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一天早上早操過后,張哥向大家宣布由張嘉亮帶領大家去上戲,整個小院兒彌漫著興奮,有的姑娘甚至表示想回宿舍補個妝,張哥卻說:“忙什么?到了片場有的是化妝師給你們畫!先去了再說?!北娙碎_心地答應著說笑著,張哥又說:“哦,對了,上不了戲的回來今天自己做飯啊......嘉亮記得統計清楚人數,別讓我再多操心?!睆埣瘟咙c頭答應著,然后對大家宣布八點鐘集合出發,眾人應允各自回屋簡單收拾后便集合去了夢寐以求的片場。
片場混亂一片,張嘉亮帶著一行人找到一輛大巴前,一個扎著頭發、留著胡子的男人問張嘉亮:“哎~你干嘛的?”
“哦,送群演來的,老師!”張嘉亮趕緊回答。
那男人不耐煩地指了一下某個地方,說:“哦,那邊兒,帶著你的人去找道具師傅換衣服去吧?!?
張嘉亮卻快速地捕捉到了方向,道謝后帶著眾人找到了戴著鴨舌帽的道具師。道具師問明幾人后按數點了衣服統一交給張嘉亮,并讓其簽字,以便歸還。隨后指了指身后的大巴車說:“先女后男還是先男后女你們自己挑,換去吧!自己換下來的衣服自己保管?。 ?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張嘉亮趕忙說:“女生先去換!”張靜帶著幾個女孩子上了車。
換裝后,幾個姑娘問道具師化妝師在哪?道具師笑笑對張嘉亮說:“你的人可不太麻利??!”張嘉亮賠笑解釋都是新手,然后就趕緊帶著一行人去找副導演。
片場依然混亂,人很多,基本上前后院的群演都到了現場,沒人跟他們講他們要拍得是什么,只有副導演拿著大喇叭站在一個廣場外的桌子上對著人群喊:“往里走,往里走,到廣場里去......后面的跟著前面的......往開散一散......好,好,前面走過了的再原路返回,別出廣場......”直到拍攝完成,眾人都懵懵懂懂,不知所以。
張嘉亮這一組群演被一個工作人員各自發了一張紙卷后帶入一個帶服務窗口的大廳內,工作人員安排他們排在一個窗口隊伍前。遠遠的,李莎望見一個戴著蓬松三齊頭假發的女演員坐在一把椅子上,她很精致,跟他們這幫群演比,可以說很華麗,妝容和衣著都是,戴口罩的化妝師正在給她補妝。李莎呆呆地望著她,看著她補完妝,微笑著向化妝師道謝以及拿著道具包走到旁邊的旁邊的隊尾,導演上前跟她交流,她微笑著點頭,并按照導演的指導走到隊中間,期間一直對身邊的人微笑著借道。然后開拍,李莎在后面人的戳動下跟隊往前走,目光卻一直被牢牢地吸引在她身上,正像那軌道上滑動的鏡頭始終跟著她的身影一樣。是的,她是光芒四射的、矚目的、耀眼的主角。沒有NG,沒有重拍,她順利地完成了任務,李莎和所有的群演也完成了任務,李莎在望著她的微笑和導演的背影的滿足中跟著隊伍出去領盒飯了。
回去的路上,那女演員的光芒在李莎的反復回憶中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腦海里,而也在回去的路上她才知道了她們配合拍攝的場景是:男女主角在廣場相遇并擦身而過,女主角走進民國時期的銀行排隊取款。群演的戲基本就是廣場走動和排隊。而她們拍的第一部片子是民國特務戲,還有一個很唯美的片名叫《風揚柳絮飛》,鄧寶麗特意找了紙筆記下了片名,并對大家說將來上映了一定看看,這也算自己將來的談資了。然而,她的心愿落空了,直到現在,無論是院線、電視還是網絡,全平臺都找不到這部片子的一點兒蹤跡!如夢一樣的經歷,如迷一樣的結局。
這次上戲后沒多久,鄧寶麗果然走了,沒鬧也沒告,在某個李莎他們去洗車店的日子里,主動拎包打著三蹦子到車站搭乘916離開了!
