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糯仍然固執的在玉梅殿前跪著,似乎是要求的子敘放了寧軒才肯起身。云影偶爾離開玉梅殿去給子敘他們準備吃食或者是去打水,都會看到悠糯蒼白的臉。她走火入魔時候落下的傷還沒有完全康復,如今就在玉梅殿前跪了這么久,她只怕也是要受不住了。這件事情和她完全沒有任何關系,只不過是為了天族的面子,這才跪在這里。他嘆了一口氣,不由得走到悠糯的身邊勸道。
“寧軒做的事情,和你沒有關系,若你要離開神山圣域,祭司大人自然不會攔著你,你何必在這里跪著呢?你上次走火入魔的時候落下的病根應該還沒有好全吧?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我不能一個人回去,我必須帶著二叔一起回去。”
“你明明知道,他傷了顏兒,神山圣域里,我,云魂,還有祭司大人,都不會放過他。”云影的聲音里帶了幾分凌厲,“你還是自己一個人好好回到天宮去吧,若真的想要救寧軒,靠你一個人是根本沒有資格向祭司大人提出這個要求的。”
云影的話提醒了悠糯,她一開始只是一心想要和寧軒一起回天宮,保得他的安寧。但是卻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自己根本就沒有資格去求子敘放了子敘。如今她必須馬上趕回天宮去和九天玄武稟告,讓九天玄武來向子敘求情,這才能夠讓他離開神山圣域。
她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但是終究在冰雪里跪了好幾天,差點站不起來,就要摔了下去,還是云影扶了一把。看著他溫和軍帥的面龐,她忍不住臉紅心跳,終究還是忍不住將心里的話說出來。
“你······你會和我一起去天宮么?”
“我與你去天宮做什么?”云影從來就沒有把悠糯放在眼里,他自然是對她的要求很是詫異的。他只是淡淡的放開她,靜靜的看著她,“公主是什么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送我回去。”悠糯的臉漲得通紅,看著他冰藍色的眸子,仿佛是被一桶冰水澆下,她連忙改口,“那天隨我一起來的宮人,都已經離開了。我現在沒有力氣自己回天宮去,能不能麻煩你,送我一趟呢?”
“顏兒這邊實在是走不開,我幫您傳信去天宮,讓天宮派人來接您。”云影認真的看著她,“公主殿下,我送您回去,不合適。”
聽到云影的話,她的臉上閃過幾分尷尬,但是馬上就微笑道,“那我在玉梅殿的廊下略坐一坐,就走了。”
“那我去為公主準備些茶點,公主略用一些,恢復些力氣再回去吧。”
悠糯在玉梅殿前的玉石長廊坐下,吃著云影送來的茶點,臉上是無可奈何的擔憂神情。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顏央究竟做錯了什么,讓寧軒非要殺她不可。顏央明明就是子敘最疼愛的弟子,誰敢動顏央,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刀子。當年璇璣傷害了顏央,子敘都沒有顧忌和她多年相識的情分,直接用蝕骨水將她身上每一寸肌膚都腐蝕掉,留下了一道道丑陋的傷疤。
寧軒和子敘沒有任何的交情,盡然敢利用子敘,利用魔族,要來傷害顏央。這件事情如果被九天玄武知道了,寧軒不死也要掉幾層皮。如今子敘留著寧軒的性命,已經是萬幸了。
子敘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個用靈力封鎖了的盒子。看到子敘走了出來,悠糯連忙站起來,恭恭敬敬地行禮,低著頭不敢說話。
“你今日就要回去天宮,將這個交給九天玄武陛下。”
“這個是······”
“你不用多問,只管帶著去就是了。”
“是。”悠糯恭恭敬敬地稱是,接過了子敘遞過來的盒子,復又跪下,恭恭敬敬地向子敘磕了幾個頭,“這幾日,悠糯在神山圣域,給祭司大人添了不少麻煩。是悠糯年輕不懂事,還請祭司大人原諒悠糯,不要和悠糯一般計較。”
“你覺得,對我說幾句道歉,我就會放了寧軒么?”
