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蘇燃辰他們所乘坐的這艘客船,便抵達了距離孤山不遠處的一處船塢。
他們站立在甲板上,還未曾下船,便遙遙地看見船塢上有著一隊騎兵正在靜默守候。
騎隊眾人皆身披皎白色的精裝制甲,手中提著一桿槍尖寒芒吐露的旗槍,座下騎著一匹形若蛟龍般威武雄壯的雪龍馬。
人似虎,馬如龍!
這正是荊漢城主府的雪龍騎!
只是數量上要比蘇燃辰那日所見的,要遠多出很多。
并且這隊雪龍騎身上的殺伐氣息和氣勢要更為凌厲強勢。
在這隊靜默肅立的雪龍騎面前,站著一名身形魁梧,面容清癯,身穿一件黑色蟒袍,身上透露著強大氣機的中年男子。
蘇幕適見到這名身著黑色蟒袍的中年男子,連忙腳尖微微蹬地,飛身躍向他。
“幕適參見城主。”
蘇幕適一落地,便向身前的黑色蟒袍男子行禮。
這名身穿黑色蟒袍的男子,赫然是荊漢城城主楚雄!
“煩勞城主親自來迎接幕適一行,幕適實感受寵若驚……”
楚雄微微擺手,示意蘇幕適平身,他爽朗的說道:
“幕適何必如此,你們是我楚雄邀請來的客人,我這個作為主人的出來迎接,有何不妥?”
蘇幕適聞言,向后招手道:
“燃辰,夢榕來拜見你們楚伯父。”
二人聞言,從客船上走下。
“拜見楚伯父。”
蘇燃辰林夢榕二人齊齊行禮道。
楚雄看著眼前這對宛若璧人般的兩人,捋了捋胡須,開懷笑道:
“你們兩個小家伙幾日不見,修為倒是精進不少啊,尤其是燃辰侄兒,自荊漢大比后,十數天內竟連破二境。看來是要重鑄‘荊漢第一人’的稱號啊,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
“楚伯父過譽了,燃辰只是運氣比較好,僥幸連破二境罷了。”
蘇燃辰自謙道,他的眼神宛若林間淙淙流淌的山溪般,清凈澄澈。
突然間,異變驚生!
“轟隆——轟隆隆——”
一道巨響從遠處驟然傳來,宛若開天般。
“看來是那孤山墓藏要打開了,我們快些前往。”
楚雄朝遠處遙遙的望了眼,而后對著蘇幕適他們說道。
“所有雪龍騎下馬,跑步前進。”
楚雄當機立斷,立刻做出抉擇。
“噌——”,一片整齊翻身下馬的聲音傳來。
下馬后的雪龍騎依舊保持隊列,立槍挺胸,雄赳赳氣昂昂的向孤山方向跑步前行。
蘇幕適蘇燃辰一行人翻身上馬,策馬向孤山方向疾馳而去。
一路上道路兩旁,盡是全副武裝的雪龍騎。十步一人,百步一崗,旗槍昂然,吐露寒芒,旌旗飄飄,遮天蔽日。
好一副壯觀景象,城主府為了這孤山墓藏,竟將城中所有的雪龍騎調到此處充當崗哨。
這楚雄的確是個有心機有氣魄之人!
蘇燃辰看到這一路上的嚴密守衛后,心有感慨的想到。
當翻越下一座低矮的丘陵后,傳說中的孤山便在眼前。
所謂孤山,并不是因為它格外險峻高聳而稱為‘孤’,而是因為它正處于一片低矮的丘陵平原中,顯得格外孤單,故而稱為‘孤’。
而孤山墓藏正是在這孤山的內部,以山中的巨大空洞為墓室,以巨大的山體為陵墓。
也便是說,整個孤山便是五百年前的蓋世大能李靖的陵墓!
…………
“小小蘇,你小心點,別走太快。這孤山墓藏中有著諸多陣法和禁制,你千萬別誤觸……”
墓道中,蘇幕適細心地提醒著走在前面的蘇燃辰。
由于他們來的比較晚,故而荊漢城中其他家族勢力之人提前一步,先行入墓。
所以他們這隊修士,只能自行入墓探查。
蘇燃辰高舉著照明用的明晶石,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在這孤山內墓藏中,好似有著什么東西正召喚著他。
這條墓道格外的長。
墓道兩壁都是坑坑洼洼的印記,極其粗糙,這整條墓道就像是徒手鑿開般。
墓道旁邊偶爾零散著幾間較大的,內部看起來曾囤有靈器寶藥的墓室。
與蘇燃辰他們一道的修士爭先恐后的,三五成群的涌入其中。墓藏中機緣隨處都是,而他們分毫不能放過,處處都要仔細的搜查。
“這里竟有把人品下階的靈器!”
突然某個墓室中發出興奮的叫聲。
隊中其他修士聞言,皆紅著眼,趨之若鶩的向傳出聲音的那間墓室趕去。
人品下階的靈器,僅僅只比凡兵強上那么一線。
由凡鐵鍛造而成,不過是在鍛造中添加了些許靈石。鑄成后,比凡兵稍稍堅韌鋒利些,能夠承受的了修士體內的靈氣加持罷了。
一把凡品下階的靈器,就把蘇燃辰他們隊伍中的所有散修全部吸引走了。
對于散修而言,哪怕是凡品下階的靈器也是有莫大的吸引力的。畢竟在生活在仙古后的時代,所有與修煉有關的資源都被哄抬到了一個天價。
而這個天價是散修們無法承擔的,沒有依靠和依仗的散修們,只能通過自身的機遇來獲得修煉資源。
蘇燃辰充耳不聞,和蘇幕適林夢榕兩人繼續向前走去。
當這條墓道快要走到盡頭,他們眼前隱隱能看到光亮時。蘇幕適橫身攔下正欲繼續往前走去的兩人。
他眉頭緊蹙,神情肅然的說道:
“這次的孤山之行,恐怕是兇多吉少。昨夜那個和我在江面上過招的黑衣人,實力境界與我大抵相當。但他刻意隱瞞了自己的功法與招式,僅僅和我過了一招后,便立刻遁逃。原本我沒有想清楚那黑衣男子意欲何為,不過當我進入這孤山墓藏后,我明白了。”
“他要做的其實很簡單,那便是拖延。使我們在洛江上航行的時間變長,從而錯過與荊漢城其他家族勢力匯合的機會,讓我們成為最后一個進入墓道的隊伍。”
蘇幕適睿智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憂思。
“雖然現在不知道那黑衣人故意拖延我們,是為了什么,不過我們還是小心為好,戒急用忍。”
說完,他率先走向那墓道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