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緊張干嘛，難不成今天有什么大事要發生？

裴炎把人帶去了自己的另一個落腳點——位于郊區的一棟小別墅。

說是別墅可能有些寒酸。因為房子的外觀并沒有現代建筑那么高端上檔次，風格有些像建國之前的小洋樓，墻上的紅磚也剝落了不少，但高高的圍欄和攀附而上的枯死的藤蔓依舊威風凜凜地張勢著這棟房子以前的輝煌。裴炎把鑰匙丟給了寧肖白，示意她下車開門。

大概是附近沒什么高大建筑的緣故，郊區顯得格外的冷，幾乎是邁下車的一瞬間，寧肖白就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被凍了個透。

裴炎抿了抿嘴，看向寧肖白的眼神有些無奈，轉手把自己的衣服丟在她身上，寧肖白縮著脖子回頭，看見自己沒邁出去的那條腿上耷拉著一只大衣袖子。

“穿上吧，這房子太舊了，進去有你冷的。”

算你有良心！寧肖白撿起衣服披在自己身上，果然暖和了不少。

大門的鎖頭是老式的鏈條鎖，寧肖白用袖子隔著手拎起沉甸甸的鎖頭，打開了門。

院子里到處都是散落的樹葉和斷掉的柳樹枝條，仔細看還有一些干枯的花梗和被踩爛的花瓣；花壇里毫無生氣，一簇有一簇的野草此時也死氣沉沉地垂著頭，看上去有些凄涼。

寧肖白看了看前面破舊的大門，跺了跺腳，壯著膽子走了過去。

“我來吧。”裴炎泊了車，接過她手里的鑰匙。寧肖白把手放在身上蹭了蹭，跟在裴炎后面推開了門。

伴隨著吱呀一聲，門應聲而開，巨大的灰塵味兒撲鼻而來。寧肖白瞇著眼睛揮了揮手，手臂上還粘了幾根蜘蛛網。

地板上積了厚厚一層灰，冷不丁走上去還有些滑。裴炎指了指屋里示意她先進去，轉身出門不知干什么去了。

寧肖白每走一步都膽戰心驚，周圍寂靜的只聽得到外面的風聲和鞋底敲打在老舊木質地板的

聲音，嘎吱嘎吱，像是下一秒就會掉進這棟房子的陷阱里。

裴炎抱了一堆木柴進了屋，抬腳把身后厚重的大門踹上，嘭地一聲，寧肖白如夢初醒。

“你弄這么多木柴干嘛？”

裴炎沒做聲，把懷里的木柴丟進了老式壁爐里，點燃一張廢舊的報紙，扔在了木柴中央。

火光熊熊，此刻寧肖白終于得以窺見室內全貌。眼前的巨大老式壁爐幾乎照亮了整個大廳，壁爐上面是一張鑲在金色相框里的巨幅照片。

一位貴婦坐在一張古樸的木質扶手椅上，一身素色的旗袍氣質脫俗，眉眼之間竟和裴炎有說不出的相似感；左手邊一條螺旋樓梯蜿蜒至二樓看不見的黑暗中，扶手上還掛著一條黑色的羊毛圍巾。白色的墻面大部分都脫落了，露出光禿禿的水泥坯墻面，而整個大廳除了兩張同相片里一模一樣的扶手椅之外，沒有任何家具。

“這是……”

“是我奶奶。”裴炎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個裝有熱水的暖水壺和兩只干凈的玻璃杯，把一只倒滿了水，放進寧肖白的手里。

“暖暖手吧，一會兒再和你說。”

寧肖白端著溫熱的水杯，一時回不過神。

房子的建筑風格很老舊了，而她詫異的是這棟房子居然過了這么久還沒被拆掉。

裴炎悠閑地坐在一張扶手椅里，抿了口杯里的熱水，仿佛杯中的液體是他珍藏多年的拉菲。

“我沒事兒就來這兒坐坐，清醒清醒。”

寧肖白脫掉了衣服搭在椅背上，端著杯子湊在壁爐邊上取暖。

“小時候因為我爸不待見我，我就一直和我奶奶住這兒，每次我要做什么下不定決心的事，就來給自己壯壯膽子。”

寧肖白蹲在地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你怎么不干脆搬過來住？”

“離市區太遠了，不方便。”

“對了，你一會兒要帶我去哪兒啊，我還得早起上班呢。”

“請假，半夜過去參加一個化妝舞會，明兒你估計也沒精力去上班。”

化妝舞會？

大哥，你跟我這兒演什么倒霉偶像劇呢？

寧肖白看了看自己身上肥大的衛衣和牛仔褲，又看了看他，表情十分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