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這樣，要運用起全身的力量！”蘇烈猛喝道：“要感覺自己的力量從腳底出發，傳遞過身上的每一寸肌肉，最終傳遞到拳頭上，就像這樣！”

蘇烈朝著空氣中打出一拳，五步遠的一塊大石居然應聲碎裂！接著蘇烈朝著夏云清揮了揮手，“來，云清兄弟，你也來試試！”

然而夏云清打出的拳頭，卻只有在空氣中揮動的呼呼聲，五步外的石頭像是在嘲笑他一般，毫無反應。

“行了，先休息一會吧。”蘇烈也明白欲速則不達的道理，止住了夏云清自殘般的瘋狂出拳。

“蘇烈大哥，”夏云清擦了一下臉上的汗問道，“那個索元禮，為什么要如此執意置木蘭姐于死地呢？”

“他們之間的過節，說來就話長了……”蘇烈長嘆了一口氣，“索元禮最早來這里的時候，就是木蘭姐她負責接待的。你要知道，咱們長城這里女子本來就少，像木蘭姐這般美麗的女子更是萬中無一，于是索元禮便開始了瘋狂的追求。”

“哼，就他這尊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知為什么，夏云清想到了志村菊次郎。

“其實木蘭姐對于容貌也不是那么看重，可是索元禮這個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而且常常用酷刑來逼供嫌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口供。在一次逼供長城士兵，對方不堪受辱自盡后，木蘭姐實在忍無可忍，提出了和索元禮決斗！”

“這廝肯定被打得落花流水吧！”

“當然。”蘇烈點了點頭，“木蘭姐沒有殺他，只是讓他發誓不再濫用酷刑。然而索元禮從此也對木蘭姐恨之入骨了。”

“原來是這樣……聽大哥你這么一說，我總覺得這索元禮和一個人很像！”

“呵呵，你想說的是來俊臣吧！”蘇烈一下子說出了夏云清的心聲，“我告訴你，索元禮正是周興和來俊臣的老師！他們的魔道術都是索元禮教的，在和木蘭姐決斗時，索元禮就已經有四階精英魔道師的實力了，這幾年更是有可能已經摸到了‘宗師’級別的門檻，絕對不好對付啊！”

“我明白了！蘇烈大哥，時辰不早了，你明天還要訓練新兵，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我再鍛煉一會！”

“云清兄弟，你也別給自己太大負擔，你能答應這件事，我們已經很感激了！”

“蘇烈大哥，我會贏的！相信我吧！”

“好！加油！”

蘇烈走遠后，夏云清獨自陷入了深思：可惡！就這種程度的話，還遠遠不夠啊！雖然蘇烈大哥沒有明說，我也很清楚，以我目前的戰斗力，是不可能戰勝索元禮的！而且此番在李隆基面前受辱的索元禮，定會將這怒火發泄在隨后的調查中，這樣一來花木蘭的處境就更危險了！

突然，夏云清感覺肩頭被人輕輕一拍，他下意識地問道：“蘇烈大哥你怎么回來了？”

“嘻嘻，你再看看仔細，我是不是你那什么蘇烈大哥？”出乎他意料的是，問話的居然是一個清脆動人的女子聲音，而且這個聲音總是出現在他的夢中，是那么的耳熟！

夏云清驀然回頭，真的是阿軻那張俏麗的臉！他再揉了揉眼睛，這真的不是夢！

“阿軻！你，你，你怎么來了？！”驟然看到美麗的少女出現在自己面前，夏云清一時又驚喜又激動，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怎么，不歡迎我呀？”阿軻用手指在長發間打著轉，嬉笑著說道。

“歡迎……當然歡迎啊！你什么時候到的長城啊？”

“早就到了呢！可是你身邊總是有那些高手在，我也不方便現身，只好在暗中看著你，今晚總算讓我找到機會啦！”

“原來是這樣啊……你師父呢？”

“呀，夏云清！原來你是更想見的是我師父啊，那我這就回去咯！”

“別，別，別！”夏云清急忙說道，“我，我當然是想見到你了啊，每天都想……”少年的聲音越說越小。

“嘻嘻，算你有良心！”阿軻用手指戳了戳夏云清的腦門，“你這個笨蛋！”

“阿軻……”夏云清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你能過來我真的是好開心，可是，可是現在的關外真的，真的，真的很危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見到少年臉上局促又擔憂的表情，阿軻噗嗤一下笑了，“笨蛋，我當然明白了！不過呢~我可比你厲害多了！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呀？”

