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黃土地上,茅草屋里,18歲的少女,留著齊耳短發(fā),漂亮得像一朵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母、兄弟,甚至是只有三個月大的小侄子,都死在了日軍的刺刀之下。
因?yàn)樗粒切娜藳]有殺她,他們笑著,將她推上了一輛車。
車子里還有不少美麗的女人,車子翻山越嶺,不知道開了多久,不知道開到了哪里,據(jù)說是中國牡丹江。
最后,她和這些女人,還有更多來自中國的女人,一起被送到一個慰安所,每日,每夜,供日軍淫樂,被糟蹋得不像人。有不從的,就被殘忍地虐殺。被狼狗啃,被槍把子打。
那些大笑著的,不是人,是魔鬼。
少女看著漸漸變大的肚子發(fā)愁,她不幸懷孕了,懷了魔鬼的孩子。
白天的時候,慰安婦們會被趕去做工,曬鹽,煮酒,搞衛(wèi)生......有人做不動,日本人就拿刺刀刺......她們仿佛不是人,是畜生!一起抓來做工的,還有男人。
這個時候,殘忍而嘈雜的工地上,少女遇見一個少年,短發(fā),俊朗,雖然餓得皮包骨,一雙眼睛卻如同星辰一般,總帶著希望的光芒。
少年叫阿寧,也被抓來做工,是中國人。
他認(rèn)真地告訴她:“我們幫助一些女孩子逃出去過,我們也會帶你逃出去的!”少女看著少年的眼神,臉上添了一抹紅。
然而,那個燥熱的晚上,卻出了意外。
匆忙的布滿汗腥味的奔跑中,因?yàn)樗懿粍?,日本人的機(jī)槍聲讓人絕望地響了起來,阿寧死了,子彈從后腦勺進(jìn)去,白花花的腦漿濺了一地。
她被抓了回來,手腳被釘在木板上,死得很慘很痛苦,尸體燒成了一堆炭......
穆杉睜開眼,默默看著少女安靜而慘白的容顏,這淡然的神情之下,曾經(jīng)卻承載了太多的痛苦。
少女帶著憂傷地笑道:“姐姐,我叫金具惠,你可以叫我阿惠,記住我的名字好么。不要忘記我......那么,再見了,姐姐,謝謝你的蛋糕?!?
少女微笑著,轉(zhuǎn)過身赤裸著雙腳往前走著。
剎那間,穆杉腦海中如劃過一道流星,她恍然大悟地問:“王風(fēng),就是阿寧對不對?”
少女回過頭笑笑,并沒有答話,一滴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化作一顆閃亮的光點(diǎn)飄在夜空中,她轉(zhuǎn)過身,赤裸的雙腳踩著水泥路,瘦小的身影漸漸被黑夜吞沒......
穆杉心里堵得慌,她準(zhǔn)備走的時候,正好看到不遠(yuǎn)處的酉陽手里拿著一個紫色精致小瓶子,那夜空中閃亮的光點(diǎn),恰好落入了瓶中。
那是......少女的眼淚吧。酉陽收集眼淚作什么?
朦朧美麗的月光中,金發(fā)少年仔細(xì)地塞好瓶口,眸中透著少見的溫柔,笑著對她道:“杉杉,我們也回家吧。”
彼岸咖啡店里,柳的眼中帶著微微的狂熱,捧著一款新的甜品,從樓上走了下來,擺進(jìn)了玻璃柜臺。
穆杉擦著柜臺,沒忍住道:“話說,這些甜品到底有什么特別,值得你,用這樣的眼神?”
柳淡淡掃了穆杉一眼,然后繼續(xù)露出了狂熱的表情:“每一種甜品,都是我的研究成果。你懂不懂科技?知道符文科技么?知道靈丹妙藥嗎?這可是融合了符文科技、天材地寶造就的世間極品!”
穆杉第一次聽柳講這么多話,雖然完全聽不懂在講什么,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好厲害的樣子。
“這就是個普通蛋糕,杉杉你別聽他忽悠,極個別的才有特別功效。”酉陽一邊做著面膜,一邊看電視。
“叮咚叮咚......”古銅色的風(fēng)鈴再一次響起,不知又會迎來什么樣的客人。
“小姑娘,你好。我要一份芒果慕斯?!笔莻€老客人了。
一個老得不知道幾歲的老和尚,說他九十歲,穆杉都覺得有些說小了。
老和尚穿著發(fā)白的僧袍,每個晚上來,都會拿出皺巴巴的錢,點(diǎn)一份芒果慕斯,斯斯文文吃完。
不知為什么,這次,穆杉覺得他好像又老了一些。
“嗯,好的,稍等哈。”
給蛋糕,收錢,就是這么簡單。老和尚端著芒果慕斯,找了靠窗的位子坐下。
電視上吵吵的,不知道在放啥,但是好像說到銅像什么的。
“NY市的慰安婦少女像離奇失蹤,不久前,在韓國某地發(fā)現(xiàn)的一尊中式少女像十分相似,目前案件正在調(diào)查中。NY市少女像是由中國雕刻家和韓國雕刻家一起制作的,比如發(fā)型就做成了當(dāng)年韓國女性的流行發(fā)型,服裝卻采用了我國民國時期服飾。據(jù)悉,由于日軍在戰(zhàn)敗時大量銷毀檔案,要準(zhǔn)確計算慰安婦的數(shù)量較為困難,但盡管如此,研究人員仍依據(jù)已有的資料,對慰安婦的數(shù)量作了推斷,一般認(rèn)為日軍在二戰(zhàn)期間,前后共奴役約40萬女性充當(dāng)日軍性奴隸,其中就包括約20萬中國大陸女性和約18萬朝鮮人,以及其他國家女性......”新聞報道者如是說道。
“變成了鬼,才回到了家鄉(xiāng)呢?!蹦律几袊@道。
“不是鬼?!庇详栆贿叿竺婺?,一邊喝了一口卡布奇諾,嗯,今天還是卡布奇諾。
“什么意思?”穆杉不解。
酉陽不滿道:“杉杉,我敷面膜呢,不能多說話哦。知道又能怎么樣,你好奇心太重了,這很危險?!?
“......你已經(jīng)說了很多話了?!蹦律及T了癟嘴,把探究的目光看向角落里看報紙的柳。
柳仿佛知道她想問什么,淡淡地說:“不過是制作材料里巧合地?fù)诫s了一些受害者的骨灰,執(zhí)念和怨念強(qiáng)度比較大,就讓銅像有了靈性。萬物有靈,是為妖?!?
“笨杉杉,你沒發(fā)現(xiàn),明明是韓國人,中文卻那么溜么?對了,韓國人還拍過一部電影,叫《鬼鄉(xiāng)》,你可以去看看哦,講慰安婦的。嗯,杉杉,給我倒一杯咖啡,嗯,我要摩卡?!?
“酉陽,你說這么多話,不怕面膜掉下來嗎?”
“啊呀!浪費(fèi)好多精華!”
“......”
“我走了......祝生意興隆?!崩虾蜕衅鹕?,咧開嘴笑笑,露出零星的幾顆牙齒,推開門走了出去。
“歡迎下次光臨!”穆杉微微鞠了個躬,默默地跑去收拾桌子。
話說,剛剛這些話,老和尚都聽到了啊!啊呵呵......穆杉眨了眨眼,不過,總覺得,活到這把年紀(jì)的老和尚,應(yīng)該本來就知道很多事情的吧。
后來事實(shí)證明,知道得最少的,永遠(yuǎn)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