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
一則消息傳遍了整個寧松,未朝二皇子與五皇子到達姜朝國都,并確定會參加大朝試,此消息一出,群情激奮。
同時,韓朝使團也到達了國都,隨行的還有大量韓朝讀書人。
此時的國都姜都已經(jīng)風(fēng)起云涌,各類挑戰(zhàn)不計其數(shù),各國才子紛紛出手,想打壓其他兩國的氣焰。
未朝五皇子年僅二十,敗盡各方敵手,獨領(lǐng)風(fēng)騷。
一時間,姜都啞然,無人能蓋其鋒芒,聽說連皇帝砸碎了不少的杯子,發(fā)了好一通火。
更同時,他向天下讀書人,發(fā)出挑戰(zhàn),點燃了整個火藥桶,各地才子紛紛進京,誓要血洗恥辱。
當(dāng)我看到那封挑戰(zhàn)信的時候,整個人欣喜若狂,因為那上面就是五皇子的個人標(biāo)志,五株青竹,高聳入云,代表他的凌云之志。
我苦苦尋求而不得的那個青竹標(biāo)志,終于以一種這樣的形式出現(xiàn)在面前。
無論如何,這場大朝試也不得不參加,希望趙海博與李唐也能看到這封信上的標(biāo)志,不至于錯過回家的路。
但是我又陷入了沉默,大朝試所考之面極其寬廣,不只限于詩詞,還有文章、數(shù)章等各個方面,絕對會是一場盛會,正因為這場挑戰(zhàn)性和它所代表的獨特含義引發(fā)有史以來競爭最激烈一場盛會。
雖然我在詩詞和數(shù)章方面具有獨特的優(yōu)勢。
但是天下人也不是吃素的,有一個才華橫溢的未朝五皇子,就注定了這一路絕對坎坷難平。
無論會遇到誰,這就是唯一回家的路。
沒有其他辦法,未朝五皇子是唯一的線索。
三天后。
決定了要去,就不能拖泥帶水,還有兩個多月,姜都甚遠,必須提早出發(fā)。
拜別了孟代云,這一個月的真心實意,我是切身能體會到的,她的濃濃舔犢之情,讓我感受到了母親的溫暖,這是前半生我從未體驗過的感情。
此時要分別,雖然只是短時,她手上還是拿著一件衣裳:“就是這幾天連夜趕出來的,娘知道你想要去姜都,想去爭一爭那功名,無論如何,這楊家永遠等待著你。”
她的眼眶也有點紅,自己的兒子在身邊,從未出過一次遠門。
即便是一次短暫的離別,也是心有不舍。
我看著她的臉,抑制住自己眼中的淚水,只有我自己知道這一次分別有可能就是永別。
突然,我在門前跪了下來,朝她叩了三個頭:“此一別,不知何時再見,娘要保重身體。”
這一跪,跪的是一段恩情。
無法想象,當(dāng)我離去之后,她又會是何等的痛苦,那一個場景我不敢去想。
“傻孩子,幾個月就回來了,放心,你一定會高中的。”孟代云輕輕笑了笑,把衣裳交到我的手中,幫我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
“少爺。”旁邊的問夏眼睛紅紅地看著。
我微笑著看著她,這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個所見到的人,對她那種莫名的情愫自然是心知肚明。
“好好學(xué)習(xí)那些文章,等我回來要檢查你的功課。”我摸了摸她的頭笑道。
問夏紅了臉,輕輕點頭。
在離別的時候,孟代云還是給我塞了二百兩兩銀票,加上原先的二百兩,已經(jīng)有了四百兩。
在這個購買力強大的世界,這些錢已經(jīng)足夠了。
孟代云本來想讓問夏隨我同去,但是被我婉拒了,因為這一切有可能是永遠不歸,不如孤獨地上路。
拜別了她們之后,我順著大路遠去,轉(zhuǎn)身時,看到樓閣之上有一個人影,那是我的爺爺楊飛章,兩人只是互相對視,兩人只是短短對視了一瞬,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我來到柳梢兒的院子,從那天起,我基本上每晚都來,但是她很少愿意見我。
“楊公子,小姐她不舒服,不能出來見客,公子,還是請回吧!”雙兒從里面出來,無奈地說道。
自家小姐還在賭氣,她也沒有什么辦法能夠勸兩人和好。
“請轉(zhuǎn)告梢兒,請她一定要保重自己,此次我去姜都,有可能永遠都回不來了,還望珍重。”我嘆了一口氣,到底還是說了實話。
“為什么?”雙兒大吃一驚,里面也傳來一聲痛聲。
聽見聲音,我連忙沖進房間,看見她的手被針扎破了血,在鴛鴦上綻放了一朵血紅的梅花。
柳梢兒看見我,故意扭過頭去不理我,我連忙找了塊布,把她的手指包起來。
“為什么回不來了。”柳梢兒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我只是說可能,沒有說一定。”包好了之后,我依舊沒有放手。
“那你為什么不接納我,這輩子生也是你,死也是你,從一開始就注定,無論結(jié)局會如何。”柳梢兒抬起頭來,我從未見過她如此倔強的一面。
“如果,只有三年,一年,或是一個月呢?我不想害了你。”我苦笑著搖搖頭。
“那我就一直等下去,如果你回不來,那么我們就下輩子再做夫妻。”柳梢兒展顏一笑。
我看著她真誠的眼神,心究竟還是軟了下來。
“我要去姜都,你去嗎,哪怕只有幾個月的時間,我們就永遠不會再見面。”我問道。
她突然站起身來,把我嚇一跳。
“你要干嘛?”我滿臉疑惑,不明白她這么做什么意思?
“收拾東西,你去外面等一下。”她斬釘截鐵道,然后就把我強硬推出了門外。
我:……
這么快就收拾東西?
“雙兒!”她在里面叫了一聲,雙兒走進來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不明白又發(fā)生了什么事,走進了房門。
我剛想往里面看一眼,啪的一下門又關(guān)上了。
我沒等多久,她們就出來了,每人拿著一個包袱和木箱。
“東西都收拾好了。”柳梢兒感覺到剛才把我推出門去,有些不好意思,羞澀地看了我一眼,細聲細氣說道。
看著地下兩個箱子和包袱,還有我自己的東西,既然不是我一個人就能全部弄完的,馬上去雇了一輛寬闊的馬車,把這些東西全部裝了進去。
車夫是個健碩的小伙子,除了長得有些黑之外,人倒是很健談,也很開朗。
一行四人,就浩浩蕩蕩地朝著姜都而去。
考慮到安全問題,我們找了一個商隊,付了一些銀子之后,加入了他們,這樣路上也能互相照顧。
有那四百兩銀子,維持日常的開銷簡直綽綽有余。
柳梢兒還想拿出了自己身上的私房錢,被我嚴(yán)詞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