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在他這么用心地為她準備Paty的份上,她就暫且原諒了他的嘴賤。
她家小團子累了一天,吃完蛋糕就睡著了,陸漫漫喝了點酒就想搞事情。
她看著舞池中搔首弄姿的年輕人,戳了戳許遲安道:“要不要跳個舞???”
許遲安剛想拒絕,她卻伸出手指按住了她的嘴唇,壞笑道:“別說你不會,你在大學里學過的。”
“大學里學的是交誼舞?!痹S遲安掃了一眼放著DJ音樂的舞池,“在這里跳交誼舞,你確定?”
“管它什么舞,人家就是想看嘛。”陸漫漫已經(jīng)將借酒裝瘋這一絕技練到了爐火純青。
許遲安這個人,做什么都聰明,唯獨在愛情上犯了傻,她對陸銘揚的感情,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偏偏陸銘揚沒有一點回應。
一個打死不說,一個假裝眼瞎,這要是能在一起了才真是奇怪了,陸漫漫都替他倆急得慌。
想到此,陸漫漫不由分說地拽著她來到了陸銘揚面前,“哥,賞臉跳個舞唄?”
陸銘揚慢悠悠地放下了手上的高腳杯,“不好意思,你沒臉。”
“……”陸漫漫簡直想一巴掌拍死他,她這是腦子進水了才想著幫他張羅媳婦兒吧?
淡定!陸漫漫!你這是為了遲安的幸福,才不是為了他!陸漫漫強行為自己洗了幾遍腦之后,才尷尬地笑道:“不好意思,這次賞的是遲安的臉?!?
她能感覺到,許遲安的手心都緊張出了汗,她應該很期待吧?
“哦……”陸銘揚拖長了尾音,將許遲安上上下下都掃視了一遍,滿不在乎道:“沒興趣。”
“你……”
“不用了?!痹S遲安的眼眸一瞬間暗淡了下來,她背脊挺得筆直,一字一句道:“我不需要陸總的賞臉?!?
“怎么?這就自尊心受挫了?”陸銘揚戲謔地看著她道:“也好,我也趁著這個機會跟你說清楚,省得你再多想?!?
“許遲安,我們不合適,接近我的人有很多,目的也不盡相同,而你,是想要錢還是想要升職?”
“原來,你就是這么看我的嗎?”許遲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那你給我聽好了,你的錢,你給的職位,我一丁點也不稀罕!”
“不,應該說從現(xiàn)在起,連你我都不稀罕?!?
他那副資本家的嘴臉,她看了就惡心,最可笑的是她居然還以為,他和那些人不一樣。
許遲安氣的渾身發(fā)抖,這里的空氣都散發(fā)著讓人作嘔的氣息,她一秒都不想再多停留,她甩開了陸漫漫的手,逃一樣地跑了出去。
陸漫漫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慌忙追了上去:“遲安!你等等我!”
許遲安并沒有走遠,她一個人蹲在路邊,哭的像個迷路的孩子。
這個人帶給了她好多幸運,在她貧困潦倒時,他毫不猶豫地捐款資助她完成學業(yè),那筆錢于他不過是九牛一毛,卻決定了她一生的命運。
這個人也帶給她很多不幸,讓她陷入情網(wǎng)無法自拔,她愛的很卑微,遮遮掩掩,羞于見人,一個人提心吊膽地守著愛他的秘密。
“遲安,對不起?!标懧p輕抱住了她。
“他不喜歡我,我早就知道的?!痹S遲安抹了把眼淚,自嘲地笑道:“說起來,我還應該感謝你,讓我從此以后都不用再自欺欺人了?!?
一直以來,許遲安都像是溫柔的大姐姐一樣陪在她身邊,她還沒有看到過她這么脆弱的樣子,心里的歉意更甚,她只能抱著她,一遍一遍地說對不起。
“漫漫,你看。”許遲安指了指天空,驚喜道:“好多星星?!?
陸漫漫抬頭,漆黑的天空中星羅棋布,而身旁,她的眼眸像是碎入了漫天的星辰,虔誠而驚喜地欣賞著大自然的恩賜。
“明天又是晴朗的一天?!标懧p聲道。
在經(jīng)受了羞辱之后還能驚喜地看星星,陸漫漫不得不感嘆她內(nèi)心的強韌,她相信她會從悲傷的情緒中走出來,她的世界也會重新晴朗。
送走了許遲安,陸漫漫徑直回了家,她一開門就被煙味嗆得瘋狂咳嗽。
“陸銘揚,你又抽什么風?連燈都不開?”陸漫漫順著墻摸了半天才把燈打開。
陸銘揚嘴里叼著根煙,坐在沙發(fā)上吞云吐霧,腳下扔了一地的煙頭。
“不是我說你啞巴了?跟我裝什么深沉呢?”陸漫漫現(xiàn)在一看到他就來氣,她一把奪過了他的煙捻滅,劈頭蓋臉地數(shù)落道:“羞辱了人家的是你,你怎么還好意思擺出一副全世界欠我五百萬的臭臉?”
“她……還好吧?”陸銘揚沉聲問道。
“哈?”陸漫漫掏了掏耳朵,“我沒聽錯吧?你居然在關(guān)心她?你早干嘛去了?”
“我那是為她好?!标戙憮P難得沒跟她貧嘴。
“為人家好你就非得采取那么極端的方式?你知不知道你說話多傷人?”陸漫漫雙手捧心,“你都不知道她哭的有多傷心,我一個女的看了都心疼。”
“咳咳……”陸銘揚干咳了兩聲,“差不多行了啊,別演的太過了?!?
“不是我說你陸銘揚,你是不是傻啊?那么好的媳婦兒放著你都不愿意要?”陸漫漫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
陸銘揚苦笑:“正因為她那么好,我才不能害了她。”
“你不是一直都怪我不去法國看你么?”陸銘揚說著,慢慢卷起了他的長褲。
陸漫漫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大腿以下部分都被一根機械假肢所取代,在燈光下泛著金屬的寒光。
“這是怎么回事?”陸漫漫驚訝道。
“三年前,我出了場車禍?!标戙憮P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像是在陳述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
所以無論她怎么說,他都沒再去法國看她一眼,不是因為他忙,而是因為他大多數(shù)的時間都只能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忍受著痛苦和煎熬。
而她,還在大洋彼岸,吃喝玩樂無憂無慮。
現(xiàn)在想想,陸漫漫覺得自己真是傻逼,居然都沒想過回來看看他!
“漫漫,我們不能這么自私。”陸銘揚看著她,漆黑的眼眸中流露著一絲悲傷,“站都站不穩(wěn)的我,有什么資格給她幸福?”