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在臨死前見你一面”

“見我一面？然后讓我看著你去死是嗎？你知道嗎？我的媽媽就是死在這個醫院的？我的姐姐現在就躺在這個醫院里沒有任何知覺，你也想是嗎？想死在這里是嗎？所以你才回來的嗎？你回來干什么？想要告訴我什么？有意義嗎？你就算告訴我又有意義嗎？你不過是想辯解，想辯解你并不是她們說的那樣，辯解你拋棄我是有苦衷的，辯解你一直想著我，一直在懺悔中度過，辯解你想過很多次來找我，辯解你這么多年也過得痛苦，是嗎？”顧雅無法控制自己聲嘶力竭的怒喊著。

龍嬌哭著搖搖頭，卻又點點頭，顧雅說的沒錯，她是想辯解，她是想告訴顧雅自己有苦衷，她是因為自己心中的愧疚所以一直自我折磨，無論她說什么，這一切不過是辯解，時光無法倒流，所有發生的一切都回不去了，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你真的很殘忍...真的很殘忍”顧雅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龍嬌緊握著床單聲嘶力竭的哭泣，她已經時日無多了，她只想見自己的女兒最后一面，她走到今天她知道都是自己活該，她早就知道顧雅會恨她，但是她的每一句話卻都是一把鋒利的刀，割開了自己的心。

凌晨2點，應文終于回到家里，一片漆黑以為顧雅早已經睡著，路過客廳卻發現有個影子在那里，還把她嚇了一跳她趕緊開了燈。

“你怎么在這里？哭？”應文走到客廳，顧雅抱著雙腿坐在沙發上，應文拿著紙巾給她擦了才眼淚，看著這個無助的孩子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是能讓她這樣哭的肯定是大事。

“我給你煮一杯咖啡？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喝酒，不能喝酒的時候，我就喝咖啡，喝一杯很苦，多喝幾杯就不苦了。”應文的話讓顧雅有些驚訝的抬起頭，無論顧雅過去如何，但是她畢竟只有十六歲，但是二十六歲的應文卻早已經嘗盡了這人世間的人情冷暖，也經歷過生離死別。

“說吧？沒事，告訴我，說完了就用勇氣面對了，是不是？”

“我不知道”

“我知道你很聰明，你能很好的安排自己所有的事情，你能依靠自己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但是你暫且當我是一個嗯，一個樹洞吧，把你的秘密放進樹洞里，樹洞一定不會告訴任何人，嗯？”應文握住顧雅冰涼的雙手，用鼓勵的眼神看著顧雅，顧雅不知道為何卻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定感覺，這是來自于一個比自己大十歲的女人，住在一起一個禮拜卻還不太熟悉的女人給自己的安定感。

顧雅毫無保留的把自己的身世告訴了應文，應文雖然努力保持表面的平靜，但是內心卻還是無比震驚，這怎么會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該有的經歷。顧雅表情平靜的像是在給悲劇小說念旁邊一樣，盡管如此，應文早已能感同身受。

“顧雅，你知道嗎？你有一輩子可以恨這些人？對，你可以一輩子恨，不需要原諒她們，因為她們帶給你的傷害已經無法磨滅。但是..你能見她的時間已經不多，可能是2個月，可能是1個月，也可能就幾天。如果她沒有把想告訴你的話說完，如果沒有聽完她說的話，那以后你就會對著她懷有恨意又遺憾，這會是一種更痛苦的折磨，要恨，咱們就純粹的恨。嗯？”

顧雅望著應文，應文也笑著看她，摸了摸顧雅的頭發，就進了房間。剩下的應當她自己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