鄧寶麗走后一周左右,李莎他們迎來了第二次上戲的機會,然而到了片場才知道只要男孩子,拍的是秦朝戰場打斗戲,需要的是穿重鎧甲士兵群演,幾個女孩子只得悻悻而歸。
李莎和張靜耽誤了去洗車店打工的時間,只得窩在小院兒宿舍看書睡覺,午飯也得交份兒錢,自己做湯水飯吃。而這次做飯留給李莎深刻印象的是張靜用廚房里剩下的菠菜和饅頭給大家做了一大鍋別開生面的菠菜饅頭湯,那個獨特的味道成了李莎日后長久回味那段經歷的恒定味道。
空閑的下午時光,李莎同張靜一起去了離小院兒較遠的商業街,在一家飾品店里,李莎相中了一件她曾經在某部影視劇中看到的淡藍色發卡,李莎反復在店鋪里的鏡子前試戴,店員便上前夸贊道:“真的很適合你呀美女,戴上氣質很不一般,很多人來試戴過這個發卡都不如你戴好看!”李莎笑著看看張靜,張靜也點點頭說還不錯!李莎的大腦里又閃過了那個女演員美麗的微笑和她的光芒,于是買下了那發卡。
再次回到小院兒的時候,男孩子們已經回來了,董獅林正在院子里洗衣服,水卻是從廚房里一盆盆接出來的,當院兒本來也有一個水池是夏天用來洗衣服的,不過此刻正裹著厚厚的棉布防凍裂未用。張靜笑著打趣他說:“喲,這大冷天的怎么突然愛上干凈了?”
“嘿嘿,靜姐,這衣服穿了快一個月了,再不洗就餿了!”
“哈哈哈,你又不給誰聞,穿在你身上,這天兒誰能聞得出你餿?要是真能聞得出香臭來,這關系可就近得可以啦!你說說你要給誰聞?”張靜說著直看身邊的李莎,李莎沒明白她的意思,也傻傻地跟著笑。
董獅林擰著衣服笑著說:“哈哈哈,就等著給靜姐聞呢?。 ?
“扯你的犢子!我可不稀地聞你!”
“是啊,你盡稀罕聞強哥了!你別詐我,我可知道你們的底細。”
“你!董獅林你個爛嘴的胡說八道什么?!”張靜黑了臉。
聽出張靜語氣放重,董獅林自知自己失言,趕緊找補道:“你還不是一樣胡說八道,反正都是說著耍,痛快說嘛!”
張靜突然又噗嗤笑了,推前李莎一步說:“你看,莎莎今天買了新發卡,好看嗎?”李莎被她這一推臉又紅了,淡藍色發卡別在她烏黑的頭發上,掐出她齊齊的劉海和精致的臉頰微紅,顯得越發秀麗。
董獅林定睛看著她愣了一下,然后低頭繼續淘洗衣服說:“好看?。 ?
“沒了?”
“?。??”
“好歹也多夸幾句呀......哎,莎莎......”
