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涼若曾說過:“盲目的思考只會讓你在迷失的沼澤里越陷越深。”
蘇燃辰沒有繼續多想,只是認真的給林夢榕的腿部輕輕地按摩著,手法嫻熟,眼神認真。
而關于那場“夢”的記憶,慢慢模糊褪去,仿佛是被人刻意抹除了一般。
柔和明亮的篝火跳躍著。
橘紅色的火光溫暖了夜色下的這對少男少女青澀的臉龐,二人相顧無言,氣氛微醺。
“你……”林夢榕輕啟薄唇,張口欲語。
突然間,靠近篝火的一處草叢中發出極其細微的的響動。
林夢榕和蘇燃辰默契地對視了一眼,而后不約而同的抓過身旁的長劍,緊緊握住劍柄,望向那個草叢,伺機而動。
“窸窸窣窣……”
那個草叢中仍有聲響傳出。
蘇燃辰向林夢榕打個手勢,而后貓著腰,躡手躡腳地包到草叢的后面。
“鏘——”
林夢榕手中長劍“鳳噦”驟然出鞘,凜凜寒光裹挾著鋒利的劍意斬向那草叢。
草叢中密集而枯黃的蒿草,被這極其銳利的劍意斬成兩段后,四處飄散。
而那蟄伏在草叢中的生物,漸漸露出原貌——
三角形的耳朵微微聳立,額頭上的那三道看起來像三把燃燒火苗的白色痕跡,那對淡藍色的眼瞳中透露著莫名蔑視與兇殘。
這……不是…哈…哈士奇嗎?
蘇燃辰目露震驚的看著眼前這個,長相像狼一樣兇狠,但氣質卻又極其蠢萌蠢萌,全身上下透露著種莫名傻氣的狗。
“二哈,是你么?”
蘇燃辰壓抑住心中如狂瀾巨狼般的喜悅,小心翼翼地問道。
作為一個異鄉客,能看到屬于自己家鄉的生物,內心還是異常的激動喜悅的。
那“哈士奇”聞言只是耳朵微微轉動了一下,頭也不回的緊張的盯著林夢榕,及她手中那柄寒光吐露的長劍,好似根本聽不懂蘇燃辰在說什么一般。
蘇燃辰有些失望,“真是一條傻狗。”
這次這條“哈士奇”似乎聽懂了,它扭過頭,淡藍色的眼瞳兇狠的盯著蘇燃辰,喉間發出低沉的吼聲,仿佛在醞釀著一場大的……腥風血雨。
“誰家看門的田園犬跑出來了。”
林夢榕一把抓住“哈士奇”脖頸上的皮毛,將它拎起。
“哈士奇”四腳亂蹬,不安分的在空中撲騰。
“啪——”
不安分的“哈士奇”臀部被林夢榕大力的打上一記,“嗷嗚”,“哈士奇”發出一聲乞憐般的低吼,它高高地仰起頭,幽怨的目光望向林夢榕。
“長得這么丑,還這么不聽話。”
“哈士奇”一臉委屈,四腳不再亂蹬,微聳的耳朵也慢慢耷拉下去,乖乖地任憑林夢榕拎在手中。
“奇怪,都快午夜了,怎么還沒看到那’虎狼’?”
蘇燃辰驚疑道,“莫非,大師侄的情報有問題?”
林夢榕手中拎著那條“哈士奇”,螓首輕抬,望了一眼孤月高懸,群星黯淡的天穹,語氣認真地說道:
“南山書院的消息,從未出錯過。”
蘇燃辰看著一臉認真的林夢榕,心中無奈地想到:
這小妮子,還真是…死板的可愛。
隨后,他無意地瞟了一眼被林夢榕拎在手中的“哈士奇”,而后他的目光再也無法挪開半毫。
蘇燃辰突然想到某種可能,他高呼道:
“小小榕,把它扔到月光下!”
林夢榕雖然不知道蘇燃辰又想做什么,不過她還是聽從了蘇燃辰的話,將手中的“哈士奇”扔到了皎潔的月光照耀之處。
只見那條“哈士奇”,在月光的照耀下,身體慢慢的膨脹變大,由原來一尺左右的大小,變為如今的丈余大小。
狼頭虎身,長而鋒利的獠牙,還那對宛若閃爍著幽冥鬼火般的藍色眼瞳。
這條“哈士奇”正是蘇燃辰林夢榕二人,苦苦尋找的上古兇獸遺種——虎狼!
蘇燃辰徐徐抽出手中的“龍吟”,劍鏑遙指虎狼,不緊不慢的說道:
“幼時三叔就曾跟我提到過一種需要在月光的照耀下,體內血脈才會被激發,最終顯出原形的太古兇獸——嘯月狼。”
“那嘯月狼,便是你身上兩種血脈的其中一脈的遠祖吧。”
嘯月狼,仙古前太古兇獸中的佼佼者,擁有仙獸貪狼的部分血脈。善于以奇詭之術詐敵,被稱為“披著狗皮的狼”,且戰力極強,尤其在月圓之夜會得到倍增。
而今夜,正是月圓!
宛若小山般的虎狼抖了抖了身上蓬松的皮毛,微微弓腰,口中的森森獠牙透露出無限殺機。
“吼——”
虎狼發出一聲咆哮,四爪有力的踩踏著地面,向蘇燃辰直沖過來。它縱身一躍,如泰山壓頂般蓋向蘇燃辰的頭部。
森森獠牙,凜凜利爪。
蘇燃辰手中“龍吟”橫轉,以較為寬厚的劍背來格擋下虎狼的這對凜凜利爪。
利爪與劍身在空氣中一碰撞,竟產生了朵朵四濺的火花。
一擊未中的虎狼,又張開血盆大口咬向爪下的蘇燃辰,它那淡藍色的雙瞳中充滿著戰意。
蘇燃辰足下金蓮綻放,若馮虛御風般避開了虎狼的大口。而后他凌空一躍,手中“龍吟”劍鋒裹挾著極其銳利的劍意,回刺向虎狼裸露的脖頸。
虎狼似有所感,碩大的狼頭微微偏移,堪堪避開這一往無前的必殺之劍。
不過虎狼脖頸處黑白相間的皮毛,卻被這銳利的劍意所波及,被剃除一部分。脖頸處的絨毛若柳絮般,在空中恣肆飛舞。
驚人的氣勢從虎狼身上爆發而出,它長嘯一聲,淡藍色的雙瞳中寒芒如驚雷般射出,無比冰寒,攝人心魄。
蘇燃辰只覺得溫度急劇下降,無形的殺念讓他忍不住打冷顫,從心底往外冒寒氣。
虎狼長尾一甩,粗壯的尾巴若迅電般掃向蘇燃辰,宛若攜帶著排山倒海,開天辟地之力。
蘇燃辰慌忙出劍,劍身迎風而展。
“砰——”
蘇燃辰被擊得倒飛而出,手中“龍吟”斜插在地上,才勉強穩住后飛的身形,他的虎口處隱隱發麻。
塵土飛揚的地上被“龍吟”犁出一道長長的地塹。
他將“龍吟”歸入鞘中,然后拋向一旁看戲的林夢榕,“代我保管下。”
而后解下身上破碎的外衫,眼中熊熊戰意燃燒:
“這條傻狗就交給我來對付,你不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