“我不敢求您放了二叔,只是對自己最近的愚蠢做賠罪。”悠糯唯唯諾諾地跪在他的面前,再一次磕頭請罪,“在神山圣域發生的事情,全部都是二叔的錯,悠糯都明白。”
“天宮的輦架已經在神山圣域的山腳下等著你了,你這就回天宮去吧。”
“是。”
························
悠糯最后一個人坐著天宮的龍輦回了天宮,一回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跑到九天玄武跟前求見他,將子敘交給她的盒子遞給了九天玄武。那盒子里放著的,是兩個仿制的妖魂鏡。那鏡子雖然是仿制的,但是仍舊像妖魂鏡一樣擁有記錄事實的能力,但是播放的機會就只有一次。九天玄武拿著那兩面鏡子,默默的沒有開口說話。
“現在,二叔被祭司大人關在神山圣域里,無論如何都不肯讓我帶二叔回來。還請爺爺想想辦法。”
“你把那天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跟我說一遍。”
聽悠糯說過,又看過了鏡子里的鏡像,他的臉上是凝重的神色,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他真的是不知死活,這一次,誰都沒有辦法救他了。”
“爺爺,您的意思是,就憑二叔在神山圣域自生自滅嗎?”聽出了九天玄武的語氣里的放棄,悠糯非常的擔心,看到九天玄武若有所思的表情,悠糯著急了,“爺爺,二叔可是您的親兒子,您真的不救他嗎?”
“你知道他在神山圣域做了什么事情。單獨只是勾結魔族,攻打神山圣域,甚至還在子敘的身上下蠱,就已經是犯了大忌,這件事情就算是讓所有人都知道,都只是會殺了你二叔。讓他留在神山圣域,說不定還能保他一命。”
“二叔只是為了璇璣······”
“那個女人就是一個禍害,自從她嫁到了天宮,發生了多少事情!”九天玄武自然是憤怒的,他對璇璣本來就沒有什么好感,“我只是沒有想到寧軒會為了那個女人做出這么昏頭的事情。竟然敢去到神山圣域鬧事!如果他為了那個女人死了,他只怕還會覺得自己死得其所吧。”
“那,爺爺您是決定怎么處理這件事情呢?”
“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先回去吧,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又為了寧軒在玉梅殿前跪了那么久,你也累了。讓服侍你的宮娥給你準備些沐浴的水,我讓藥師去給你看看。”
“是。”悠糯無法,她只能恭恭敬敬地向九天玄武行禮告退,“悠糯告退。”
看著悠糯離開,九天玄武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天宮的事情真的是越來越多了,寧軒這個孩子真的是不知輕重。如今璇璣已經被關在了第二十層地獄,她犯下的種種過錯都是沒有辦法被原諒的。他竟然還不知輕重的去了神山圣域鬧事。
看來,他真的要去一趟第二十層地獄了。
······
第二十層地獄。九天玄武的到來,讓這里的人都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將他帶進了關押璇璣的地方。璇璣早已經看不到當年清麗美好的模樣,但是她仍舊敏銳,抬起頭來看著來人。敏感如她,馬上就覺察到來的人是誰。
“九天玄武陛下的到來,果然是讓所有人都如臨大敵。”
“你被關在了這里,有什么感想嗎?”
“九天玄武陛下能留下我一條賤命,真的是我三生有幸。”璇璣的話里帶了無限的諷刺,她的聲音沙啞難聽,“不知道今天,高貴的九天玄武陛下貴步臨賤地,是有什么事情么?”
“你可知道,寧軒為了你,去神山圣域鬧事?”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和我沒有任何關系。”璇璣冷冷一笑,“你以為,我如今已經被關在了這里,還能做什么事情么?”
“你當然還能做很多事情。”九天玄武同樣冷笑,但是他的笑意卻比璇璣的笑容還要冰冷,眼底的殘忍讓璇璣微微一顫,“天族眾人手中拿到的書信,就是出自你天女宮。如今我的兒子為了你,被關進了神山圣域的冰牢里,你敢說,我天宮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都與你無關嗎?”
“每個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可以推波助瀾,但是卻不能左右他們的決定。”
“你以為你一句話就能把你做的事情都抹殺了嗎?推波助瀾也是一種罪吧?利用了我兒子對你的一片真心,來為你做事,也是一種罪吧?”
“每個人都會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利用身邊的可用資源。”璇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難道九天玄武陛下不是這樣么?”
