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徐文長的房間內。
啪!
一個茶杯掉在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
“楚陽小兒,欺人太甚。”徐文長大聲吼道。
他臉上的表情也因為憤怒而變得無比猙獰,完全沒有了平時溫文儒雅的樣子。
可見今天楚陽的一頓操作,的確是讓他十分難受。
一旁的江風和馬六大氣都不出。
“大人息怒。”最后還是江風開口說話了。
徐文長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怒火強行壓了下去,這才勉強恢復了正常。
他坐回了座位,緩緩地說道:“楚陽小兒,我不但要他滾出陽谷縣,我還要他身敗名裂。”
“大人,您想怎么做就直接吩咐小的,小的一定幫您把事情辦好。”馬六立刻說道。
徐文長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明天你把事情鬧大一些。”
“如何鬧大?”馬六問道。
徐文長陰笑了一聲說道:“明天你們去南街,趁那些衙役巡邏的時候,干掉幾個衙役,然后把尸體拋到縣衙門口。”
“大人,殺衙役可是死罪啊。”馬六臉色一變說道。
徐文長看了他一眼,緩緩地說道:“那些衙役不是三班巡邏嗎?你派人蒙著面晚上去,弄死了之后往縣衙門口一扔,人不知鬼不覺。”
“可是,大人,我怕手下的弟兄沒有人敢接手啊!”馬六還是滿臉為難的神情說道。
“沒人敢接手?”
徐文長冷笑了一聲,起身走到一方書櫥前用力一按。
這方書櫥頓時緩緩移開,里面露出了一處暗閣。
這處暗閣有半個房間大小。
如果有人在場,看清楚了暗閣里的東西一定會吃驚的眼珠子都會瞪出來。
暗閣里全是金銀珠寶,堆滿了整整一暗閣。
當暗閣打開的那一剎那,這些金銀珠寶閃爍的光芒將房間照得無比明亮。
不過江風和馬六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很明顯他們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
徐文長拿出一沓銀票,每張銀票的數額都是一萬兩,足足有四五十張。
他將這些銀票甩在了馬六的面前,淡淡地說道:“現在有人敢嗎?”
“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將這件事情辦妥,就算沒有人敢出手,小的也會親自出手。”
馬六看著眼前足足有四五十萬兩的銀票,斬釘截鐵地說道。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馬六本來就不是良善之輩。
現在殺幾個人就能賺四五十萬兩銀子。
何樂而不為。
“明天就把這件事情給我辦好,否則這個黑馬幫幫主我不介意換個人來做。”徐文長淡淡地說道。
馬六聞言臉色一變。
雖然他這些年在陽谷縣威風八面,但是終其量不過是徐文長腳下的一條狗了。
如果哪天徐文長對他這條狗不滿意的話,徐文長會第一時間宰了他這條狗,然后換一條狗養。
狗就是狗。
無論給主人做過多少事情,那都是理所應當的。
所以馬六雖然為徐文長做過很多事情,但是從來不敢居功自傲。
這就是做狗的覺悟。
也正是因為他有這種覺悟,才一直能做徐文長的狗。
“放心吧大人,這次小的帶幾個弟兄親自出手的。”馬六信誓旦旦地說道。
徐文長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很好,你先去吧。”
馬六行了一禮,便轉身離開了這里。
江風看著馬六的背影,皺著眉頭說道:“大人,這個馬六知道我們太多事情了,留下來遲早是個禍害。”
“我知道,只不過這條狗使喚得還算順手,所以才一直沒有動他。”徐文長淡淡地說道。
江風笑了笑說道:“大人,聽話的狗多的是,沒必要非要這條狗。”
“你說得對,等趕跑了楚陽,順便把他也一并了結了吧。”徐文長緩緩地說道。
江風立刻說道:“是,大人。”
“還有,你去找一趟方云明,讓他最近老實一點,他可以不跟我一條心,但是絕對不能讓他倒向楚陽。”徐文長繼續說道。
“是,大人,我明天就去找他。”江風立刻說道。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后,江風也起身告辭了。
徐文長看著他的背影,臉上露出了一絲譏誚的笑容:“你何嘗又不是一條狗呢。”
夜晚依舊很黑。
黑得帶有一絲肅殺之氣。
到了第二天,蕓娘一如既往地端來早飯。
自從昨天提了以后的早飯都得由蕓娘做之后,蕓娘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早飯也很簡單,一碗白米粥,幾碟咸菜。
但是蕓娘的手藝很好,楚陽吃得很香甜。
吃完飯后,楚陽便來到公房內處理公事了。
剛接手陽谷縣令之職,楚陽還沒有完全理順所有的工作頭緒。
這些東西都需要自己去花時間來理清楚。
楚陽無奈嘆了一口氣。
本來一般情況下,如果有徐文長和江風在一旁幫忙,他就可以省很多時間。
只可惜這兩個人跟他完全不是一條心,楚陽自然也指望不上他們。
至于方云明,雖然看上去跟徐文長不是一路人。
但是對方到現在也沒有朝楚陽這邊靠過來。
既然方云明沒有投靠自己的打算,楚陽也懶得去找他。
畢竟方云明只是下屬,楚陽才是長官。
楚陽對于禮賢下士的把戲一向不屑一顧。
而且方云明也不見得是什么賢士。
至于林大標,只不過是個粗人。
這種案牘之事,更指望不上他了。
所以楚陽只能苦逼的一個人忙活。
就這樣忙了一個時辰后,林大標突然走了進來。
“大人,北街的田掌柜來了。”
楚陽抬起頭,轉了轉有些酸痛的脖子,長吁了一口氣說道:“他來干什么?叫他過來吧。”
沒過多久,田光走了進來。
“小人拜見大人。”田光跪在了地上,大聲說道。
“這里不是公堂,起來吧。”楚陽說道。
楚陽好歹也是現代人,還真不太習慣看一個年紀比自己大這么多人的給自己下跪。
如果是在公堂之上,那是沒有辦法。
私下里他還是希望能免則免吧。
“多謝大人。”田光從地上站了起來。
楚陽抬頭問道:“田掌柜,你今天有何貴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