李莎從董獅林看自己的眼神中看出了不一樣的情愫,又聽張靜讓董獅林夸自己便抽身跑回了宿舍,張靜笑著對董獅林做了個手勢也跑回了宿舍,董獅林興奮地笑了。
晚上,張靜又帶著女孩子們扎到了男生宿舍去打牌,張嘉亮不在,白天上過戲的男孩子們七嘴八舌地講訴著當天的片場經歷和過往的片場經驗:一個說當天在片場見到焦俊恩了,另外就有人表示自己曾經還見過張國立,并說這里張國立的劇組經常來拍片云云;又一個發表感慨說當年的秦兵打仗肯定是鎧甲壓死的,哪里是打死的,那鎧甲穿著走一天人就死了,太沉!這邊兒還在抱怨道具太真,那邊卻又在說道具太假,看過片場都不想看電視了,什么拔山舉石都是泡沫做的......總之說者侃侃而談,聽者津津有味,牌局也玩兒得不亦樂乎。
再到洗車店時,李莎開始有意無意地躲開董獅林,來回的路上也不和他說話,張靜反倒覺得稀奇,私下里問董獅林,董獅林表示不知所以,又私下問李莎,李莎只是支吾并表示沒有刻意躲董獅林,只是沒話說而已。幾天后,董獅林直接跟李莎示愛,并開始強勢追求。李莎則開啟了全面躲避董獅林模式,甚至停止再去洗車店打工。董獅林也就跟著不去打工了,并一再央求張靜撮合兩人見面,于是張靜出面,約了李勇強、董獅林、李莎四人一起到周邊公園逛逛并把許多事情說明一下,李莎推辭不過只得答應。
那是一個陽光暖照的下午,四人到了一個空曠無人的公園廣場,張靜和李勇強玩兒著周邊的運動器材,從一開始的兩人對坐著玩兒蹺蹺板到李勇強扶著張靜玩兒扭腰盤再到最后的兩人抱坐在一起蕩秋千,兩人徹底結束了曖昧期進入熱戀狀態,兩人的笑聲像一支合奏交響曲一樣回蕩在公園里的角角落落;而李莎和董獅林則從頭到尾坐在一邊兒冰冷的長椅上談話,由于對董獅林赤裸示愛的排斥,李莎本能地婉言拒絕董獅林的所有企圖。她清晰地記著剛來小院兒時隔著窗戶聽到的李勇強和董獅林的嬉鬧談話,兩個男人開著裸露玩笑的談話,尤其是董獅林的那一句——“......我這里還真有套,想辦事絕對成......”這話像一根針一樣扎入李莎的耳朵里,使其印象深刻也深感厭惡,進而對說這話的人也不怎么好感,外加董獅林的形態壯如獅熊,還喜歡穿緊身牛仔褲,更加令李莎不喜,李莎甚至不愿意看他看自己的眼神,那眼神使她心煩和無端厭惡。
董獅林只得再次向張靜求助,四人回去的路上,張靜特意拉著李莎走在前面,遠遠地將李勇強和董獅林落在后面,張靜一再詢問李莎拒絕董獅林的理由,李莎只委婉表示,覺得董獅林更像自己的哥哥,張靜卻追問道:“像哥哥不好嗎?有個哥哥一樣的對象多好呀,這證明你對他的印象也不壞呀,干嘛那么排斥嘛?處處看唄!”李莎則一再表示不合適,并說自己從小被哥哥管教不想再找一個跟哥哥一樣的戀人。張靜說:“你哥哥會管教你,獅林肯定不會,再說也得給他一次機會你才知道他會不會啊?!崩钌瘜嵲诒槐萍绷酥坏帽砻髯约簛磉@里只想好好發展,不想談戀愛。張靜自覺著說不動李莎,于是也就懶得管這檔子事了,特意放慢了腳步等后面兩人趕上,去跟李勇強膩乎。
晚間,幾人進了小院兒不遠處唯一一家飯館兒吃飯,李勇強壯著膽子點了啤酒,張靜跟著兩個男人喝了一瓶兒半,李莎則滴酒未沾,四人吃著聊著喝著不知不覺間就到了晚上七八點鐘的時候。飯館兒的客人也陸陸續續多了起來,突然間,張靜先是一驚然后立馬拉著李勇強就往飯店廁所跑去,背對著飯店門口坐著的李莎和董獅林不知道發生了時什么事,李莎還擔心地叮囑:“哎呀,慢點兒,這倆人兒,別喝多了再摔著!”董獅林想在李莎面前表現的紳士和義氣一些,便站起身說:“你先坐著,我去看看他倆去!”說著抬腳就往桌外邁步卻不偏不倚剛好撞在剛進來的客人身上,正要道歉歪頭一看卻發現竟是戲頭張哥,趕忙吃驚地說:“張哥?張~哥!張哥......好”張哥看著他點頭笑笑然后帶著身后的客人往里面的包間走去,進包間門后反身出來邊往里迎客邊朝坐在17號桌的董獅林和李莎以及他們桌上的殘羹剩飯看了一眼,然后跟最后進入的一位客人說笑著進去了。
董獅林被震驚在原地,李莎則不知后果地發出疑問:“張哥也會來這家飯館啊?”董獅林僵硬地笑笑算是回應她的疑問?!皛yo yo yo baby go come on~是誰在唱歌,溫暖了寂寞,白云悠悠藍天依舊淚水在漂泊......”這時電話鈴響起,董獅林一看顯示屏是李勇強趕緊接起:“靠!強哥,你們在哪兒呢?”
