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禮九叩完后，飛羽、姬軒轅、伏羲、女媧站起來，女媧有點不自然地小聲說道，“自己拜自己感覺真微妙。”

飛羽聽了后開玩笑地說，“這個祭祀每年都有，也就是說你們身為神明，每年都要看才行哦。”

女媧氣悶滿臉通紅看著飛羽，盡力壓低聲音，“我才不干。”

飛羽輕輕一笑，轉頭看向前面，姬軒轅此時走上祭臺拿下了軒轅劍，軒轅劍拿在她的手上，同她身上的服飾異常般配。

飛羽暗暗贊嘆一聲，轉而認真欣賞姬軒轅舞劍的身姿，她的劍術是由伏羲和女媧教出來的，傳承自五萬年前的劍術在此時代綻放，華麗又充滿危險氣息，如綻放的鮮艷玫瑰。

伏羲細細地觀看姬軒轅的劍舞，面無表情，但是要是細看的話可以看出伏羲的嘴角開始微微地翹起，這個弧度讓她仿佛融化了冰雪，晶瑩剔透，卻又如曇花一現，很快便收了回去，飛羽并沒有注意到。

“幾年未見，姬麟的劍術已經臻至巔峰，不比我差了，再加上軒轅劍的力量，如今的崩壞獸在她面前再無威脅。”伏羲的話中充滿喜意，怎么說姬軒轅的劍術學于她手，姬軒轅算是她的弟子，一直以來都在關心她的劍術成長，現在看到了姬軒轅的力量，語氣好似弟子出師，為師甚是欣慰。

飛羽好笑地看了看她，這語氣說得顯老，也就伏羲這種文學妹子說得出口，不過，姬軒轅的劍舞真的很好看。

飛羽繼續看姬軒轅的劍舞。

她的劍舞，讓部族中的人沉迷其中，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步伐，散發著百折不撓的意志，淡淡的眼神沒有看向任何人，眼中只有手中的劍，散發出一種奇異的氣質，硬要說的話，飛羽認為，這是帝王才有的氣質，天生的領導者。

當強大到越過某種界限的時候，人們會將其當做怪物，而不是人，擁有操控崩壞能能力的少女，當初可不像現在一樣光輝奪目。可當她展露出了她的氣質，她的意志，人們才自發地聚集在她的身邊，被她吸引。

也許滅族的事情讓她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這個變化可以是好的，也可以是壞的，她感受到了眾人的尊崇，不再孤身一人，可這也讓她在這個年紀承擔起本不屬于她的責任，一切，都是崩壞的錯啊。

飛羽暗自感嘆一聲，他改變不了什么，姬軒轅失去親人時他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以他大學生的角度去衡量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時，他只感到了惋惜。

飛羽看著姬軒轅的劍舞，心神卻沉浸在虛無縹緲的世界里，眼中仿佛看到另一個相遇的場景，如果，如果她沒有那樣的經歷，我能否與她再相遇再做她的弟弟，那時的她又是什么樣子的呢。

飛羽是孤獨的，在這個世界沒有他親近的事物，最初來到的他為了活下去關上了自己的心靈窗口，面對任何人都帶上了一副虛假的面具。

看著與人為善的他內心卻很冰冷，不斷地探索概念的奧秘，奢求著自己醒來后再度回到那個日常的世界，每天都會有段時間看著遠處妄想自己死的話醒來會不會在另一個世界，這，就是真正的他。

但是半年前發生的事改變了他，姬軒轅的介入，她的真心融化了他冰封的內心，讓他重回原本的他。

做弟弟，想到這飛羽微微一笑，笑容中有的是輕松愜意，其實應該是做哥哥才對，不過，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等到姬軒轅劍舞的結束，迎來了狂歡的篝火會。

一直持續到了夜晚，這時，女媧小臉微醉地走過來，在飛羽身邊坐下了，“飛羽弟弟，你釀的酒真好喝，我還以為回到過去的時光，你還有沒有。”

飛羽舉著酒杯的手僵了僵，愣了下，然后反應過來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本來酒便是供奉她的，喝了也好，“是還有，不過在家中，要想喝等到回家后再說吧。”

女媧微紅的臉湊了過來，嘟著嘴，“怎么這樣，我命令你，趕快回去拿。”

飛羽身子向后傾，這也太近了吧，“你先離遠一點，你已經喝醉了。”

女媧出乎飛羽想象，直接抱上來，“我才沒醉，我還要喝酒。”

飛羽看著懷里的女媧，抱也不是推也不是，感受著懷里柔弱的身軀，飛羽突然反應過來，想了想，總覺得女媧有點異樣。

飛羽低頭打量女媧的俏臉，看著她因為被打量眼神有點慌了的樣子，飛羽斷定，女媧并沒有喝醉。

“喂，這樣看我干嘛？”女媧低頭將臉埋在飛羽的胸口，悶聲說道。

飛羽沉默地看著她的后腦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女媧的眼神透露出那種寂寞感，這種感覺，曾經飛羽也有過。

抬起的手頓了頓，輕輕地蓋在女媧的頭發上，“有什么心事嗎？丹朱姐。”

“哪有什么心事，什么都沒有，別想太多。”靜了一會，沉悶的聲音傳來，不見有什么動靜，又靜了一會，“抱一下就好，抱一下就好。”

飛羽愣了愣，此時的女媧大概才是真的她吧，壓下了滿滿的心事，表露在外的，是帶給他人快樂的她。

飛羽苦笑一聲，總覺得身邊，個個都是問題兒童啊。

大概可以猜得出來女媧的心事，飛羽沒有再說什么，抬頭仰望黑夜展露出來璀璨的星空，喃喃自語道，“現在的星空，是不是和過去一樣的呢？”

抱在懷里的身體微微動了動，然后再次安靜了下來。

飛羽低頭看了看，抬頭看了看，身邊歡樂的人們，篝火還在嗤嗤地燃燒著，身邊的都是小篝火，帶給飛羽非常溫暖的熱度，而祭臺下的篝火是燃燒得最旺的，仿佛照亮了整個漆黑的夜晚。

從浩瀚的天空低頭望下，一朵璀璨輝煌的煙花開在了大地之上，小篝火圍繞著大篝火，宛若眾星捧月，這或許是永恒，想把它定格下來，但離過去、結束也不遠了。

飛羽癡迷在明亮的夜色中，感受著心中的躍動，望了望稍遠處只有點點星火的房屋再度開口。

“其實，人們有個信仰，可以寄托的存在也是相當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