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雅微微一笑,似乎是記起來了,那個時候她每天中午吃完飯都要去操場那邊練習(xí)畫畫,所以總是很著急,那個時候畫畫給她帶來的美好和向往能夠抵御她在顧家受到的一切苦,所以每天中午就是自己最快樂的時光,而韓延最快樂的時光,就變成了每天坐在操場的樹后面,拿著一本書裝作是看書,其實是看著不遠處在認真畫畫的少女。
他知道顧雅最喜歡去食堂的第一個窗口打飯,因為那邊的大叔都是會多給她一些,她每次總是會很開心的給大叔說好話,哄得大叔很開心。
他知道顧雅擅長畫靜物,不擅長畫動態(tài)的,所以她那次想畫足球比賽的時候,一直皺眉不展,畫了很久最后還是把畫紙給扔了,那樣紙到現(xiàn)在還保存在他的牛津字典里。因為只有那么重的才能壓的平平整整。
他經(jīng)常聽見別人議論顧雅,男孩子們大多都是興奮的議論起他們看見顧雅做什么了,和顧雅說話了,終于寫了一封信給顧雅了。
女孩子們大多是處在羨慕和嫉妒的兩重境界,一邊羨慕著顧雅的人緣和成績,一邊有要編造一些低劣的謊言來證明顧雅的優(yōu)秀都是表面的。
他們同級之后,他更是經(jīng)常能夠看到她的名字,在學(xué)年榜單里在學(xué)生會的會議名單里,在學(xué)校的公告欄里,在各種比賽的獲獎名單里,他真的很奇怪一個小小的女孩子怎么會有這么多精力去完成這么多的事情。
那么有繪畫天賦的她竟然會跟自己出現(xiàn)在同一個奧數(shù)競賽的的考場里,但是即使是這樣,韓延依舊未能與顧雅說上一句話,他那個時候個子還不太高,皮膚還有些黑,普通話也說的一板一眼,內(nèi)心還是個自卑的少年。
初三那邊的元旦晚會,他真的是鼓足了這輩子所有的勇氣推薦了自己去做晚會的主持人,因為他知道顧雅也會去主持,最后他成功了,雀躍歡呼著以為能夠和顧雅認識,但是沒想到彩排期間顧雅一次都沒有出現(xiàn)。晚會的當(dāng)天,他和另外一個女生一組,顧雅除了主持還有好幾個節(jié)目要參加,忙到最后,他只有在開場白的時候和顧雅同時站在了臺上,那短短的幾分鐘,顧雅壓根就沒看見他,也根本不會記得他的名字吧。
上了高中之后,他們的班級一直都在一排,隔著幾個教師,明明從前門進去到班級更快,但是他總是要繞一圈從后門進來,因為顧雅每天早晨都在那里背誦單詞。
他知道顧雅回家要坐的公車,總是提前上去占位置,等到她上車的時候就起身走開,那樣顧雅就能舒適的在車上睡一路到家。他會在三站下車,然后再去馬路對邊坐反方向的回自己家。
他在圖書館里看到過顧雅不止一次的對著地理書絞盡腦汁但是卻無能為力,所以他把整整做了一周的高一年級地理筆記不小心落在她的桌邊,還沒有署名。
“我好像全部都記起來了”當(dāng)聽完韓延說完了所有的話之后,顧雅微笑的看著韓延,她已經(jīng)逐漸想起來了,當(dāng)她第一次聽到敏慧說起韓延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后來她因為自己是在學(xué)年榜單上看到過,但是其實她早就應(yīng)該認識他。
她看見過那個撿起她扔掉畫紙的男孩,她記得那個晚會主持時說話有些磕磕巴巴的男孩,但是她們站在兩端,所以未曾見過她的樣子,她也記得考奧數(shù)的時候,因為臨時變換位置,落下橡皮擦的男孩。
記憶力總是有一個陌生而熟悉的影子,好像這么多年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但是她就是沒有能夠清晰的看見那個人的模樣,原來她并不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竟然有這樣一個人,一直就在自己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