“你們先結賬,出門再說!”話筒里傳來了李勇強的聲音。
“靠!”董獅林掛了電話罵了一句起身去結賬。
四人再次匯合是在小院兒上面的丁字路口處,董獅林見了面立馬問二人:“張哥去月香閣(飯店)了,你們知道嗎?”李勇強摟著張靜點點頭,董獅林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再次罵了一句“靠!”然后歪著腦袋看看李勇強和張靜,抬手指了指二人,斷斷續續地說:“你們~你們.......”然后無奈又不屑地搖搖頭轉身又罵了一句“臥槽!”便朝小院兒跑去了。
“哎?他這是.......”后知后覺的李莎此時還在云里霧里,只覺得幾人的關系變得太快太復雜,自己還理不清狀況,李勇強張靜也不理會她,徑自摟著朝小院兒走去,突然一束手電強光由小院兒內向路口處晃了幾下,前面的李勇強和張靜直被晃得停下腳步伸手擋眼。終于手電光關閉了,幾人晃晃悠悠回到小院兒時,張嘉亮穿著軍大衣站在院子里正等著他們,見他們進來后又是一陣兒拿手電晃臉。
“瞎他媽晃什么呢?不認得你大爺???一直晃晃,晃個屁啊!”李勇強不耐地閉著眼罵到。
張嘉亮不吱聲,轉身拎著手電回男生宿舍了。
張嘉亮走后,李勇強和張靜兩人卻站在小院兒里吻了起來,李莎見狀趕忙跑回宿舍,嚇得不敢再出門。良久后,張靜回到了宿舍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李莎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問張靜怎么了,張靜只搖頭不說話。見她心情不太好,李莎便沒再多問就洗漱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張靜、李勇強、董獅林都沒有再出操,張嘉亮也再沒著人去叫他們。早操后,張嘉亮宣布上戲通知,眾人簡單收拾了就跟著張嘉亮走了。臨出門前李莎瞅了一眼床上的張靜,發現她還睡著,就自己出門跟著隊伍走了。
到片場后,副導演表示不需要女群演,拍的是抗戰片《鬼子!趴下!》,要的是沖鋒群演和死尸群演。幾個女孩子準備再次無功而返,而李莎卻鬼使神差地堅決表示要參演。副導演看著她笑笑,給她安排了個死尸的角色后便沒再理會她了。
李莎為自己爭取到了角色而感到興奮,越發希望自己演好,也是時間充足就特地問了旁邊一個看起來很有經驗的大哥怎樣演好死尸,大哥說:“不管什么情況你只管躺在地上不動就對了!導演喊卡不動,演員走動(你)不動,你身邊的‘死尸’挪動不動,就對了!那導演喊卡有可能是調動演員簡短交流,你要是動了,他剛好交流完開機了,拍到你就慘了,還有你身邊‘死尸’的挪動......”