“是。”悠糯無法,她只能恭恭敬敬地向九天玄武行禮告退,“悠糯告退。”
看著悠糯離開,九天玄武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天宮的事情真的是越來越多了,寧軒這個孩子真的是不知輕重。如今璇璣已經被關在了第二十層地獄,她犯下的種種過錯都是沒有辦法被原諒的。他竟然還不知輕重的去了神山圣域鬧事。
看來,他真的要去一趟第二十層地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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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層地獄。九天玄武的到來,讓這里的人都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將他帶進了關押璇璣的地方。璇璣早已經看不到當年清麗美好的模樣,但是她仍舊敏銳,抬起頭來看著來人。敏感如她,馬上就覺察到來的人是誰。
“九天玄武陛下的到來,果然是讓所有人都如臨大敵。”
“你被關在了這里,有什么感想嗎?”
“九天玄武陛下能留下我一條賤命,真的是我三生有幸。”璇璣的話里帶了無限的諷刺,她的聲音沙啞難聽,“不知道今天,高貴的九天玄武陛下貴步臨賤地,是有什么事情么?”
“你可知道,寧軒為了你,去神山圣域鬧事?”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和我沒有任何關系。”璇璣冷冷一笑,“你以為,我如今已經被關在了這里,還能做什么事情么?”
“你當然還能做很多事情。”九天玄武同樣冷笑,但是他的笑意卻比璇璣的笑容還要冰冷,眼底的殘忍讓璇璣微微一顫,“天族眾人手中拿到的書信,就是出自你天女宮。如今我的兒子為了你,被關進了神山圣域的冰牢里,你敢說,我天宮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都與你無關嗎?”
“每個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可以推波助瀾,但是卻不能左右他們的決定。”
“你以為你一句話就能把你做的事情都抹殺了嗎?推波助瀾也是一種罪吧?利用了我兒子對你的一片真心,來為你做事,也是一種罪吧?”
“每個人都會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利用身邊的可用資源。”璇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難道九天玄武陛下不是這樣么?”
“你少用我和你相提并論!”九天玄武的臉上露出了憤怒的神色,他的手一揮,璇璣的身上就多了幾道傷口,“璇璣,我留著你的命,只是為了天界的安寧,也是看在你的父母的面子上,我才留著你的命。而且,子敘說了,你不能死,你要千千萬萬年的留在這里,接受永遠的痛苦。”
“子敘不會這樣對我的,他是一個長情的人,他只是受到了顏央那個小妖女的蠱惑,肯定是顏央讓他說這樣的話的!”
“可惜,這就是他的決定,你這一生,都會在這里忍受無窮無盡的生活。你身上的不死咒,會讓你一直忍受,永遠都不會死。你會一直在這里。”
“你的兒子有多喜歡我,你不是不知道,我的一個念頭,他就會幫我去達成這個念頭,致死不休。”璇璣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但是讓人看在眼里卻莫名的覺得瘆得慌,她笑道,“九天玄武陛下,或許你從來都沒有試想過,你的兒子有一天會死在一個女人手里。”
“所有的一切,都是命數。”聽到他的話,璇璣忍不住微笑了起來,但是那笑容里帶了十二分的慘然。而九天玄武則繼續說道,“命數,就是你愛慕了子敘一輩子,但是你終究還是不能夠嫁給子敘,甚至你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寵愛著別的女孩,把所有的心都交到別的女孩身上。”
“九天玄武!”
“璇璣!你這個樣子,只有我那個傻兒子還會愛你。既然你已經得到了一個男人全心全意的愛,為什么還不安分守己,和他相守一生?”
“我璇璣,是這個世界上最驕傲尊貴的女人,我是天女宮的宮主,嫁給天宮唯一的皇子也就罷了,竟然還是一個姬妾之位,你讓我怎么能甘心?!”
“既然你想要得到最高最尊貴的位置,那你就繼續留在這里吧。畢竟,在這第二十層地獄里,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位份如此尊貴的女人。”
九天玄武離開了第二十層地獄,耳邊還殘留著璇璣大聲謾罵的聲音。他不再理會,只是吩咐了底下的人說道,“準備好東西,這幾天準備去一趟神山圣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