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修養之后,李好好的身體已經復原如初。
在這幾天中,那些參加重考的學員也都從煉獄里走了出來。只不過,留下的人數才區區500號人。
分班的工作早已經結束,唯一例外是李好好這位本次考試的第一名,還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學院里亂竄。
到了救世學院之后,衛兵長當然就不能繼續關照李好好了。畢竟身為先鋒隊隊長,總是有一大堆任務等著她去執行。
聯系不到朱珠,也找不到陳哥,趙曰天和阿福的身影,李好好只得在校園里瞎逛。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校園中心處,那個巨大的雕塑下面。
雕塑高幾十米,人在地下抬起頭,仿佛遮天蔽日一般,望不到盡頭,整個視線之中都被雕塑占據著。李好好前一世的記憶中,救世學院并沒有這座雕塑,倒是一位‘衣著得體’的巨大銅像,矗立在A區的城頭。
“想不想知道他是誰?”李好好的身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條件反射一般,李好好迅速彈開,和那個‘聲音’拉開了距離。待到看清來人之后,又再次放下了防備。正是當初調笑衛兵長的不正經老頭子,‘西來爺爺’。
名‘西來’的老頭子,也不顧李好好的回答,自顧自的開始介紹道?!斑@位就是救世學院的開院校長,一位九級覺醒者?,F在整個人類和尸群的巔峰。他可以以一己之力獨戰十幾只尸王。只不過可惜的是,天妒英才,他最后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自己人?”
“你覺得這世界上什么最可怕?”
李好好抬起頭,仰望著巨大的雕塑。雕塑占據了他所有的視線,遮天蔽日,讓他所看到整個世界都是昏暗的。
“我聽說,末世到來之前,我們的世界表面和平,但卻暗潮涌動,各方勢力都想要成為世界霸主。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銅墻鐵壁的先進武器,戰火無時無刻都在世界各個角落里蔓延。戰火外的人類,安逸閑舒適,自娛自樂從來不會考慮到還有那么一部分人,每天過著比我們現在還慘的生活。”
“危機感會讓人團結,會逼著人類前進。安逸的生活,會讓人類狂妄自大,目空一切。末世七彩雨就是大自然給予人類的懲罰。因為環境的破裂,也都是人類自己造成的?!?
老頭子西來,兩手食指卷起自己的眉毛?!八阅??什么最可怕?”
“心中的貪婪,蠢蠢欲動的虛妄,妒忌,猜疑,無時無刻不充斥在每個人的心中。你有,我有,大家都有。區別在于有人畏懼它們,遠離它們,或抗爭,或妥協,但更多的人會成為它們的傀儡,成為一個比尸兄更加可怕,邪惡的存在。所以……人的心才是這世間最可怕的東西?!?
說完這句話,李好好眼神清澈無比,他低下頭,和‘西來’老頭四目相對。
“那你害怕自己的心嗎?”
李好好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芭?!非常怕!無時無刻都擔心著會迷失自己的本心。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現在我的心不在我身上,寄存在另一個人那里,她替我保管,她為我指明方向?!?
“那,如果她也錯了呢?”
李好好笑了笑。“自己選擇的路,當然是跪著也要走完了。”
“哈哈哈……”‘西來’老頭發出爽朗的笑聲,然后從懷里摸出了一個信封。
“校園東面有一片黑竹林,那里有個老婆子和我斗了一輩子。打架的本事沒多大,但是教人打架的本事倒是整個學院都無人能及的。你代我去問候一下她,如果她能夠順心了,說不定就收你做學徒了。”
李好好目瞪口呆,聽得也是云里霧里。
看到李好好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西來’老頭以為李好好在質疑他的話,立即暴跳如雷道。“咋滴,我看得順眼的人,那老婆子敢看不順眼?她要是不收你,老子就親自教你怎么把她揍趴下!”
剛剛還一副仙風道骨,云淡風輕的樣子,轉眼間就風起云涌,猶如晴天霹靂的炸雷一樣。李好好實在想不到這位莫名其妙出現在他身旁的高人,會對自己有何指教。
“那個,老先生,我才剛剛進入救世學院,現在連哪個班級,哪個宿舍都不知道。晚輩現在就不多打擾您老人家了,我得去看看自己到底被分配到了那個班級去了?!?
李好好正準備逃,卻被‘西來’老頭子一把抓住衣領,動彈不得。“小子,監考官沒告訴你,作為本屆考試的第一名,有選擇任意導師和住處的權利嗎?”
李好好抬了抬眉毛?!斑馈珱]說過。”
“媽拉個巴子,本屆監考的是哪個王八蛋?”
李好好吞了吞口水?!案覇?,老先生您是救世學院的……”
“的什么的?老子就是個看門的!現任校長路過門口,老子不給他開門,他也得叫聲‘大爺’,還得叫得讓我高興了,舒坦了才會給他開門。怎么樣?厲害吧?”
“厲,厲害?!崩詈煤猛耆也坏饺魏握Z言,來形容自己現在猶如萬馬奔騰的心情。
“小伙子你記住?!?
“嗯?”
“你大爺,永遠是你大爺!”
這一次,李好好再也忍不住,果然轉身。
“記住你大爺的名字,‘劍西來’,一劍西來的‘劍西來’,這個名字曾經是讓整個救世學院都為之顫抖的名號?!?
李好好邊走邊翻白眼,吹牛皮誰都會,想要吹得如此順其自然,想來需要的功力也是相當了得的吧。可那又怎樣,到頭來還不是個看門的?誰沒個曾經?想當年,不對,想上輩子,李好好那也是救世學院神風小隊中的翹楚啊,結果呢還不是后浪推前浪,前浪太浪浪過頭。還好莫名其妙的幸運加持,重生到了現在的世界,一切又都重頭開始。
背后一陣風,無緣無故的刮起。這股風‘被控制’在極小的范圍當中。在那一小片范圍中,飛沙走石,老頭劍西來的身影拔地而起。
這一切,已經轉過身的李好好看不到,聽不到,也感受不到。就好像剛剛劍西來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他身旁,來得無影,去得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