“就位!就位!開拍了,開拍了......”沒等大哥說完喇叭聲就止住了他的經驗分享,李莎只得采取了大哥的建議道謝離開,然而這大哥卻著實害苦了李莎,地凍氣寒的大冬天,李莎因為聽從大哥的建議,外加整個劇組管理的散漫怠惰,整整在冰凍地上趴了三四個小時,陽氣足足的棒小伙子都吃不消更何況是個小姑娘,到后來就漸漸失去知覺了,直到張嘉亮找到她,整個人已經瀕臨昏厥,幾個男孩子圍著她又是給她揉腿腳又是揉胳膊,有的還找了灌溫熱水的礦泉水瓶來,折騰了好一陣兒才緩過氣兒來。
“......是啊,劇組根本沒通知去吃飯......”“是啊,我也被凍得夠嗆,躺了將近半個鐘點兒,也沒聽見他們喊停,實在凍不行了,起來好幾趟他們都沒發現......”“......對啊,我一直趴著看他們拍,主演那兒NG了好多次,根本顧不上拍群演......”李莎恍恍惚惚間聽到男孩子們的抱怨聲,然后清楚地看到了眾人的臉,張嘉亮問道:“你沒事兒吧?動活下腿腳,看看還有知覺嗎?”
李莎動了動回答道:“有,能動!”
“你說你這多嚇人,你這要是凍壞了咋辦?我們可賠不起!你這不知道冷么?凍得慌不知道起來動活動活嗎?”張嘉亮一臉嚴肅地責問她。
李莎想辯解,可凍得青紫的嘴巴卻不怎么利索,說話直打飄:“我~大哥~說~演好~死尸,趴著~不動就對了!我~就趴著~不動了!”
“誰說的?你哪個大哥拍過戲?。俊?
“就~門口~那個~”
“哎~,行了行了,能站起來嗎?咱們收工了,站起來走走!”張嘉亮也懶得再聽她解釋只讓她起來跟隊走。
李莎聽了便掙扎著站起來,起初眾人輕扶著她,見她站起來也就放心了,沒想到她只邁了一步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張嘉亮無奈只得叫人打車來接她回小院。
李莎被接回去就一直昏睡,直到晚上七八點鐘的時候張靜叫她起來吃東西,才昏昏沉沉爬起來吃了張靜和李勇強特地跑到商業街買給她的糕點和火腿。
大概快九點鐘的樣子,張嘉亮敲了敲窗玻璃,問:“李莎怎么樣了?”
“哦,好多了,謝謝亮哥!”
“哦,沒事兒,那你和張靜來張哥屋一趟!張哥找你們有話說?!?
“哦,好!”
聽到李莎的答應后,張嘉亮走了。李莎看看張靜,問:“張哥找咱們啥事?。俊贝藭r李莎心中已經開始打鼓,看幾人的反應她大概能猜出是跟昨天吃飯的事有關,可是不確定是什么事還想跟張靜確認。張靜則搖搖頭淡淡地說:“去看看才知道結果?!?
張哥的屋里依然臟亂,煙頭遍地,亂紙堆桌。張哥像初次在這小屋見李莎和鄧寶麗那樣腆著肚子靠坐在椅子上瞇著本就小的眼睛看著他們,手里夾著一支煙卷還在飄著縷縷白。
李莎發現李勇強和董獅林也都被叫來了,兩人都背著手低著頭,兩個一米八左右的高壯男孩子低頭微佝僂腿站著,著實使小屋的氣氛顯得壓抑。張嘉亮面無表情地背手靠墻站著,手里拿著一疊資料,兩眼出神地直視前方。張靜則進屋就低下了頭,李莎越發疑惑了。
終于,張哥開口了:“昨天去吃飯了?”眾人不吱聲。
張哥繼續問道:“你們四個(人)的關系走得挺近?。浚 北娙艘廊徊恢暋?
