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樊城的奧天,去了自己以前生活的村子,李玄清也同意他去,反正如果奧天再迷失本性直接消除記憶就行。果然,這次奧天并沒有像上次一樣,明顯冷靜了許多,或許是因為見過了自己姐姐的緣故。
奧天跪于墓碑前,撫摸著自己姐姐寫下的字,淚水從眼中一滴一滴滾落。
“哭有什么用。”一旁的睚眥看不下去了說道。
“你懂什么?!”聞言,奧天轉過頭吼道,那股來自深淵的凝視讓睚眥足足楞了兩秒。
李玄清心中暗叫不好,一邊罵著睚眥一邊控制住奧天,不一會兒,奧天便暈了過去。
“他怎么了?”不知所以的睚眥問道。
“是咒滅訣......”李玄清給睚眥詳細解釋了一番。
睚眥曾聽李玄清說過這本未完成的功法,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怎么會想到讓他學習那本功法的。”
“是功法選中他的。”
“功法自己選?這是神階功法才會出現的情況,當初你不是告訴我它連一本凡階高級功法都算不上么?”睚眥驚訝地問道。
李玄清搖了搖頭,解釋道:“是這樣沒錯,但我也沒能想到它竟然在自我完善,現在基本已經可以媲美神階功法了。”
“照這么看來,這孩子必定會走上一條不歸路。”睚眥走到倒在地上的奧天身旁說道。
“哦~你有何見解?”李玄清有些不解地問道。
睚眥轉過身,來回走著,一邊說道...
“我之前聽你講過這本功法的修煉方法,你們創作功法的時候也知道,要想修煉功法的人變強大,就必須要將天地之間靈氣匯聚于自身,從而強化自身,最后再脫離肉體凡胎,成為真正的仙者。可你想過沒有,普通功法,講究的是循序漸進,陰陽調和,與天與地同調,而這本咒滅訣講究的則是擇近而行,凌駕于天地之上,他修煉這本功法,就是在與天與地斗。”
李玄清不是龍族,不知道龍族對天地的理解,自然也沒能從根本上明白什么是與天與地斗,自己當初只是單純的想要創造出一本使人修煉速度極快的功法而已。
“那照你這么說,他練咒滅訣是沒有未來了?”
“非也,既然咒滅訣選擇了他,那么自然是能被他掌握得了的。剛才我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饕餮一般的神情,饕餮是貪婪的,而這本咒滅訣也是貪婪的,你剛才想必是封印了他今天的記憶吧。”
李玄清不否認,剛才的確是封印了奧天今天的記憶,就像前一次一樣。
“其實這樣反而不好,隨心隨欲的修煉,愛恨分明,這才是這本功法的奧義。”睚眥停下說道。
聞言,李玄清恍然大悟,原來之前自己對奧天做的事反而是阻礙了奧天的發展。想到這,李玄清上前右手拇指按在奧天眉心,在奧天小臉抽搐中,收回了手,這是解除了奧天封印的記憶。
奧天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深邃,咒滅訣功法自行運轉,天地靈氣毫無章法的被吸入奧天身體,而奧天的身體就像野獸一般啃食著天地間的靈氣。
“師傅!”這這種狀態并沒有持續多久,奧天便恢復了意識,前兩日的記憶與情感涌上心頭。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睚眥在一旁說道。
見奧天有話要說,李玄清詢問道:“怎么了奧天?”
“一想起爹娘被馬賊殺害,我就難受,非常難受。”奧天捂著胸口說道。
“那你恨么?”李玄清又問道。
“恨!我恨!”奧天腦海中不斷回憶起那晚火海中的一幕幕,“我恨這群馬賊,我恨不得殺了他們,讓他們給我爹娘陪葬!”
“可你太弱,根本殺不了他們。”
“我要變強!”奧天咬牙切齒的說道。
“怎么變強?”
“修煉,修煉,修煉變強!”奧天抬起頭,體內功法再次自行運轉,一束紫色光芒從眉心射向天際,本來就臨近夜色的天空迅速昏暗了下來,天空中靈氣不斷涌動。
李玄清和睚眥都看得出來,天空中靈氣的涌動分明是尋常修仙者在丹田內凝聚的氣旋,這奧天竟然在天空中凝聚靈氣氣旋!把天空當做丹田!
不一會兒,天空中的靈氣氣旋就變得龐大起來,雖然算不上濃稠,但至少也是一個結丹期修士的氣旋量了。
此刻李玄清和睚眥心情都無比激動地看著這一幕,只見天空中的氣旋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奧天靠近...
這是...竟然妄圖吞噬掉這么龐大的靈氣氣旋?!
李玄清想上前阻止,因為這時的奧天明顯已經失去意識,僅剩功法的自行運轉了。
睚眥攔下了李玄清:“先等等看。”
就在氣旋要與奧天相接觸時,奧天身上那本咒滅訣自行飛出,打開朝向氣旋,而奧天口中,更是瘋狂的念著功法口訣。
只見氣旋凝聚,不斷縮小,縮小,最后全部融入書中。李玄清和睚眥本以為功法吸收了靈氣就該結束了,但沒想到此時因為咒滅訣造成的天地異常并未恢復。
“還未結束嗎?”
下一刻周圍狂風驚起,伴隨著紙張瘋狂翻頁的聲音,咒滅訣竟自行翻到最后一頁,而奧天的口中竟也突然念到他還未曾讀到過的口訣。
“天地為引,咒滅無邊,大道蒼穹,驚鴻劍現!”
伴隨著狂風,整個天空被一道血紅色光柱貫穿,紅光中一把劍影若隱若現。而奧天此時,臉色煞白,可見這劍的出現,正在瘋狂吸納他身上的靈氣,眼看劍未召喚出來,人就要先被吸干。
李玄清知道他現在必須該出手了,也不知道奧天心中的恨意被激發得有多大,才吸收一點點靈氣就想召喚出神階功法的本命武器。
“山河倒轉,靈散!”李玄清運轉功法,將方圓百里的靈氣散得一干二凈,天地異相瞬間消失。而奧天則因體力不支,昏倒在地。
“有人過來了。”睚眥提醒道,想必是這個異象驚到了附近的修仙者。
李玄清點點頭,抱著奧天迅速離開了這里。
不一會兒,這兒便聚集了不少人,其中修為至少都是結丹期強者,他們四處查探,想弄明白此地為何會出現此這等異象......
深夜,李玄清帶著奧天與睚眥一同回到了青仙居。
李玄清將奧天輕放在床上,現在的奧天還在昏睡當中,剛才回來的路上經過調理,已經為奧天修復了受損的經脈。
李玄清從奧天身上拿出那本咒滅訣,想看看這本書自己究竟發生了多大的變化,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除了自己以前所記錄的口訣和修煉方法外,這書后面多了好多自己都看不懂的玄妙圖文,甚至隱隱流動著靈力的波動。
“這本功法現在竟然生成了我都看不懂的內容!”
之前這本功法吸收掉了一個結丹期修士所蘊含的天地靈氣,一部分也分給了奧天,所以此時的奧天,已經直接度過了筑基期,境界突破到了凝氣期。
這里面有李玄清之前散掉奧天靈氣的原因,但即便這樣,能如此迅速的突破,也不是常人能夠做到的。
李玄清在探查奧天身體情況時,心中不禁感嘆:這是何等恐怖的修煉速度,尋常人十幾年的努力,奧天一朝便完成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并不是一件好事,過快的提升境界,會造成基礎不牢的巨大弊端,如果不加以彌補,今后便是致命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