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振生面前的顧雅就跟一個平常的女兒一樣，在外人的晏離他們似乎就是很平常的父女一樣，一直與康復醫生一起為他加油，時刻小心的陪在他身邊，總是能及時的為他送上一杯水和擦了擦他臉上的汗，眼神溫暖而平靜。

就連顧振生身邊的司機都感到難以相信，多年前冷酷又倔強的顧雅竟然會的這么溫和，如果不是她所說的因為這么多年在外面的辛苦和慢慢長大了諒解了以前的事情。那就說明這個女孩子太過可怕了，可以隱藏起自己所有的恨和冷漠，把自己完完全全變成另外一個人。

“你最近都忙些什么呀？”

“事情還挺多，剛回來，圈子還沒熟悉。”

“那你一個人行不行”

“呵呵，還行，有個助理幫我。”

“那你生活呢？”

“生活？吃外賣啊”

“如果爸爸希望你回家來住，你會不會答應”

“回家？”顧雅有些驚訝看著顧振生，似乎對他說這個話非常意外，顧振生也是考慮了很久才對顧雅提出這個要求，他年紀越來越大了，家里還有一個已經80多歲的老太太，人到這個年紀想的就是能夠有個貼心的孩子在身邊了。他也從未預料到到老了自己會是這番光景。

“沒事沒事，我也就隨便提一提”顧振生察覺到了顧雅的表情的尷尬就趕緊打圓場。

“呵呵”顧雅微微一笑不再提及這個話題，而是跟他談論自己這幾天的工作，等畫廊裝修完成之后，她就會立即開自己在國內的第一場個人畫展，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驕傲和自信。

“爸爸很為你驕傲”父女兩個心照不宣的把過去的事情都忘的一干二凈，只是這種和諧的相處倒是讓顧雅心中有些不安。她必須得在孝順女兒和真正自我之間自如的來回切換才不會被現在這短暫的溫暖蒙蔽了自己。

過去的一切都還歷歷在目，他雖然不是直接的兇手，但是他卻是造成自己悲慘人生的主要兇手。他竟然敢好意思讓自己回去？回到那個對她來說是個地獄一樣的地方嗎？他怎么說的出口。

“如果姐姐能醒過來，那就好了”顧雅看著遠處草坪嬉鬧著的一對姐妹感慨的說，提到顧婷顧振生的神情果然就變得更加痛苦，她就是要提醒和他，你還有一個女兒躺在床上十年了，她到底為什么變成這樣，你心理應該清楚，你不能忘記，你怎么能忘記。

“是啊，如果婷婷能醒過來，那該多好”這是十年里他做的最多的夢，總是會夢到顧婷已經醒過來了，跑到他的跟前喊著爸爸爸爸，我要去學畫畫，爸爸爸爸，我要去找顧雅。想到這些顧振生都差點掉下眼淚，顧雅拿著手帕輕輕給他擦了擦眼淚。

“爸爸，姐姐一個人在醫院都住了十年了孤單了，把姐姐帶回家吧。”

“帶回家？”這個問題顧振生倒是從來沒想過，其實這并不是不可以，顧家有足夠大的房間，顧振生也買得起所有的供氧設備。但是他一直沒有這么想過，是因為在醫院顧婷能夠得到最好的照顧。

“是啊，姐姐還在的，她真的很孤單，只是她說不出來。”

“是啊婷婷最不喜歡在醫院里了”顧振生看著顧婷蒼白的臉，是啊，他怎么讓她一個人在這里呆了這么久，他的婷婷還在啊，只是不會說而已，她怎么會喜歡在醫院呢，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在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