張哥又繼續問:“李勇強、張靜,你們倆怎么回事?嘉亮說昨天晚上你們倆一起回來的?”張靜在聽到自己的名字的時候抬了下頭隨即又立馬垂下,李勇強則始終低著頭一言未發。
張哥:“你們拿這里當什么了??。扛揪筒环墓芾砺铮磕侵贫仁歉陕锏?,啊?兒戲???......你們剛來的時候是不是就給你們說過咱們的制度了?這都不服從管理還怎么培養嘛?啊?你們說說我怎么培養你們?.......吃不了這份苦,耐不住這份寂寞就走,我這里可從來不缺乏人才!”眾人依然不說話。
張哥有點兒發急地問:“怎么地?。恳粋€個啞巴了?哎,咱這制度可是明明白白寫著呢:搞對象就滾蛋!你們幾位我想做事的時候心里也清楚吧?都這么大人了,別裝三歲小孩子,給句痛快話!”張哥說著坐起身來掐滅了煙頭。
李莎想起了趙甜甜說的“割韭菜”理論,知道張哥這是要借著這個事趕他們走,心里不服就說:“我沒搞對象!”
“什么?”張哥撇著嘴不屑地抬頭看看李莎,一直愣神兒的張嘉亮也扭過頭來凝眉疑問地看向她。
“我沒搞對象”李莎再次強調。這次連一直低著頭的李勇強和董獅林也看向了她。張哥直勾勾地盯著李莎問:“你的意思是我還得捉奸在床,是嗎?”李莎的臉立馬紅到了脖子根,顫抖著聲音說:“我們吃飯不代表搞對象,制度沒說不讓一塊兒吃飯啊?!”
“呵~好!那你今兒私自搶戲這怎么算?制度上有規定演員不得私自接戲吧?”
“我......”李莎張口想辯解。
可張哥根本不等李莎爭辯就對張嘉亮吼了起來:“嘉亮,拿規章制度念給她聽!”
張嘉亮立馬站直攤開手里的資料快速念道:“影視基地劇組演員內部管理規章制度:一、基地演員不得私自接戲上戲,所有拍戲相關工作內容均由組織統一安排,違者罰款1000元每次,三次以上處以開除處分,罰款須現款結清......”
張哥:“還有第二條念!”
“二、基地演員務必服從教導管理,違者罰款500元/次,三次以上處以開除處分,罰款須現款結清......”
張哥再次直勾勾地盯著李莎說道:“現場的戲你是自己搶接的吧?私自接戲和不服從管理,兩條你都犯了我沒冤枉你吧?好,咱走哪兒說哪兒,先把一千五的罰款交了!”
李莎含著兩眼淚急得直跺腳:“你~哎,你~”張靜則趕忙將她拉出小屋。只聽得小屋里張哥對著李勇強和董獅林就罵:“你們倆操蛋玩意兒趁早給我滾蛋,你們他媽什么時候把制度放在眼里過?媽的再不滾蛋,老子他媽都得給你們接生孩子了??!”
李莎哭著對張靜說:“靜姐,你聽聽他這說的是什么話?這演員基地好歹也算管理文明人的地方,你聽聽他左一個他媽右一個他媽的,滿口說的都是啥?”
“傻孩子,這不過是一幫壞了心的騙子借著個演員基地的噱頭騙錢致富罷了,你還奢求他們能有什么文化程度?你還想讓他給你背個唐詩宋詞???”
“唉~他要是多嫌著咱們就走!唉,何必在這兒受他這閑氣?!”
“行,你別哭了,他這么折騰就是想讓咱們走,你回去收拾東西去吧,明兒一早跟我們一塊兒走!”“靜姐......”李莎抱住張靜直哭得嗚嗚咽咽。
正是:
翻開基地戲頭表與里,榨干無知少年血與淚
奔馳寶馬開進洗車店,洗工曾出豪車份子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