雖然事實的確如此，然而被少女這么說出口，夏云清心頭不免升起了惆悵——我要到什么時候才能達到劍仙那樣的高度呀！

可是即使如此，少女還能離開師父，獨自一人來到這危機重重的邊關，然后和自己相見……夏云清不禁感覺心田升起一股暖流，阿軻那俏麗的臉蛋也仿佛在閃耀著光芒。

“這么盯著人家看干嘛？笨蛋！”

“阿軻，謝謝你，真的！”夏云清忍不住想要去握少女的玉手。

“想得美！”少女靈巧地避了開來，一記后空翻跳到了不遠處的樹上，對夏云清做了個鬼臉道：“笨蛋，你可千萬別自作多情哦！人家才不是為了找你才來這里噠！好好努力，比試的時候我會在旁邊看著的！”

“可是……”

“可是什么？你要是連那個油膩的中年大叔都打不過，以后我就再也不理你嘍！”阿軻調皮地沖著夏云清眨了下眼睛，“好好想想短時間內最能提升的是什么吧！加油哦~~”

說完，少女就如同一陣清風一樣消失不見了。呆呆地望著枝頭好一會，夏云清才回過神來，捏緊了拳頭：我一定要打敗索元禮，我一定可以的！

和阿軻的重逢，讓夏云清又燃起了斗志，而且本來紛繁雜亂的心，也逐漸歸于平靜。他意識到，要讓自己的身體和魔道在這短短三天時間內有巨大的飛躍，的確是幾乎不可能的！他突然回想起從陽關到長城的那段路上，自己在見識了玄奘大師攔下勁箭的實力后，悄悄湊上去詢問大師的對話：

“哇！沒想到大師您隱藏著這種實力啊，這也是魔道的一種嗎？”

“非也非也。佛法無邊，這只是一點雕蟲小技罷了。阿彌陀佛……”

“大師，不怕您嘲笑，我現在就想學您說的這種‘雕蟲小技’，我想變強！”

“阿彌陀佛，小施主，內心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這個道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說完，玄奘法師便閉上眼又開始專心誦佛了。

“內心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夏云清反復咀嚼著這句話，半晌后他一躍而起，驚呼道：“對，就是心境上的提升！只有這個才能在短期實現突破的！”

夏云清努力平復下激動的心情，輕輕盤坐了下來，望著平靜的湖面，開始低聲朗誦玄奘傳授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

在夏云清誦讀到“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一段時，望著前方湖面上倒映的一輪明月，夏云清心里突然泛起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此情此景讓他忽然回想起在長安郊外，那個神秘的扶桑大叔臨別前說過的那句話，不正是“湖水如明鏡一般空無一物，卻能照映出天空”么！

夏云清如夢囈般自言自語道：“湖水看似空無一物，卻能夠倒映出萬物，這就像人心一般。湖水就等于整個人體內的寶藏，可以成為任何東西，就像那一刻我學會來俊臣的魔道一樣！”

對，這就是“空”，這就是“明”！

激動的夏云清揮動起雙手，沒想到碰到了身邊一塊小石頭，石頭砰地一聲掉進了湖里，頓時湖面上倒映的月亮就碎成了一片蕩漾的波紋光影，好一會后才回復原狀。

夏云清頓時恍然大悟：為什么只有在那一次能夠學會來俊臣的魔道，后來就再無這種體驗！因為那是自己第一次遇到有魔道術的實戰，那時候自己的心境就如同這片湖水一般，所以才能倒映出那些魔道的內容，然而在后面的戰斗中，他自己心境雜亂，就如同投入了石頭的湖水，那自然就不會倒映出任何東西了！

夏云清驚喜交加：“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空明’實是一種厲害的心法！如果我在面對敵人時，能夠盡量去除驚懼雜亂的心，像第一次臨敵時那樣守著‘空明’的境界，我的心便能變成這平靜的湖面，可反映出一切，可以變化成一切，可以戰勝一切！”

忽然夏云清感覺自己仿佛進入了一片夢幻的天地間，那種與尋常世界雖只一線之隔，但又迥然有異，只屬于絕頂高手方可臻致的境界，使他沉浸其中，感覺不到時間在流逝。這種狀態直到被一陣清脆的鼓掌聲所打斷。

小路上響起了嗒嗒嗒的腳步聲，那個一身白衣，有著絕代神韻的清瘦身影逐漸被月光照亮，正在微笑著朝夏云清走來。

今晚收獲了太多驚喜的夏云清，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確認真的不是在做夢后，高聲驚呼道：“劍仙大人！”

曾經的大陸劍術第一人，青蓮劍仙李白微笑著開口道：“夏云清，你有資格學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