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名字估計搜不出什么來，直接搜事件又如同大海撈針。

寧肖白試著輸入裴氏，出來的都是些經濟類新聞。翻到最后也就是些她之前看過的，沒什么有用的東西。

她又試著輸入律師遇害。

這次才蹦出來點有用的東西，但依舊沒什么和裴炎有關的。寧肖白往下翻了得有十來頁，一直翻到最后一頁才發現一條寫得很大膽的新聞標題：

善惡終有報？何為關心民瘼何為公正公平！

她點開看了看，發現這條新聞里面只有些不著邊際的廣告，閱讀人數還不到幾千號，不過最下面有幾個關鍵詞，還有個鏈接。

她點開鏈接，電腦先是黑了一下，然后出現了幾張照片和幾句意味不明的話。

網站很小，像是個小論壇，流量也不大，她返回首頁看了看，最多回復也就二十來個，點擊率也不高，上千的都算是熱門貼。

點回之前那個頁面花了得有半分鐘，照片上的東子顯然被拍的猝不及防，面部表情有些失真，但不至于辨認不出。

東子站在一輛車前，車里坐著的人被打了馬賽克，完全看不清，不過按情形來看，里面坐著的八成是裴炎。

配圖文字是一句耐人尋味的話。

世幽昧以眩耀兮，孰云察余之善惡？

寧肖白琢磨了半晌，發現這句話所指代的對象很模糊。

世間幽昧，人眼迷亂，誰又能鑒查德行的高低善惡？

這是在說裴炎？東子？還是另有其人？

她繼續往下看，下面的兩張圖片里只有東子，車里的人依舊看不清，但最后一張圖里，有一個她不認識的人。

下面的文字比起之前的離騷，更徒添凄涼慨嘆之感。

有日月朝暮懸，有鬼神掌著生死權，天地做得個怕硬欺軟，卻原來也這般順水推船！

是節選的一小段竇娥冤，中間缺了幾句。

缺了最有針對性的幾句。

為善的受貧窮更命短，造惡的享富貴又壽延，只合把濁清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盜跖顏淵？

故意把中間幾句刪了，什么意思？

寧肖白上下重新看了一遍，把這個頁面截了個圖，又翻回最后一張照片。

她確定不認識照片里的人，可她認識和這人相似度極高的另一個人。

寧肖白拿著鼠標的手出了一層的汗。

這個身形輪廓，身高背影，還有近乎和裴炎相同的側臉……

這人……

難不成就是裴世晁？！

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重新翻了翻這個小論壇，發現最近更新時間是去年的八月二十號。

而新聞發布的那個律師遇害的消息，是八月二十一號。

也就是說，這個論壇很有可能是那個律師生前記錄什么或者干脆用來發泄的。

現在手機軟件普及率太高，網站論壇很少有人逛，尤其是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網站，寫的又都是些晦澀的內容，關注度不高很正常。

她按照嚴衡給她的時間軸，把七月末到八月初所有更新過回復過的帖子都看了一遍。

所有的內容都很隱晦，可能是一句詩，一段文字摘抄，也有干脆就說兩個字的時候，但從來不直抒胸臆，偶爾罵人都比夸人說的好聽。

寧肖白其實對這個網站有些心存疑慮。

一個律師，可能把自己心里所念所想發網上嗎，難不成為了找共鳴？！

反過來想想也不是沒有可能，這年頭為人辦事的還真不多，能奔錢去的都向錢看了，想找個志同道合的人挺難的。

寧肖白把這個小網站記在日記本里又刪除了所有的歷史記錄，才開始記錄今天的收獲。

她把要記錄的所有關鍵字都換成了凱撒密碼，日記本依然放在平時的那個地方。

寫紙片上容易忘記放在哪，手機也有丟的可能，電腦平時裴炎會用也不安全，所以日記本最安全，寫在中間的空白頁還不會被輕易翻到，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只可惜手頭沒有那種作弊用筆，不然就更完美了。

網站沒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寧肖白到最后也只是知道裴炎的那場官司是和裴世晁對峙，不過好在她有查到了些其他的。

距離事發日期最近的一個帖子里面只有一張照片，照片里是一片鏡子碎片。而且是凸面鏡，應該是轎車外后視鏡的碎片。

鏡片里映出來的是某個律師事務所的招牌。

寧肖白在地圖里搜了下，發現這個事務所的所在位置居然快到城郊了。不過好在她這幾天沒什么大事，跑一趟應該誤不了什么。

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為什么學了音樂而不是刑偵，而且也很納悶自己到底為什么這么鉆牛角尖。

是真的被嚴衡的那些話說得有些怕，還是希望了解裴炎更多？

寧肖白合上日記本，把本子放回書架上。

這事兒不查明白，她以后和裴炎睡覺都睡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