頭。

下午兩節課很快過去了。當“叮！叮！叮！”的下課鈴聲響起時，李平拍了拍還趴在桌上的袁鳳:“老大，走！我們一起去找聶曉麗，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睡眼惺忪的袁鳳看了看李平，一巴掌拍在桌上:“走！”

四人急匆匆來到聶曉麗辦公室外，見門是開著的，袁鳳首先跨步而入。很快四人便圍站在辦公桌前，氣勢洶洶的樣子，大有興師問罪之勢。

坐在辦公桌后面椅子上喝水的聶曉麗輕輕放下水杯，炯炯的目光看著眾人。“都來啦，再不來，我還準備給你們打電話了。”“老師，現在你搞得全班都以為我們是賊，你要給我們一個交待。”袁鳳話音剛落，一旁的李平大聲道:“我們敢對天發誓，絕對沒有拿過吳文艷的包，否則不得好死！”“別激動，別激動，哪里用得著要死要活的？你們是來找我吵架呢？還是來聽我給你們一個說法？”聶曉麗端起水杯，慢慢喝下一口水。“那你就給我們一個說法噻。”董顏玲盯著聶曉麗。“那你們就要心平氣和的聽，心平氣和我才講。來嘛，先坐下，坐下我慢慢給你們講。”聶曉麗指了指墻邊的長沙發。

“葉芬芬，你把門關上。”聶曉麗邊說邊從辦公桌后面走出來，然后端來一把椅子，坐在四人前面。

“如果老師的做法給你們造成了一些影響，在此我向你們道歉。但是，請你們站在我的立場想一想，我的做法有錯嗎？就算警察來了，根據監控視頻也會找你們收集證據，對不對？”見眾人沉默不語。聶曉麗和藹的目光看著四人:“你們應該是有法律常識的，知道法律是講證據的，沒有證據，就只是猜測而已。”突然袁鳳抬頭，明亮的眼神盯著聶曉麗，四目相對的瞬間，聶曉麗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那種充滿期盼與渴求的神情與之前的厭煩與不滿是截然不同的。停了停，聶曉麗接著道:“老師肯定要有充分的依據才敢下結論。老師之前找你們就是要映證一些事情，所以你們沒必要太敏感。”“那你們有沒有查出是誰拿了吳文艷的包？”李平的聲音比之前低沉了很多。“還沒有。”頓了頓，聶曉麗加大了音亮:“但是我們已經找到了充分的證據，證明吳文艷的包肯定不是你們拿的。”

四人面面相覷，面露喜色。“那老師，你會不會到班上講一下呢？”董顏玲一下站了起來。“肯定要講，今天晚自習就要講。”“既然包不是我們拿的，那你們不會開除我了吧？”“袁鳳，這是兩回事。包雖然不是你拿的，但你卻動手打了同學，之前已經提醒過你，再有違紀，你就要被退學，可惜你還是違紀了，我們是對事不對人。”聶曉麗的話聲鏗鏘有力。

晚自習上課前，聶曉麗特意把吳文艷喊到辦公室來。“文艷，你的包已經找到了，東西全在。”聶曉麗一臉關切地看著吳文艷。“老師，是誰拿了我的包？”吳文艷一聲驚呼。“是誰拿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同學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并向你表示深深的歉意。”“那就這樣算了？老師。你們不把她曝光出來？不懲罰她？”“文艷，我要提醒你，包不是袁鳳她們拿的！”“不是她們，那會是誰呢？”吳文艷默念著。“文艷，不管是誰拿的，你能不能原諒她？”迎著聶曉麗祥和的目光，吳文艷沉默良久，然后輕輕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