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十七停住腳步，有些僵硬地轉過身來，看著還夕，又只答了一個字。

“除了我呢？”還夕笑著問道。

十七低頭想了想，而后指著那只黑貓逃走的方向，道：“后院。”

“原來在后面的花園里，蘊秀跑到那里去干什么。”還夕得了消息，一面小聲念叨著，一面提步就要往小門跑。出了小門，大約就是西花園了。

可是十七卻喊住了她，只用了兩個字：“有貓。”

還夕心里咯噔一下，立時就站住了腳步。她想想蘊秀和著急的舒姨娘，又想想那只黑貓，還是覺得找到蘊秀更要緊些，便壯著膽子繼續往西花園走。

“很多。”十七又加了兩個字。

這一下，還夕徹底邁不開步子了。一只貓，她還能裝作看不見。很多只貓，那對她來講就相當于連片的敵營。敵人有利爪和尖牙，可她連個燈籠都沒有，毫無勝算。

還夕想了想，只能慫慫地轉回身來，對著十七討好地笑著：“十七，你能幫我把她叫出來嗎？”

“等著。”十七還是只說了兩個字，就縱身一躍，翻去了院墻的另一頭。

還夕原本只是靜靜地站在小門邊上等著，可周遭一寂靜下來，她就想起了十七說的“很多”貓來。她害怕那只黑貓、或更多的黑貓花貓會通過小門或者墻頭跑到這邊來，便向后退了不少距離，遠遠地站在一圈回廊圍出的空地上，隨時準備逃跑。

突然，一聲尖叫打破了黑夜的寂靜。

那時蘊秀的聲音。

還夕神色一凜，也顧不得去擔憂那些野貓了，快步向小門跑去，正和驚慌失措的蘊秀壯個滿懷。

蘊秀一見是還夕，哆哆嗦嗦地拉上她就往外跑：“有賊！快跑，花園里有賊！”

兩人一直跑到院外，遇上聞聲趕來的巡夜家丁，才站住了腳步。

被嚇得失魂落魄的蘊秀沖著那些家丁大喊：“有賊！西花園有賊！”

家丁們聽言便分作兩班，一班去西花園捉賊，一班留在原地保護蘊秀和還夕。

還夕想告訴他們那個賊多半是十七，可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十七是誰，他是怎么進來的，自己又為什么會認識十七，這都是問題。她不知道如何開口，也就不說了。反正，以十七的身手，應該不至于被捉住。

不消片刻，張嬤嬤也聞訊趕來。

蘊秀此時已經癱軟在還夕懷里，雙目怔怔地，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

而還夕雖然清醒，但看著自己又一次的面對了滿面憂心的張嬤嬤，就覺得心生愧疚。自從自己來了吳府，就大事小情一件接著一件，好像總讓這里的人不得安寧。還夕不禁反問自己：是不是有點太鬧騰了？

更令還夕感到不安的是，相對于急需關心的蘊秀，張嬤嬤似乎是避重就輕，先來對自己這個沒事人噓寒問暖了一番，而后甚至又親自將自己送回了寒水塢。蘊秀那邊，只是由兩個老嬤嬤扶著回去。

這樣額外的關懷，讓她有些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